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帆傻眼了,他拼命的朝陛下使眼色,谁料对方一眼未看他,直接一刀要劈过来,任帆吓的赶紧躲,太傅也是一惊,顾不得和任帆的仇,直接拉着他往后拽。
大刀猛的在地上剐出了很长的一条长痕,玉石地板裂开,若他没来得及躲,断的就是任帆的腿。
见任帆躲了,季砚淮微微蹙眉,脸上多了几分怒色:“躲什么?”
任帆:“???”
不躲他还能活吗?
季砚淮提刀再次砍了过去,太傅吓的结巴,赶紧将任帆挡在身后护着,高举着手拦着:“陛,陛下,倒,倒也不必这么狠,任大人他罪不至死。”
“是吗?那就免了死罪,断了一条腿吧。”
大刀绕过太傅,直接往任帆的腿上砍,太傅赶紧拽着任帆往一边躲,他大喊制止:“陛下!任大人好歹是朝中重臣,这腿也不能伤了啊!”
季砚淮的刀停下,他沉思了太傅的话:“那就砍手?”
任帆:??
太傅额头冒汗:“!陛下!这也不可啊,任大人尽职尽责,如何能失去为陛下效忠的手?”
季砚淮脸色冷了些:“都不能砍,太傅不如说出个能砍的地方,朕现在就替你将他给剁了,以免你二人再生事端。”
太傅急的给自己擦了擦汗道:“没有事端没有事端,老臣与任大人关系甚好,之前都是玩笑,都是玩笑之言,请陛下开恩。”
季砚淮收了刀:“这么说岳丈很满意任帆了?”
太傅忙不迭的点头,又摇头,见陛下再次提起了刀他立刻点头:“满意满意,只是有珠玉在前,任大人还是欠缺了些,还有待改进。”
季砚淮听后顿时满意了些,听明白了岳父在夸他,他看向任帆:“还不快多谢太傅。”
任帆满眼感动,立刻毕恭毕敬的朝着太傅行礼:“晚辈多谢太傅搭救之恩,晚辈一定好好改进。”
黎苏莞尔一笑,还未招手,季砚淮已经到了身边,手自觉的就去牵起了她,眉眼里的小得意似乎还有求夸的意思。
在一旁的秦嫣彻底的看懂了全部,她轻轻叹气,走过去狠狠的拍了任帆的肩膀:“你还能改进什么?别肖想了,姐姐和姐夫才是一对,你生出这种歹念,姐夫没杀了你都是你命好,做个人吧任帆。”
说完,秦嫣朝暴君一乐:“姐夫放心,我永远支持你。”
季砚淮:“……谢了。”
黎苏只心疼了任帆一秒,剩下的用来笑。
太傅:?
任帆:?
任帆有些不可置信的追问:“二小姐,有没有可能我心悦的是……”你。
秦嫣立刻凶巴巴的打断:“你心悦姐夫也不行!姐夫是姐姐的,任帆!世界这么大,你总能找到更好的,别老吃窝边草。”
任帆像个木头人一样愣在那,他很想说,不会再有人比秦二小姐更好了,过去现在未来都是。
秦嫣只摇头看向太傅:“爹,任帆已经知道错了,你别老欺负他了,大家就当什么都没发生,和睦相处。”
太傅一脸不可思议,他看向旁边的石墩子任帆,顿时撤回了全部对任帆的不满,说句实话,他已经开始可怜任帆了。
任帆盯着秦嫣离开的背影,有些呢喃道:“我心中最好的和更好的都只有一个人。”
因为在今日最好的二小姐明日会变的更好,以后会更更好。
恰好听清全部的太傅一时都不知道怎么安慰了,和嫣儿对比一下,他突然觉得任帆也还不错。
一老一少没眼力见的站在那不走,季砚淮轻拍了下桌案:“都出去。”
任帆:“陛下,臣有些难过,想在这站会儿。”
“关朕什么事?想站出去站着,只会站着,难怪追不上,来人,将他丢出去。”
任帆更难过了,太傅听着这戳心窝子的话都不忍心了,只能自己拖着任帆出去,陛下倒是健忘,分明之前还说什么孑然一身,不沾情爱,女儿一入宫就变了脸。
忘本的陛下!
此刻忘本的暴君正缠着皇后不放,不知哪里的异样,季砚淮总觉得这样的时间不多了,可黎苏握着他的手又给了他温暖,让他打消了这种念头。
“苏苏会一直陪着我的,对吧?”
黎苏握着他的手不敢松,只冲他笑着保证:“当然,我会一直陪着陛下的。”
想起今早他已经吃了那些带毒的菜,只要在最后一天听他说出心甘情愿被杀就够了,等回去之后,他也不用承受这种无端的折磨。
季砚淮安心了些,他凑过去吻了吻黎苏的脸,眼睛有些发亮:“我最近没有杀人了,以后也不会杀了。你别怕我,我杀的都是些该杀的。”
他爬了很久才爬上五台山,只为求一签,可签文上说他罪孽深重,不配染红尘,是既定的命,季砚淮不管抽多少签也是一样的,他不敢再杀人,唯恐自己太脏了,苏苏和他待的久了,指不定要沾上他的罪。
“我知道,我就没怕过你,从第一次开始。”黎苏见他微微错愕的神色没忍住被逗乐了,她倾身过去安抚的吻了吻他:“陛下是什么性子,我早就知道了。”
暴君淡淡的应了声,为了体现自己的骨气,他小声的为自己扳回一局:“你的性子我也一早就知道了。”
“嗯?比如呢?”
暴君听出了威胁,赶紧改口:“比如温婉大方,善解人意。”
黎苏收回视线,轻弹了他的脑袋,手忽的碰到了些东西,像是机关,她拧了下只听身后的声音响起:“那边装的什么?”
季砚淮有些狐疑,他丝毫没有有关这处的印象:“忘了,估计是某个大臣的把柄。要看吗?”
也可能是他的杀人记事。
“不用了。”
黎苏没了兴趣,指不定是他记录的什么杀人日记,她忽的想起时间已经不剩多少天,半开玩笑的问道:“陛下,如果能离开这里,你会愿意走吗?”
季砚淮身体一僵:“代价呢?”
黎苏见他神色不对,立刻抱住他,语气也轻缓了些:“可能,需要拿命换?”
季砚淮低垂眼眸:“不想。我想活着,我很喜欢这里,这有你,有很多人。”他拥着黎苏声音里带着些执着:“我努力了很久才活下来的,很久很久。”
他的声音很轻:“死,很疼的,我试过,特别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