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门拉开,司九尾站在门外。
陈宴眼神微变,心想怎么又是女人?
自己桃花这么好吗?
“你哪位?”
“司九尾。”
她戴着墨镜。
“不好意思,我需要修炼,没时间招待您,请回吧。”
陈宴一脸歉意的点头,然后缓缓关上门。
司九尾静静地看着这一幕,没有做任何事,一股强烈的挫败感涌上她的心头。
陈宴没有被自己魅惑。
她也没做好今天晚上成为女人的准备。
好像一切都被师兄说中了。
忽然。
正在跟邵芝华并肩散步的林雯走过。
司九尾转头看向了她。
林雯露出招牌笑容,招手道:“你好呀九尾妹妹。”
司九尾的神色缓和了一些,点头道:“你们去哪?”
林雯挑眉:“去吃点东西。”
“九尾妹妹,你心情不好?”
司九尾轻轻点头。
林雯笑道:“怎么了?跟姐说说。”
最终司九尾决定跟上。
三人边走边聊,来到一家美味的烧烤酒吧,坐下后痛饮畅聊,可能是林雯的真诚打动了司九尾,也或许是司九尾再也忍受不了了,所以诉诸了自己的情绪。
她声音落寞。
“其实我很孤独。”
“为什么?”林雯认真倾听。
司九尾:“你应该知道我跟那个师兄,来自于某个所谓的世外山门。”
“那里是一个非常寂静的地方。”
“只有三个人。”
“师父,师兄,我。”
“师父跟师兄在我眼里都是怪人。”
“他们可以坐在椅子上发呆十天,不需要朋友,不需要任何外物,独自一人就能在这个世界上生存。”
“但我不行。”
“可他们不理解为什么我不行,在那个小小的山门里,我是那个有问题的人,他们才是正常人。”
这下一旁的邵芝华都看不下去了,说道:“这怎么可能正常?”
“人类是群居动物呀。”
此言一出,司九尾眉眼紧锁。
她是狐狸,狐狸是独居动物。
师兄是仙鹿,也是独居动物。
为什么自己这么受不了孤独?
难道师兄说对了?我其实早就是一位人类了?
她不知道该怎么回答这个问题,林雯安慰着她,直到酒过三巡,她不知不觉便靠在了林雯的肩上,满目哀伤。
忽然,司九尾问道:“是不是只要谈恋爱了,就不会孤独了?”
林雯摇头道:“有朋友就不孤独。”
“朋友……”司九尾喃喃一声后,忽然道:“雯姐,我想跟陈宴发展一下。”
“啊?”林雯一怔:“为什么是他?”
“他有妻子了。”
“我只是想跟他成为朋友而已。”司九尾说道。
她未必喜欢陈宴,她渴望的是那种与同病相怜之人抱团取暖的感觉。
周围再热闹的光景都无法温暖到她的内心,因为她总觉得只有同类能理解她,且她感觉陈宴也不是人类,异族的嗅觉总是很强,尤其是师兄,仙鹿天生就拥有极强的感知力,他连张天霸都看不上,怎么偏偏就看的上陈宴?
这家伙绝对也是混血种!
忽然,一位唇红齿白的少年走进了酒馆,面相非常清秀,皮肤极其白亮,可惜是个光头,更可惜的是有一条白布缠着他的双目,似是一个瞎子。
司九尾猛的抬头。
对方亦是转头对向司九尾。
林雯抬头看去,眉眼微挑:“是他?那个神秘的第一咒修。”
司九尾站起身笑道:“雯姐,你当我刚刚的话没说过。”
接着,她径直朝那位目盲布衣小光头走去。
……
夜已深。
城主府寂静无声。
高天山戴上了老花镜,坐在办公桌上,横竖静不下心,睡不着觉,因为他收到了一封信。
信件里的文字态度明确。
“这一期天下训练营里有那边的人,还有许多混血儿,但混血是我们这边的人。”
“混血种才是我们的王牌,不要让那边的人得逞。”
那边是哪边?高天山比谁都清楚。
人人如龙这四个字在这个时代都不能说出口。
因为这世上只有一条真龙,他叫做李世成。
这一刻的高天山脑海里回荡着少年的自己,站在贫瘠的土地上对阴暗的苍天宣誓,自己甘愿成为那个伟大宏愿的燃料。
接着,他拿出了一个相框,相片里的人们错落的站着,那是第一届第一期天下训练营血修组的合照,自己站在正中间
转眼快五十年过去了。
照片上的人仍笑靥如花,可还活着的人已经不超过五位了。
他们都践行了自己的承诺,成为了天下训练营这艘航母的燃料。
他知道,很快就轮到自己了。
宫里斗的厉害。
陛下的两位妻子都是狠人。
这年头,强大的相修寿元动辄千年,要想当皇帝只有一条路,弑君!
靠等是永远等不到的。
当今天子是靠弑君上位的,那他也终将被某位后代杀死,定然是两位狠人的其中一位儿子。
那年的高天山不理解,问老师为什么陛下会放任一切发展?
他早早杀死那些有可能威胁到他的人不就好了吗?
老师的回答很是深沉。
“因为走的太顺的人,永远不会意识到自己会老。”
“在那天到来之前,他们不会理解岁月的力量。”
“那位会不知道自己的妻子有多狠?不知道自己的儿子天赋有多好吗?”
“只是太狂妄。”
“正值壮年,一世无双,总觉得世界会永远按照自己的意愿发展下去,居安思危这个大道理更是早被抛到脑后,直到意外发生,他才发现自己好像老了,不复当年那般无敌,可这时,一切也都来不及了。”
这句话是对他的解释。
可现在,高天山只觉得那是自己的人生写照。
血修没有那么漫长的寿命,何况他们初代血修的每一步都是通过压榨自己的生命走出来的。
时至如今,故人长绝,自己也已有了些老态。
然后局势好像在一夜之间变了。
怎么天才训练营就办不下去了呢?
怎么就遇到了这么大的困难?
一切就都变了。
他意识到这座天下城不可能永远长青,自己也不会一直强大。
这一夜,他找来了两个人。
张天霸,洛年。
两个孩子跟两个小兵一样颤抖着站在高天山的面前。
高天山淡漠道:“知道我为什么要收你俩为徒,而不是居玄上与陈宴吗?”
张天霸猛的抬头,道:“因为我是张王爷的儿子。”
“不。”高天山摇头道:“你是谁的儿子对我来说都没区别。”
“原因很简单。”
“他们俩不需要人教。”
“但你们俩需要。”
“记住,记清楚了,你们现在跟着我练的资格,是他们俩让出来的。”
张天霸与洛年抬头,眼里满是羞愧。
但其实高天山说谎了,他就是看这两人的背景教他们的,虽然他也是个只知道练武的傻子,可这么多年下来也懂了些人情世故。
他要张天王与洛天王欠他人情,因为张天王手上还有几份古神精血,而洛天王手上有许多的仙鹿精血,这很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