数着手指过日子的时候,一开始是觉得难,可等云骊真的习惯了这样的日子,一个寒季很快就过去了。
潮季初来时,覆盖在草地上的雪虽然都化得差不多了,可风却还很冷的。
云骊顶着冷风,一大早就自己一个兽人从林子带回来两头肉少骨重的毛睨兽。
而她刚回到部落,就碰到正一群年轻又满是朝气的雌性们正通红着脸,聚在一起不知道在说什么。
看到阿骊带着猎物回来,一群雌性呼啦啦地一下就都围了上来。
“阿骊,你好厉害!这么快就带猎物回来了!”
“是啊是啊!这下我们也有吃顿热的了。”
说这话时,有雌性已经把正在附近的几个雄性给喊了过来,“这可是阿骊给我们雌性打的,你们做好了可不能偷吃。”
那几个雄性看了眼云骊,随即就是笑着拿了猎物去河边了。
然后一群雌性把云骊拥簇了起来,和阿香关系最好,也是寒季后第一个被阿香介绍给云骊认识的阿织看着身边的云骊问:
“过些天你真的就要走了吗?真的不能留在部落吗?”
云骊看着阿织,笑着摇了摇头,她这几日又发现一件很有趣的事。
明明阿香和巫医他们都说自己长得不错,就连寒季结束后,不少雌性看到自己也是眼前一亮,可偏偏部落里的雄性看到她却从来都是一副忌讳和避之不及的样子,主动与她搭话的雄性更是寥寥无几。
若是像看普通人看美女、帅哥一样,觉得凑近过去也只有被拒绝的份,这才不敢上前搭话,但很显然那些雄性对待云骊不是这样的。
他们看待云骊就像是看一个烫手山芋,仿佛谁碰了就会迎来他们解决不了的麻烦似的。
因此云骊对岸植他们隐瞒的那些事也忍不住多了好奇,不过面上她却是什么异常举动都没做出来。
即使是不理解部落里一些行为,她也只会找巫医和岸植这两个在部落里能做主的兽人问。
听到云骊不能留下,一众雌性都露出了失望之色。
一个雌性不禁抱怨了起来,“部落里已经好久没有新雌性了,好不容易来了一个,结果还是要走,我们部落哪里不好了?”
她说着像是意识到了什么,飞快地看了云骊一眼。
“阿骊,我不是在说你。”
她知道阿骊是有自己部落的,所以她才会过了寒季就要离开去找自己的部落。
云骊笑笑,“没事,我知道你的意思。不过部落没有新雌性来不也是好事吗,至少不会有那么多事?”
其他雌性好奇道,“来了新雌性不是好事吗?部落雌性一直都比雄性少,如果有了新雌性的话,来年部落不就有更多幼崽了?”
“有了幼崽也得养得起啊,我自己就有幼崽,要不是我兽夫多的话,幼崽都差点养不起了呢?”
对于云骊这话,好几个已经有了幼崽的雌性纷纷接话道,“确实,幼崽不好养,稍微不注意一下就死了,我都不敢管他们太多。”
“最好的办法就是多生,生多了,总会养大几个的。”
闻言,云骊心下一阵震动。
她的理念一向是生了就要好好养大,哪里知道会听到这种听上去很不负责的话。
可她也不是这个部落的兽人,更没有在这长留的打算,因此这话听听就差不多了,入心了她难道还能在离开的这几天做些什么改变人家这样的观念吗?
……
就在云骊与这群雌性说话的功夫,那边忙着的兽人已经生起巨大的篝火,并架起了石锅。
没一会,就有兽人喊云骊这群雌性去喝汤。
因为这种聚众性的吃喝,一般都需要等巡逻队兽人打猎回来才会正式开餐,而在巡逻队兽人没回来之前,大家不是自己弄点吃的,就是部落为了体贴身体一般的雌性和幼崽们,会熬汤让她们先喝几口暖暖身。
云骊同阿织她们都被送了碗肉汤,她喝了两口,就觉得味道寡淡又十分油腻,便放到了一边。
阿织和其他雌性看到了,目光都若有若无地扫过她那个石碗,云骊:“你们要是想喝的话,就拿过去喝吧。”
她也知道这个部落的雌性看着是被部落的雄性宠着的,但实际上日子过得也就那样。
就像是她刚来到的这个世界上的那个平山部落一样,部落里的雌性主要责任就是生育和养育幼崽,即使能够修炼,为了确保部落的雌性不会减少,部落的雄性都有意用爱她们的名义将她们圈养在部落里。
平日里的进出,更是被控制在部落的巡逻队里。
而更让人觉得糟糕的是,他们没有一个兽人觉得这样是不对的。
那有修为的雌性虽然羡慕云骊的强大,却又很安心于现状。
这种情况,当真是让云骊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听到云骊的话,阿织她们对视了一眼,笑着跟她道了声谢,就是把她那一碗肉汤分了喝了。
之后再有兽人要给云骊添汤时,那一碗碗依旧是入了阿织她们肚里。
直到巡逻队兽人带着猎物回来,整个部落顿时都陷入一片火热中。
就算是下午开始下起了蒙蒙细雨,也阻挡不了那些雌性跟她们兽夫们的欢声笑语。
是夜,由于阿香与她的雄性们今日正式结侣,她那个皮账也确确实实不能让云骊这个外人住进去。
于是岸植就暂时让她住进了自己的皮账。
单身雄性一般很是忌讳云骊这种不是他喜欢的雌性住进来,可岸植却显然没有这种顾忌。
甚至他让云骊住进自己的皮账,也是有自己的目的的。
“你之前说你不是来自大部落的兽人?”
岸植坐在账门口,他让云骊住了进来,却很明显与她刻意保持着分寸。
“嗯!”
云骊不知道他怎么就问起这事了。
“那,你也是第一次离开你的部落吗?”
见他又问这种跟废话一样的问题,云骊有些不耐烦了,“你到底想说些什么?”
“没什么,只是想跟你做个交易而已。”
岸植从她进来后就一直垂下的头这时终于抬了起来,他看着在自己皮账里毫无睡意的雌性,道:
“我不知道你说的黑炎山脉在哪?但我觉得你说的那个地方肯定不是我们认识的哪个地方。所以你需要有人来帮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