听着这放任的语气,青羽摸着头老老实实站在一边,然后蹲下,抬头望天,眨巴着眼睛。
蹲了一盏茶的时间,青羽实在是憋不住了,有些无聊的扯了扯金安的衣摆小声问道:“金伯,你不觉得无聊么,这有什么好看的?”
金安看着青羽那按捺不住的样子,摸了摸胡须道:“绿色洗涤眼睛。”
青羽更加无趣了,一撇嘴道:“绿色不是头顶上戴着比较醒眼么。”
“嘿呦,你这混小子瞎说什么呢。”
金安伸手给了青羽脑袋瓜子一下,被气到了,这兔崽子嘴巴不会说话就缝起来。
“是事实啊,这可是我从话本子里面学来的,你看,最新一册话本子,名字叫做《癫啊,相爷宠妻宠疯了》。”
青羽从腰间拿出别着的话本子,递给金安老老实实的说道,小眼神时不时的看向一旁的谢呈砚。
这话本子不就是为了相爷而出的么,言行举止、外貌描写、甚至是一言一行完美复刻。
金安翻开看着,看着看着脸上的褶皱都笑开了,拿着话本子对比着,最后满意的点点头,掏出银子给青羽道:“出了你给我买回来,人老了,不想多走动。”
青羽没收,而是摆摆手道:“金伯,钱自个儿收着吧,我有呢。”
金安也不客气,收好银子拿着话本子去准备晚餐了,他的找个东西把话本子里面的金句写下来。
谢呈砚听着他们的话也不在意,而是摸着左手上的手串,轻笑一声,转身走进书房。
“青羽,去给我寻一些做风筝的材料回来,晚点儿我要做风筝。”
青羽听到这话扭过头看着自家相爷那步步生风的样子,哎了一声,站起来拍拍屁股,用轻功直接开溜。
相爷要讨小夫人欢心,他们这群下属自然不能拖后腿,还要有眼力见。
谢呈砚坐在书桌前,看着眼前空荡荡的桌面,最后取出宣纸,却发现不知道该做什么,沉思了一会儿,最后无声的叹口气,看向敞开的窗户,眼神里面多了一丝的忧愁。
青天白日下,太多的悲欢离合了,也藏着太多的腌臜事。
“因为查到了线索,所以不开心了?”
就在谢呈砚沉默发呆的时候,一个头戴斗篷的男人走了进来,看着谢呈砚淡淡的开口。
谢呈砚闻声立马起身,对着来人行礼道:“陛下,你怎么私自出宫了?”
“哪来的陛下,站在你面前的只是沈三郎——沈闻越罢了。”
沈闻越将斗篷放下,看着谢呈砚一笑,走到一旁大大咧咧的坐下,拿起一旁沏好的茶倒了一杯喝着。
“礼法不可废。”
谢呈砚看着自来熟的沈闻越,眉头轻皱,这还像个皇帝么?
整个就是流氓。
“诶,现在跟我说礼法不可废了,你给你家小姑娘出气的时候咋不遵循礼法了。”
沈闻越挑眉,眼中满是揶揄的打量着谢呈砚。复仇小人总算多了一抹生气,他都有些担心谢呈砚会把自己弄死。
“小姑娘还太小,正是玩闹的时候,礼法自然不作数。”
谢呈砚走过去,轻轻理着袖子坐下,从茶桌下面抽出棋盘,淡淡的开口。
沈闻越看着谢呈砚两副面孔,摇了摇头,把桌上的东西都清理了,看着摆放好的棋盘,有些好奇地问道:“今天新出的话本子你看了没有?”
“未曾。”
谢呈砚把黑棋放到沈闻越面前道。每天的话本子那么多,他忙着让小夫人开心,哪有那么多的闲工夫。
沈闻越一撇嘴,清了清嗓子道:“那你知不知道新出的画本子把我也圈进去了?还当成了你宠妻的一环,你知不知道我的一世英名就要腰斩了。”
谢呈砚听到这话,嘴角微微上扬,左手捏着右手的衣袖下了一枚白棋道:“陛下还有一世英名这个说法?”
沈闻越顿时不开心了,黑棋落下,咬牙道:“我怎么就没有一世英名了?是这话本子毁了我的一世英名,不行,我的查处了。”
谢呈砚不紧不慢得道:“查封不得,反正陛下如何,后世自有人评价,何必在意这么点小事。”
沈闻越眯起双眼,打量着谢呈砚,有些不确定的道:“出话本子的人你知道是谁?把我和你凑到一起,你不生气?”
谢呈砚难得抬头看着沈闻越,见对方那疑惑的神色道:“我家妗妗缺点儿了银钱,让她赚点零花钱也好。”
沈闻越一听这话,只觉得牙疼了,眼前这人不是个东西,找到知心人了,就在自己面前卖弄得瑟。
“你那么多钱,给她不就好了,非要败坏我名声。”
沈闻越有些怨气的说道,他是皇帝,有后宫,可是不能付出真情,因为争斗不仅仅在朝堂。
“自己赚的比较开心。”
谢呈砚的话让沈闻越无聊的翻白眼,黑棋一落,锁住了白棋,嘴角微微上扬,开始得意了。
“方家地窖里面藏匿着失踪的幼童十二人,根据他们的的说法,一同被关押的原本是二十四个,已经送出去了十二个,他们这是在等待送出去。根据查到的线索摸排,送出去的十二个已经死了八个,都埋葬在花圃里面。”
谢呈砚的语气突然转变了,眼神里面流露出了一抹厌恶之色。
沈闻越的笑容顿时消失不见,手上的白棋迟迟没有落下,看着谢呈砚道:“名单拿到手上了没?”
谢呈砚看着沈闻越,沉默了许久道:“名单上一半的人暴毙而亡,剩下活着的人大多都废了。”
沈闻越把白棋丢进蛊中,眼色顿时冷了下来,倚靠着椅背,似乎是想到了什么,扭头看着谢呈砚道:“方临海交代了什么?跟谢家之祸是不是有牵连?”
“他承认了,当初谢家战死疆场,独留我一人,方家参与其中,为的就是虎符。”
谢呈砚压下心底涌生出来的恶意,闭了闭眼又道:“包括当年那场战争的失败,朝中参与的人不下数十人。”
沈闻越深呼吸一口气,抬起手拍拍谢呈砚的肩膀,面色沉冷,语气带着一抹放纵的意味,幽幽的道:“朕让你放手去做,就没想过收回,只是,你能不能收敛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