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再经历其它测试,也没有从千曲学院过渡至宗门的试炼期,甚至还是宗主亲自带着走进山门,惹得多少人盯着花轻枝的背影羡慕不已,而更多的目光似乎也盯着离去的孤亦咬牙,暗恨自己怎么不是这个一步青云的小白脸。
山路很长,崎岖婉转的台阶足足有数十万,千曲宗主随几位长老走在前方不远处,留下花轻枝和孤亦二人在身后慢慢攀登,其实也算踏入山门后新人的第一道考验。
“公子,我们总算是进千曲宗了,想必之后也能一起修行吧?”花轻枝擦了擦玉额香汗,对着孤亦傻傻一笑。
“一起修行不太可能,看情形你应该是要进内门或者甚至核心之地作为宗门种子修炼,不过前三境基础已经为你打下,剩下的就靠你自己勤加苦练了。修炼无捷径,吃得苦中苦,方为人上人。”
“那轻枝可以再来找公子吗?”
“若有不懂之处,自然可以。”
孤亦像是木头人般交代了一下,随后就看到前面行走的千曲宗主回头不经意看了一眼。
“小小年纪心性倒是不错,是个好的练剑胚子,只可惜觉醒的是毫无前途的废元。”
听宗主之言,显然方才在山门外时已经察觉到了孤亦身体内蕴含的剑道之意。
剑意唯有天资聪慧之人才能在机缘中感悟而出,虽与修行之路没有直接关系,但也是一种极为重要的天赋,若说稀缺也称得上万中无一。
不过正如宗主所言,很可惜……
她收回目光,又对身旁跟随的几位长老道:“各山各房可有缺人?”
“让此子去炼药房里吧,那里平日只需要磨药烧火,”有一长老开口提议道。
“也好,以他的性子去炼丹或许也算出路。”
千曲宗门每年都能招收到成百上千的年轻弟子,其中有九成以上会终生被卡在一二两境再难精进,余下的即使突破到第三境也会因修炼途中的天灾人祸而损失大半,可谓是大浪淘沙。不过自任宗主之职以来,孤亦算是其见过的最为独特的一位弟子,因为他的身上有种难以言说的气质,仿佛废元也能由此淬炼成金,不禁让宗主有些好奇起年轻人的过往。
“方才你在山门外所说之话并非毫无道理,没想到小小年纪也有如此见解。”千曲宗主竟开口称赞了孤亦一句。
“成为强者之路并非只有修炼这一条道路,诸如篆药阵器也是很不错的出路,希望你能够踏上属于自己的路吧。”
只见她抬纤手指了指身边的一条山路,又接着道:“往后便在这紫鼎山中修炼丹药一术吧,若尔真有一颗强者之心,那便让本宗亲眼看到。”
“公子…”
到此需要暂时分别,二人的修行之路也要发生变转,几个月的依赖感令花轻枝有些不知所措的看向孤亦。
“多谢宗主。”
孤亦则是看向了千曲宗主点了点头,而后对花轻枝嘱托道:“就如前几个月般,切记勤加苦练。每日晨间要早起吸纳天地之气,之后还需练习两个时辰的剑法,再然后总结……”
这话不说还好,一说便让花轻枝想起了这几个月以来的痛苦修炼,闻言小公主立马浑身打了个激灵,再不留恋的撒开小腿往山顶跑去,丝毫看不出来攀爬至今的任何疲惫。
“公子你好!公子再见!公子回头聊!”
速度之快令宗主都目瞪口呆,她哪里知道这可谓是恐惧战胜了感伤,自由压过了不舍……
外门与内门的区别很多,但归根结底都属于千曲宗门之人,比之千曲学院自然要更上一个台阶。
紫鼎山为宗门负责种药炼丹的宝地之一,其间多被开垦成乡间田地模样,种植着年份不一的奇花异草,放眼望去漫山遍野都有萤火般的点点光华,有风吹来阵阵馨香。
不过在孤亦看来,这些年份的药草只能炼制极为低品阶的日常丹药,若说珍贵倒也算不上,毕竟宗门真正的药草底蕴不会放在明处供人参观。
“主峰山腰处有小道可以去往子峰,子峰如今无人居住吗……”
他随意将入学手册的紫鼎山地图扫了一眼,随即向着一个方向摸索过去,不久后就看到了处荒废很久的瓦房。
紫鼎山中人本就很少,一方面是因为紫鼎山并无久居主事,负责丹药的长老与弟子在更为核心的内门中修炼较高品阶的丹药,只在紫鼎山炼药的基本上是内门中的其它山弟子,毕竟能炼高品质丹药的弟子和长老比之药草更加珍贵,是一个宗门能否长久的底蕴,自然要层层保护起来。
孤亦推开屋门,扫视一圈后满意的点了点头,花费几柱香的时间飞速将竹屋以及庭院打扫了一遍,这才按照学院守则去往人事处登记。需要告知的有自己姓名与所处山名、籍贯年岁等等,一天余下时间因此消耗殆尽。其实这些本该是进入千曲学院之时由其内部有关部门调查清楚,以排查新人是否为敌宗派入奸细的可能,不过由于孤亦直接越过学院进入外门,自然也需要立马补上,而后才能领取自己的基本修炼资源。
一块象征外门身份的玉牌,一身外门弟子标志性的服装,其它一品丹药各有一颗,最重要的是每月固定的十块下品元石。
看着这些,孤亦开始盘点起自己如今还剩下的资源。
因为从百芳国长途跋涉而来,一路上经历战斗后都需要靠元石快速恢复体力,所以原本的下品元石都被消耗十之七八,加上今天刚领的俸禄只有区区二十几块而已。丹药倒是有些,不过多是些治疗跌打损伤以及解毒加攻的次类,能够辅助修行的培元丹少之又少,而帮助快速恢复元气的救命丹药更是一个没有,除此以外他倒是还有些炼器材料以及一部分从王宫和地火处采摘来的草药。
挥手将所有物资收回储物戒,盘坐在床上的孤亦不由得一捶床铺,眼神看向漆黑夜色。
现在他只有一个感觉:
穷!实在是太穷了!如果在宗门内杀人越货能发财,他不介意今晚就动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