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意切磋点到为止,孤亦与张大日二人都觉得收获颇丰。
两人齐肩站在雪亭下看着校场上挥动木剑的张玉宁,片刻后就听张大日默默开口:“孤兄,看你知之甚多,不知可否见过这世间还有其它的修行手段?”
孤亦没有直接回答,而是淡淡回道:“修士不断积蓄与淬炼地脉天府中的元气,以此为基准不断突破踏入新的境界,这是自古就流传下来的修行方法,千万年不曾变过。”
张大日侧目看他:“但偏偏第五境有离魂境与荧惑境两种,正好分别对应灵魂与肉身的不同修行。若是如此,那为何在下不能尝试以文入道、以歌赋入道、以诗词入道,去走一条只属于我自己的崭新大道呢?”
或许是明白了什么,孤亦微笑询问:“这应该就是当年你与张城主意见不合之处吧?”
张大日默认:“父亲他觉得修行之路从古存焉,后人擅改只是画蛇添足,倒不如遵循主流大道来的稳妥且保险些。”
孤亦也点头道:“因为谁也不知道未知的路尽头是否通向大道,可能走到最后发现一无所有,风险太高。”
就见张大日爽朗一笑:“至少在下想试一试。”
沉思片刻孤亦道出自己理解:“世间各大宗门皆有大相径庭的修行体系,但也都是基于元气之上演化,你若想走出一条自己的路,便不能舍弃元气这一最基础的存在。且诗词歌赋此类入道,无形无体就需要有能够承载其的载体,例如笔墨纸砚之类。”
张大日从未想过竟然有人能对旁门左道有如此见解,全神贯注听着孤亦一一道来。
少顷孤亦也是渐入模糊,毕竟哪怕天赋如他这般妖孽也没有想过走出新的大道,所以就只能以点概全说个笼统,却也为张大日提供了新的思考方向。
末了只见孤亦凝视遥远北方又道:“从此向北跨过古秋死海,到达人类主辖的北寒境,那里有一方上古圣地名曰‘无极剑阁’,其主张的便是‘万修万法,万剑归一’,我曾在那里看到过有修士以剑载曲为道,颇为玄妙莫测。”
“无极剑阁?”
闻言张大日面生惊讶:“莫非就是名为天下剑道圣地的无极剑阁?传言无极剑阁之中有三千柄千古名师用毕生心血锻造而出的绝世宝剑,修行者若是能拔出一把都足以留名青史,冠以“剑圣”自称!”
他露出向往之色,自然是对这闻名天下的圣地心怀已久。
孤亦颔首:“没错,你若想要追寻自己的道不妨去那里试试,或许能够找到自己心中的答案。”
有了明确的方向,张大日终于扫去多年迷茫:“一定会的,有朝一日我定会到那里寻问心中之道!”
张大日回客房继续恢复去了,在离开时从来一毛不拔的孤亦破天荒的赠予了他一万下品元石,对于孤某人来说这算是种尝试性投资,况且下品元石对现在的他来说并无用途,倒不如做个顺水推舟的人情来的实在。
天色渐晚,张京安也累的满头香汗,见校场角落里歪七扭八十分滑稽的七八个雪人,便心生顽念跑到近前一剑一个砍成两截,委屈的裳欢落躲在孤亦身后不停掉小眼泪。
二小姐徐徐走来,稍声对孤亦笑吟吟道:“倒是想起明日就是元宵节了,公子若是愿意不如随我们一起过吧?”
“元宵节?”
孤亦看着张玉宁期待的眼神不知其意,末了才道:“在下若有时间自然可以,如若没有还请玉宁姑娘不要怪罪。”
他计划在十日之后从小炼身境三段提升到五段巅峰,平日除开炼制些丹药与淬炼五行天衍水元便再无它事,所以才模棱两可的答应下。
见孤亦应下二小姐含笑点头,行了一礼后芊芊离去。
可就在孤亦带着裳欢落刚要转身离开之时,留下的张京安却突然皱眉道:“喂!你这家伙不会趁着裳姑娘神志不清,对人家做些奇奇怪怪的事情吧?”
要说奇怪,也是你砍了人家辛辛苦苦堆的雪人才对。
心里默默吐槽一句,孤亦平淡回话:“在下今晚就会施针将她神魂复原。”
闻言张京安点头恶狠狠威胁:“你最好老老实实的,别让本姑娘发现你要做什么幺蛾子事情!”
或许是看她太过嚣张,孤亦心生坏意便悠悠补充道:“那是自然,毕竟等裳宗主苏醒之时会记得此时发生之事,所以在下当然不会做什么奇怪的事情。”
他如此说罢,就见张京安神色慌乱起来。
“你说什么!她记得现在发生的事!”
又看到孤亦幸灾乐祸的表情,张京安赶忙蹲下身子开始一个一个复原被其亲手砍碎的雪人,一边哭丧着脸道:“你怎么不早说呀!哎呀哎呀!人家…人家不是故意的……”
直到大半个时辰后,校场上独剩的倩影艰难站起身,这才看着几个比之方才丑上数倍的雪人满意点头。
“终于搞完了,累死本小姐了!”
张京安擦了擦根本不存在的香汗,眼中忽然又生出些许光华,随即独自一人悄咪咪的溜到了张府的客房区,扒在裳欢落的房间窗口偷看。
“让本姑娘来偷偷看看你们俩到底有没有什么猫腻!”
或许是想到这是在自己家,又是因为孤某人总是压自己一等,张京安心中更生出异样情愫,不由咬牙道:“呸呸呸!什么偷偷看,本姑娘是正大光明的看!”
她玉手轻挑起窗掀,霎时就见一道剑光将整片窗户削飞。
“什么人!”
孤亦警惕的声音传来,与之还有的是让张京安愣在原地的春光景色。
“哇!!!”
在她惊羞慌乱的目光中,只见孤亦正赤裸着身子站在热气腾腾的热水桶中奇怪的看向自己。
两人距离不过数丈,此刻孤亦身体的每一处细节都完美的烙印进了张京安的脑海之中,突兀景光令她一时颤抖着双腿忘记逃走,眼神也随着孤某人健壮的身躯不断向下。
似乎有热流从鼻间落下,甜腥无比。
流出鼻血的窘迫令张京安稍稍回过了神,这才想起遮住双眼。可不幸的是因紧张而未能闭合的手掌没有及时遮住圆睁的双眸,那惊愕恐惧夹杂羞赧的瞳孔中央正树立着一道奇怪的东西。
“不、不、不可以!!!”
她踉跄两步栽倒在雪中,随后狼狈的爬起娇躯飞也似的逃回了自己闺房,锁上门后直接钻入了被窝之中。
可脑海中却似乎倒映着某方不可言说的巨物,就听到被窝里传来的恐惧低喃。
“为什么…会有这么奇怪的东西……”
这一晚,从娘胎里单身的张京安长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