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倾颜出国的第二天,盛怀柔接到了艺术圈一位朋友发来的艺术交流会的邀请函。
这场交流会是艺术圈内几位知名前辈共同举行的,每年年底都会举办一场。既是圈内同行的交流会,也是年会,主要图个喜庆热闹。
盛怀柔思考一番,还是决定参加,毕竟这几位前辈都曾去现场支持过她的画展,给足了她这位新人一个面子,所以自己也没有拒绝的理由。
她仔细了解了下参加交流会要注意的事项,简单打扮一下便出门了。
举办地点在市中心一家五星级酒店,能够前来参加的也都是业内有名气的画家。而盛怀柔则属于那种顺应时代潮流,与新媒体接轨的知名画家。
不仅在圈内坐稳行业新青年画家宝座,更是网络上出圈的年轻艺术家,坐拥百万粉丝,所以一出场便引起不少人的注意。
其中有些人她认识,便主动上前打了招呼,对于其他不认识的同行,也尽可能做到礼貌周全的回应,心里却祈祷着这场交流会赶紧结束。
虽然她懂人情世故,在社交场合也能做到游刃有余,但比起这种需要长时间笑脸相迎的活动,她还是更喜欢一个人待在家里创作。
盛怀柔跟几位举办这场交流会的前辈分别打了招呼,又聊了会天后,便准备离开了。
这种活动做到露脸,并且走完前半场重要流程后,便是可以自行离开的,剩下的时间也不过是一些表演,或者是参观作品环节,没有必要一直待到最后。
盛怀柔去休息室换下礼服,又简单补了个妆后,便走出去,刚好迎面撞上一个人。
她道了声歉,在看清对方的面容后不由怔住。
林文竹,她怎么会在这里?
这样短暂的对视间,林文竹先开口:“盛小姐,好巧。”
“你好,林小姐。”盛怀柔淡声回她。
正要出去,就听对方说:“你这次回A市是打算长期居住吗?还是有别的打算。”
“我在哪里居住,和林小姐有关系吗?”
盛怀柔并不想与她多言,只想赶紧离开,就听对方语气不善的质问:“你不是和段总在一起了吗?难道不应该跟着她一起回L国吗?”
“林小姐,我们两人还没有熟悉到可以谈论这个话题的程度吧,更别说干涉我的选择。”
“我只是好心提醒你。”
林文竹满眼敌意的望着她,又忽而得意的开口:“江叔叔和叶阿姨对我很满意,我现在也住在江家。等时机成熟了,我就会和听岚结婚。”
“江听岚知道这件事吗?”
盛怀柔本就是不会受委屈的人,托江听岚的福,这几年更是被逼成了睚眦必报的性子,此刻见她这种嚣张气焰,便丝毫不打算留任何体面。
“你若真的能拿下江听岚,那我倒真的祝福你们。可据我所知,你的听岚一直住在我和她曾经的新房里,极少回江家。”
在林文竹逐渐难看的脸色中,盛怀柔持续讽刺:“若林小姐真的有自知之明,最好还是尽早离开江家吧,那里可不是什么能让你高枕无忧的地方。”
她这句话倒真的是善意提醒。
以自己对江家那两位长辈的了解,他们之所以对林文竹这么好,又迫不及待的想让其与女儿结婚,无非是出于两种原因。
一是自己的存在对他们来说太具有威胁性,另一方面,就是林家的那点利用价值。
林家家世的确不错,既是书香门第,又涉足政界,但也正因为这样的跨度,所以如今的处境才略有些尴尬。
林家确实是书香门第世家,但继承这份荣耀的两位老人已经年逾古稀,现在也只剩下“德高望重”的这个好听的誉称。唯一的儿子靠着自己走上仕途之路,如今虽官居高位,但再过几年,也到了退休的年纪。
而这一代也只有一对儿女。可惜儿子好吃懒惰,可以说是烂泥扶不上墙。女儿倒是很聪慧优秀,但不受家里人重视,只能靠自己在商界上打拼。
所以对于这种没有任何政权根基,下面又没有可以接任权利的后代的家族,一旦中间层的家族支柱退休退位,就等于是人走茶凉,家族辉煌就此落寞。
所以盛怀柔只稍微一想,便知道江家那两位长辈心里打的什么主意。
她一开始还好奇以江家的根基和势力,应该是看不上林文竹父亲的官位,更别提对林文竹如此热情。
直到后来从段月卿口中得知,林烨,也就是林文竹的父亲,是某重要部门的高层官员,同时又是江承安职场上最大竞争对手的恩师,心里便瞬间明白了。
江家不愧是从世家贵族,每一步都走的如此缜密精算。
有这么有一个短时间内可以在官场上成为儿子平步青云的关键助力,同时又能轻易拿捏的亲家,江家怎么可能放过。
即使江听岚不愿意,他们也要将林文竹留在江家,这样可以防止她和其他别有用心的人结婚。毕竟他们江家能想到这一层,别人也同样能想到。
即便林家不重视女儿,一旦两家结了亲,以江家的地位手段,林家也必须要全心全力的为自己的亲家服务。
不过令盛怀柔想不通的事,林文竹这么有用又能被控制的助力,江听岚那种家族利益至上资本家居然没有好好利用,反而将人晾在江家,这点倒真让她有些意外。
林文竹自然听不出她话里的善意,只觉得她是在贬低自己,不服气的警告:“盛小姐,人不能太贪心。你一边跟段总在一起,一边又吊着江总,就不怕最后人财两空吗?”
“首先,我自己有钱。其次,我能让你产生这种错觉,那也只能说明这是我的人格魅力,我也很无奈。”
盛怀柔不想再跟她浪费时间,说:“你既然这么急着嫁给江听岚,那么应该去找她,而不是跟我抱怨。我时间很宝贵的,林小姐。”
扔下这句话,她姿态潇洒的扬长而去。
盛怀柔一路来到酒店停车场,刚走到自己的车旁,便注意到对面停车位上两辆一模一样的全新黑色商务车。
她心里隐隐有些奇怪,但也没太在意,坐上驾驶座,便开车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