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车刹住时与轨道的摩擦声依旧是那么刺耳,紫悦与珍奇一前一后地走下火车,轻轻拍打着那些沾到鬃毛上的尘埃。
“嗨,阿立姆,嗨,博尔特,嗨,卡斯兰蒂……别担心,看呐,阿萨拉,已经有小马把你修好了。晓冉学着碧琪的样子,对着地板热情地打起招呼。连他自己都觉得不可思议,明明只是随意瞥了一眼,脑海里却立刻浮现出每一块地板的专属名称,或许是碧琪的第六感发力了。
只不过这奇怪的行为引起了珍奇和紫悦的注视,她们看自己的眼神变得有些奇怪。
“你……为什么要对着地板打招呼?”
“额……本地习俗?”晓冉不确定的回复道,说实话,他也不知道怎么解释。
好在紫悦她们很快就不再理会,只是一个劲的往远处瞟。
“房子呢?”紫悦从包里拿出望远镜往四处瞧着,却连一座房子都没有发现。
“你不是来过吗?”珍奇心疼地看了看自己的蹄子,又抬头看了眼晓冉,抱怨道,“我水嫩嫩的蹄子快要被这边糟糕的天气给整的皲裂了!”
“我记得……顺着下去的这条路一直走……”晓冉一边说,一边自顾自的往前走,连紫悦和珍奇的叫喊声也不管了。
“天呐,紫悦,你最好告诉我是我的嘴巴出了问题,”珍奇眯起眼睛,盯着晓冉抱怨道。
“好啦好啦,”紫悦赶忙安慰起来,“我们之中也就他来过这,先跟上他吧,正所谓'车到山前必有路'嘛。”
珍奇撅着嘴,瞥了一眼紫悦,暗自哀叹道,“真不知道你是不是跟他相处太久了,怎么也变得神神叨叨的……”
两匹小马跟随着晓冉的步伐走了一会儿,一条路边铺满紫色水晶的鹅卵石小道便现于眼前,远处还有一匹小马正在叼着鹤嘴锄开采岩石农场上的那些小石头。
叼着鹤嘴锄的小马也瞥见了远道而来的那三道身影,当即用警惕的眼神盯了过去,好在,她的视力极佳,既没有被手机摧残过,也没有熬夜追小说或者看书的习惯,于是便一眼看清了来人的模样。
“晓冉!”
“石青派!”
小马虽然没有像碧琪一样做出一下子就拥抱过来的过激行为,可从她那条不断甩动的尾巴来看,她此时的心情肯定很不错。
石青派将衔住的稿子塞回自己的小鞍包里,不动声色地说道,“你怎么来这边了?”
“当然是过来看看我最喜欢的小马了呀……”晓冉像哄小孩般蹲了下来,摸着石青派的头,说着大概只有小孩子才会信的甜言蜜语。
“说什么呢?!”石青派用蹄子拍掉了晓冉的手,倔强的扭过身去,可尾巴甩动的幅度比刚才更厉害了。
“那么,跟在你后面的这两位是……”石青派盯着晓冉,意思是让他介绍一下。
“哦哦,”晓冉伸出手,介绍起了自己身后刚赶过来的两匹小马,“这是珍奇,小马谷最厉害的服装设计师,未来的马国时尚女王;而这是紫悦,宇宙公主的学生,友谊公主,同时也是我的室友。”
“室友?”紫悦疑惑道,“我同时也是你的房东哦……”
“可你又没收过钱。”
“那你说图书馆的所有权是不是在我这吧。”
“也是……”
“行了行了,”石青派不耐烦地打断道,“你们来这是干嘛的,岩石农场平日里不接待客人!”
石青派一副要赶人的架势,整的紫悦和珍奇有些尴尬。
“别这么激动嘛,”晓冉笑着安慰道,却又在石青派轻哼一声后转变成了严肃的表情,“是碧琪,她出事了。”
“出事了?!”石青派一下扭过头来,严肃地盯着晓冉,“出什么事了?!她受伤了?”
“没受伤,但……”晓冉话说到一半又咽了回去。他心里盘算着,这件事还是等家人们都在的时候一并说明比较好,于是让石青派赶忙去把她的家马们都叫了回来。
……………………
客厅处,餐桌上,碧琪的家马们都在担心地盯着晓冉,云母不安地扯着桌布,而火岩派则是强装镇定地喝了口水……要是他的蹄子没在颤抖就好了。
“火岩派先生,您还记得您之前寄给我的一箱酒吗?”晓冉的手指交叉着托住下巴,一本正经地向火岩派问道。
“寄给你一箱酒?”紫悦惊讶道,“我怎么不知道。”
“嘿,闭嘴!”石青派依旧是那么严肃。
火岩派顿了顿,说道,“那是因为我不知道晓冉先生的收货地址,只好让碧琪给他送过去。”
“所以说碧琪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事?”石青派终究还是按耐不住,重重地拍了下桌子。
“她喝酒了!”
“就这?”石青派挑着一边的眉毛,一副不可置信的样子。
其他的家庭成员也像是松了口气,自顾自的叹息道,没一会儿,就自顾自的干活去了。
云母阿姨拉住晓冉的手,看向了还在疑惑的紫悦和珍奇,轻声问道,“碧琪她是不是突然变得彬彬有礼了起来?一点也不像平常的碧琪?”
紫悦和珍奇连忙点头,“对对对,阿姨您知道这是怎么回事吗?”
“呵呵呵……”云母捂着嘴笑了起来,随后也不解释,而是讲了个很久以前发生在岩石农场的一个故事。
“你们知道吗?在碧琪为我们举办了第一场派对后,我和我的丈夫为了庆祝,会专门在那一天酿一箱酒,来年的这一天再启封。然而有一天,七岁的小碧琪趁我们不注意,偷偷开了一瓶喝掉了,结果也和现在的情况一模一样,她突然变得彬彬有礼起来,这可吓坏了我和丈夫,但送到医院那边检查后却什么毛病都没检查出来。”
“那……碧琪所讲究的礼仪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别着急,”云母悠闲的喝了一口茶水,缓缓说道,“我的丈夫曾经想在碧琪、石青派、灰琪和大理石小的时候教他们一些老到掉骨头的礼仪,可结果你们都看到了……”云母说着,瞥向了扒在门口偷窥的石青派。
“我丈夫在礼仪教育方面实在是收效甚微。所以,他每年都会在碧琪偷喝之后趁机教她那些繁琐又复杂的贵族礼仪。”
“所以,”紫悦追问到,“除了您丈夫,还有小马会这套礼仪吗?”
云母抬起眼,想了一会儿,却又摇了摇头,“很遗憾,我也不清楚。毕竟那是很久以前的事了,说不定只有坎特洛特那边的几匹老马,还能知道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