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听岚当了半个小时的情感咨询师,终于将哀怨的顾大少送走后,手机便响了。
是E国分公司项目经理人打来的电话。
刚接通,对方便用地道的英文说道:‘江总,不好了,我们原本已经定好的石油竞标项目,被顾总捷足先登了。’
江听岚揉了揉眉心,问:“顾嘉熙?”
“是的。”
“我知道了。”
江听岚挂断电话,思忖了一会,便给顾嘉熙拨了电话过去,那边很快接通。
“顾总,据我所知,你们公司的产业并不涉及到石油项目。当初我也是出于两家合作的诚意,给你们透了个底,您这转身就将我的花费人力物力才拿下的项目给抢了过去,是不是有点不太厚道了?”
那边的顾嘉熙隔了几秒才低哑着声音回:“江总当初利用我算计我朋友的时候,不也是有点不厚道?”
江听岚挑眉:“所以这是顾总对我的警告?还是纯属报复?”
电话那段的顾嘉熙只说:“江总,你的确有狂傲的资本,但有时候太年轻气盛也不是好事。做人还是要收敛点自己的气焰,毕竟南墙可不会纵容您这任性的小脾气。”
“这个石油项目后续可是需要完整系统的产业链才能进行下去,顾总你就确定自己能吞下去?”
“我自然是吞不下去,但有人可以。这么好的资源在手,我可以进行置换,也可以售卖,反正怎么着都不会砸手里,你说是吧?江总。”
江听岚闭了闭眼,选择顾全大局:“既然这样,顾总您开条件吧。这个项目我无论如何都要拿到。大家都是生意人,你若真的将我逼到绝境,自己也讨不了好处,这个道理你应该也懂。”
“我自然是懂。”
顾嘉熙悠闲自在的提出条件:“听说A市政府明年有个关于立法调研、起草和论证工作的重大建设项目,正好我爱人也是开律所的,并且也满足相关资质条件。江总您的人脉我是相信的,一个人情换回自己努力了几年的项目,应该还是值得的。”
江听岚冷笑:“顾总您真是打得一手好算盘。”
“比起江总的聪慧,我还是差了点。”
挂断电话,江听岚忍住将手机扔出去的冲动,压下心里憋屈的怒火,按照顾嘉熙刚才在电话里提到的负责这个法律项目的几个官员人名,一一拨打了电话过去。
在得到详细的内部信息和一手资源,并将事情交代好后,才结束这场谈话,然后起身走回办公桌前继续处理工作。
一直到下班时间点,她才将自己知道的消息给顾嘉熙发了微信过去。
如果不是那个石油项目对自己来说至关重要,容不得一点差错,她绝对拖死对方。
江听岚打开电脑里的行程表,秀眉紧蹙的看了下自己接下来一周的工作安排,正思虑着能推掉哪几个应酬,然后抽出时间飞往E国时,放在桌面上的手机响起微信提示音。
她随手拿起看了下,然后顿住。
【江听岚,石油项目是我托我朋友送你的一份大礼,还希望你大人有大量,不要因此意气用事,从而影响两家的合作。毕竟顾嘉熙可是你竹马的表妹,不看僧面看佛面,这个道理你肯定懂的。】
江听岚只看这段文字,就不难猜出段月卿发这条消息时的得意表情。
这哪是跟自己解释呢,明明就是在赤裸裸的暗讽自己,同时炫耀她的胜利。
江听岚选择对这条消息不予理会,继续调整自己的行程表,聊天框里再次蹦出新发的消息。
【这只是一盘开胃菜,江总胃口这么好,估计后面也一样能处变不惊的处理好各种突然事件,您说是吧?】
江听岚面无表情的盯着这条消息看了许久,最后回她一句:【段总最好祈祷自己长命百岁!】
发完这条消息,她果断关上手机,然后起身离开办公室。
为了防止公司项目再出任何问题,后面几个月的时间,江听岚将所有时间和精力都放在工作上,也撤回了派到E国的侦探。
她不去刻意关注盛怀柔的消息,但对方和段月卿的各种八卦绯闻却时不时的出现在娱乐新闻上。
江听岚想不知道都难,但对于这些,她只选择沉默,全当看不见。
E国皇家艺术学院。
盛怀柔走进宿舍,看着里面已经收拾好的行李箱,对正坐在摇椅上玩手机的人道:“这些我自己收拾就好了,还麻烦你专门跑这一趟。”
“没关系,反正我刚好来这里,顺便帮你弄了。”
段月卿保持半躺的舒适姿势,歪头看向她。
“我已经在手机上下单了国际快递服务,待会就有人过来取行李,国内地址填的我家。等你回国并选好房子后,我再原封不动的给你送过去。”
“好,谢谢你了,你这次真是帮了我一个大忙。”盛怀柔道谢。
她原本是想在毕业前抽出时间回国,将房子的事情给落实下来。但因为这边毕业压力大,又有很重要的小组设计比赛要参加,不能因为自己一个人的疏忽影响整个团队,所以便先安心忙学业上的事。
现在论文答辩顺利通过,毕业设计比赛也拿到了名次,却也到了学校要求的最后离校时间,不得不先将自己的行李运送到国内段月卿的家。
毕竟自己在国内连个落脚点都没有。
几个快递员过来将所有行李都取走后,盛怀柔有些不舍的环顾了下空荡荡的房子。
她在这里住了近两年时间,现在要离开了,多少有点不舍得。
段月卿察觉到她的伤感情绪,问:“这段时间江听岚没有找你吧?”
“没有,想必她已经放弃了。毕竟真正涉及到家族公司利益,她也不会拿自己的前途意气用事。”
“那你手里的底牌还准备放出来吗?”段月卿问。
盛怀柔回答:“其实几个月前我知道她派侦探监视我的时候,已经放出去了。只是李信和一直没行动,估计是不敢吧。”
“我看未必。”
段月卿思索着说:“自从他老婆死后,他生活过得很惨,每天在到处躲债,又时不时的犯毒瘾。”
“这样已经没有任何顾虑和后路的人,如果知道自己如今的处境有一半是被人做局的缘故,是不会有任何畏惧之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