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怎么样,我都要谢谢你。”
江听岚牵着她的手继续向前走去,最前面的望景台上有几个大约十几岁的孩子正在一起叽叽喳喳的聊天。
其中一个扎着丸子头的女孩注意到她们,白皙圆润的小脸绽放出明媚的笑容。
下一刻欢喜的朝这边跑过来。
“岚姐姐,我好想你。”
“常今禧,你怎么在这里?”江听岚接住她的同时,有些惊讶的问。
常今禧撇着小嘴说:“我爸妈去国外看望我生病的外公了,又说什么现在国外形势紧张,怕到时候忙起来照顾不到我,干脆直接将我丢给小姨,所以我就跟着一起来你家过年了。”
江听岚这下便知道了,将她从自己怀里推开出去,然后揽住女友的腰。
向她介绍:“这是我未婚妻,盛怀柔。”
又对着女友道:“这是我婶婶妹妹家的小女儿,常今禧,你叫她今禧就好。”
“你好,今禧。”
常今禧很敷衍的点了下头,便挤到她们中间,挽着江听岚的胳膊撒娇:“岚姐姐,我都好久没有见你了,你陪我一起去赏烟花好不好?”
“不好。”这句话是盛怀柔说的。
她动作动作丝毫不拖泥带水的将人推出去,继而牵住江听岚的手,浅笑嫣然的说:“小妹妹,我和你岚姐姐在约会,所以我们两人要一起看烟花,你可以找其他人。”
常今禧没想到她居然会这么对自己,先是呆了几秒,继而气急败坏的说道:“你这个女人怎么这么小气善妒?我和岚姐姐好久才见一次面,让她陪我一会怎么了?我之前只听我姑姑说过你小家子气,没想到你比我想象中的还要上不得台面!”
“常今禧,你向我女朋友道歉!”江听岚脸色几乎可以用阴沉如水形容。
她也没想到记忆中那个天真活泼的小女孩现在居然长成如此泼剌的性格,更是敢直接当着自己的面说她女朋友的不是。
“我说的是真的,岚姐姐,她只不过是你的地下情人,又对我如此不敬,你干嘛还向着她啊。”常今禧委屈又不服气的抱怨。
自有记忆以来,她的父母都是在外面奔波忙生意,很少回家,所以自己算是被小姨看大的,又因为小姨的丈夫是江家人,所以自己曾经有几年也是住在这座宅院里的,和听岚姐姐的感情自然很好。
虽然自己长大离开这里后,每年也就只能见上几面,但她也从未觉得自己和岚姐姐的感情疏远了。
她潜意识里深信自己依旧是那个被岚姐姐喜欢的妹妹。
在来这里过年前,小姨又跟自己讲了很多关于岚姐姐女朋友的事情。所以在她心里,岚姐姐的女朋友不过和那些世家公子哥随便玩弄的女孩一样,放在身边当个消遣玩物,过一段时间也就腻了。
所以她从始至终都没有正眼瞧过盛怀柔。
“你刚才是没有听清楚吗?盛怀柔是我未婚妻,我们马上就要领证结婚了。你却在今天这种日子,当着我的面看轻折辱她。是觉得我,我们江家都很好欺负,是吗?!”江听岚厉声质问她,丝毫不再给任何情面。
她和这个曾经照看过的妹妹是朝夕相处过一段时间,不过也都是泛泛之情。
更别说这个孩子只是婶婶娘家那边的小孩,跟江家既没有任何亲缘关系,又毫无家族利益合作往来,甚至两家在结亲之前都没有任何交集。
因为她小叔叔本就是自由恋爱,而戴家虽然家境也不错,但终究只是很普通的商贾人家,勉强撑得上是三代世家门第。
她平日里见到这位小妹妹,念着小叔叔这层情分,以及自己日后要掌管家族,所以更要维系好各方关系的考量,所以对对方也算是多加照顾。
却没想到时间久了,反倒让这人产生可以随意评价插手自己私事的错觉。
常今禧从未见过如此可怕的岚姐姐,一时间被吓到,紧接着哇的一声哭出声来。
“岚姐姐,你干嘛啦,我只不过是随便说几句,你就要这么凶我,我也没说错什么呀。”
相比于她的委屈崩溃,盛怀柔则是一脸惊奇的表情。
她突然意识到江听岚身边不是狠人,就是蠢货。
就比如眼前这位。
她不知道A市这边的新年习俗是什么,但自己在姑苏福利院的时候,每到新年,院长就会认真告诉他们一些过节必须要遵守的禁忌。
如语言方面禁说 “死”“病”“穷”“破” 等字,行为上忌哭泣、吵架等。
而据她对江家人,尤其是叶嘉彤的了解,对方是非常重视这种传统礼节习俗制度的。
而这个女孩却在一家人吃即将吃团圆饭前,在这里撒泼打滚、大哭大闹。
她都不知道要不要给这人颁奖了。
就在江听岚不耐烦到要赶人的时候,听到动静的管家立刻赶过来,在依旧试图通过哭泣引起里面大人注意的常今禧耳边说了句悄悄话。
几秒后,抽抽噎噎的人先是呆怔一瞬,表情又慢慢转化为惊恐神色,最后低垂着脑袋不再发出任何声响。
管家这才重新站直身子,不露声色的说道:“还烦请常小姐向大小姐和盛小姐诚心道个歉。”
此刻的常今禧全然没了刚才嚣张野蛮的神态,低声道歉:“对不起,岚姐姐,盛小姐,我不是故意的。”
盛怀柔说:“你是不是故意的我不知道,但我不会接受你的道歉的。因为你的眼睛告诉我,你很不服气。既然如此勉强,就不必说这种没用的场面话了。”
说罢,她先是看了眼凉亭上已经聚集上来的一群不知谁家的小孩,目光瞬间凌厉时,转眸扫向身旁人。
“江听岚,你求着我来你家过年,和你一起拜见长辈,我答应了,也做到了晚辈应尽的礼数。可你们江家是怎么对待我的?”
“说我是你上不台面的地下情人就算了,长辈更是在背后教唆孩子如此轻慢折辱我,所以你是不是要给我个说法?不然这顿团圆饭,我真的不知道自己要以什么样的身份上桌吃饭。”
如果她一踏进这个家门就主动惹事给主人家找不痛快,那样只会显得自己粗鲁无礼,更加给了这里长辈一个名正言顺数落她的机会。
虽然她根本不在乎这里人的看法,但是将自己置于如此不堪且无理被动的境地,显然是一个很蠢的做法。
除了心里开心点,对自身以及后面的处境没有丝毫帮助。
但若无理取闹的人变成江家人,而自己是被无端侮辱的那一方的前提下,再以江听岚未婚妻的身份讨个公道,那就另当别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