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怀柔正盯着手里冒着热气的水杯发呆,余光便察觉到有人走进来。
她稳定心神看过去,笑着打招呼:“宋秘,早。”
“早,盛助理。”
宋佩静端着水杯走到咖啡机前,语气随意的聊天。
“这几个小姑娘聚在一起就是吵闹,也不知从哪里听的谣言,平常听听就可以了。现在居然也跟着瞎传,真是没个分寸。”
盛怀柔愣了一下,心里便明白了她的意思。
合着误以为自己是可以传话的关系户了。
于是说:“平时大家工作也很辛苦,闲暇时间聊聊天放松下心情很正常。不过刚才我在倒茶,也没听见她们说什么。”
宋佩静对她笑笑,也没再继续说什么。
盛怀柔重新回到自己的办公区,呆坐了会后,手机闹铃声便响了。
她闭眼深吸口气,然后起身出去。
重新煮了杯咖啡,想起刚才在秘书区听到的那些话,犹豫了下,从糖盒里选了最小的一颗蜂蜜糖,然后放进冒着热气的咖啡杯里。
她刚走到会议室门口,就听到里面传来沧桑沙哑的怒吼声。
“你以为你当了几年总经理,整个集团就只能你一个人说了算了?我和你几位叔伯在这里跟你好好商量,那是看在你父亲的面子上。年轻人,有时候不要太气盛,小心摔了跟头。”
盛怀柔低头走进去,尽量将自己的存在感降到最低。
就听江听岚冷着声音说:“各位叔伯能够坐在这里,哪个不是一路摸爬打滚走过来的?我就算是摔跟头,那疼的也是自己,而不是动摇集团利益!”
沙哑的苍老声再次响起:“你既然知道集团利益的重要性,就不应该一棍子将这些项目全部打死。你究竟是觉得项目不行,还是对我们几个有意见。”
江听岚扫了眼正轻手轻脚放咖啡的人,压制住心里窜着的怒火。
说:“我的态度很明确,给出的理由也很充分。这几个项目不是被包装出来的,就是风险极大,要么就是根本不符合集团整体发展方向。各位叔伯年龄大了,听力退化,我能理解。但我没有义务一遍遍跟你们解释,毕竟这里是公司,不是养老院。”
“你如此一意孤行的话,我们只能去找江董说理去了。”依旧是坐在最前方的男人发言。
江听岚毫不在意的冷笑:“去吧,我倒要看看您能将这几个垃圾项目说出什么花来。”
“你......”
江听岚不再说话,端起刚送上来的咖啡喝了一口,然后怔住。
下一秒,侧过头,就看到几乎飘着身子朝门口走去的人。
她被对方这幽灵一样的背影逗笑,不禁笑出了声。
见她这般目中无人的样子,其他想要继续为难她的元老面面相觑,铁青着脸色不再说话。
他们这位年轻董事长这几年确实是成长的太快,以至于不知从何时开始,即使他们倚老卖老,使出各种手段大吵大闹,也无法再像以前一样可以拿捏住她。
顶多最后吵翻了天,双方打个平手。
但江听岚年轻身体好,出了会议室门,什么事就没有了。
可他们一群上了年纪的不是血压高就是有心脏病,也禁不住回回这么两败俱伤。
充满硝烟味的漫长会议终于结束。
江听岚走进办公室,背靠着办公椅闭目养神。
盛怀柔走进来的时候,就听她不知在跟谁打电话。
阴着语调说:“一群老东西,几个项目就想将我套进去。一个个真是活久了,攒够了棺材本,准备给自己找墓地呢。”
盛怀柔没有听懂她这句话的意思,只觉得她嘴有点损。
缓步走过去,将泡好的茶放到办公桌面上。
听到动静,江听岚侧眼看过来,压低了声音:“先不说了,晚上一起喝酒,老地方见。”
她挂断电话,开口夸赞:“你今天泡的咖啡很好喝。”
“多谢江总夸奖,我会继续努力的。”盛怀柔用标准的职场话术回答她。
江听岚扬唇一笑,朝她招手:“过来。”
盛怀柔脑中瞬间拉响警戒线,后退一步:“干嘛。”
“那么紧张干什么,我又不会吃了你。”
她不动,江听岚主动起身走过去。
在面对面间,抬起手臂轻轻抱住她,下巴靠着她的肩膀。
疲惫又委屈的说道:“那些元老仗着资历和为集团发展立下的功劳,这些年没少为难我。我只是一个女孩子,他们一群男人合起伙来攻击我。有时候还拿我父亲压我,你今天都听到了,我好累。”
盛怀柔心想你也没怎么放过他们,不是让人进养老院,就是咒他们买墓地。
反正都不是什么好人。
只是她终究是无法对抗内心深处那股缓缓流动的波澜,面对对方此刻软弱的一面,只能纵容她一点点抱紧自己。
就是在这样的犹豫心软中,江听岚的唇落了下来。
盛怀柔侧头想要躲开,被高出自己几公分的人控制住下巴,最后在理智与情感的不断对抗中,变成半推半就的迎合。
宋佩静抱着文件走进来的时候,就看到这一幕。
她僵立在原地,在大脑意识到自己看到了什么的时候,就见江总微侧头投过来的冷光。
她瞬间如梦惊醒,慌忙退了出去。
一吻结束。
江听岚看着又想隐身的人,叫住她:“盛怀柔,我们都亲了几次了,你真的不打算对我负责吗?”
盛怀柔转身看向她。
很是认真的问:“我小时候亲过养在孤儿院里的一条大黄狗,难道也要对它负责吗?”
在江听岚一点点难看的脸色中,她继续道:“所以按照你这个逻辑推理的话,那我现在岂不是在守寡?”
“盛怀柔!”江听岚一字一句、咬牙切齿的叫她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