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如往常一般至湖边亭中,数名老者仍在,秦朗趋近,这时,棋局已进入白热化阶段,黑子看似占尽优势,步步紧逼。但白子却沉着应对,巧妙化解危机。秦朗心中暗暗佩服,不禁开口赞叹:“白子虽处劣势,却有破釜沉舟之势,此乃大智若愚之举。”众人皆诧异于他的见解独到。
其一老者言道:“后生,观汝数日皆来此观棋,莫非善弈,可否与吾等对弈一局。”
旁侧二老亦言:“后生,来一局一试,此吴老棋艺欠佳,或不若汝。”
被呼作吴老之老人,闻其言棋艺不佳,顿觉不悦,道:“吾棋艺虽逊,亦胜汝二。后生莫听彼等胡言,见汝日日来此观弈,吾且指点汝几招。”
秦朗忙拱手作揖:“晚辈近日观诸位前辈对弈,深知几位前辈乃棋艺精湛之人,晚辈此等微末棋艺,自知难敌前辈。”众老闻之皆大笑。
吴老兴致盎然道:“是否为敌,下后方知。”
秦朗应道:“那晚辈便恭敬不如从命了。”于是两人便摆开棋局下起棋来。秦朗执黑子先行,落子沉稳,吴老头见此微微点头。几子落下后,吴老头发现这年轻人看似谦虚,实则棋路暗藏玄机。周围的老人们也围拢过来,安静地观看棋局。
秦朗步步为营,逐渐占据上风。吴老头开始认真对待,每一步都深思熟虑。就在棋局进入胶着之时,秦朗突然下出一招妙棋,打乱了吴老头的布局。吴老头不禁瞪大了眼睛,心中暗叹后生可畏。
然而,吴老头也是经验丰富之人,很快调整策略,试图扭转局势。秦朗却不慌不忙,应对自如。最终,秦朗以微弱优势赢下了这局棋。吴老头先是一愣,随后爽朗地笑道:“哈哈,小伙子果然厉害,老夫输得心服口服。”其他老人也纷纷夸赞秦朗棋艺精湛。秦朗恭敬地回应道:“多谢前辈承让,晚辈只是侥幸获胜。”众人相视,又是一阵欢笑。
其中一老者沉声道:“年轻人,你叫什么名字,可是京城之人?”
秦朗恭声答道:“回长者,在下姓秦,名朗,乃京城人士。”
其中一老者言道:“秦朗,不必以长者相称,老夫姓吴。此位姓温,那位姓苏。”
秦朗躬身施礼道:“吴老,温老,苏老。”
此三人非比寻常,温老乃陈国大儒,当代国子监祭酒之父,门生遍布天下。苏老曾任吏部尚书,其子现为当朝宰相,其人脉广泛。吴老亦来头不小,曾任宰相,现已告老还乡。此三人皆德高望重,在京城地位尊崇,跺跺脚京城都要为之震动。只是如今他们年事已高,不问世事,每日以弈棋为乐。今日偶遇秦朗,见其顺眼,故而攀谈几句,否则常人莫说与之交谈,就连见上一面亦是难如登天。
苏老面带微笑地看着眼前这位年轻人,缓声问道:“秦小子啊,瞧你这模样,年岁应当不大吧?不知是否已经及冠了呢?”
秦朗恭敬地向苏老行了一礼,然后不卑不亢地回答道:“回苏老的话,小子再有一个月便要举行及冠之礼啦。”
就在这时,一直坐在旁边静静观察着的吴老突然开口说话了:“尚未及冠便能拥有这般精湛的棋艺,着实令人惊叹呐!不知你师从哪位高人呀?”
秦朗谦逊地摇了摇头,连忙回应道:“吴老谬赞了,小子并无师傅指点教导,平日里只是凭着自己对围棋的热爱瞎琢磨罢了,纯属自学成才而已。”
吴老听后不禁瞪大了眼睛,难以置信地反问道:“秦小子莫不是在哄骗老夫?若真是靠自学便能达到如此境界,那咱们这几个老家伙以后也不必再摆弄棋子、与人对弈了,干脆直接回家睡大觉去得了!”
秦朗赶忙解释道:“吴老息怒,小子所言句句属实,绝无半点虚假。只因小子自幼痴迷于下棋,故而花费的时间和精力自然也就比旁人多一些。”他心里暗自思忖着:这些人又怎会知晓我其实有着两世的记忆呢?还都当我是天赋过人的奇才哩。
见气氛略显尴尬,一旁的温老笑着出来打圆场:“好啦好啦,既然秦小子不愿意透露其师,咱们也别强求了。不过嘛,观此子言行举止皆不同凡俗,想必应是有功名在身吧?”
秦朗微微一笑,轻摇着头缓缓说道:“在下生性散漫,早已习惯无拘无束的生活,至今未曾谋取任何功名。只愿纵情于这广袤的山水之间,效仿那闲云野鹤一般,逍遥自在地度过此生便足矣。”
坐在一旁的苏老闻此言论,不禁眉头微皱,语重心长地劝道:“秦小子,你如今正值青春年少,理应投身科举之路,博取功名,如此方能造福一方百姓,为国效力,也不枉来人世走一遭啊!”
秦朗神色坚定,再次开口回应道:“正所谓‘丹青不知老将至,富贵于我如浮云’。对于那些功名利禄,我实在提不起半分兴趣。”
此言一出,在座的三位老人皆是微微一愣。片刻之后,温老率先回过神来,眼中闪过一丝赞赏之色,赞叹道:“好一句‘丹青不知老将至,富贵于我如浮云’!如此妙句,当真难得。秦小子,可还有整首诗?想必定然也是佳作一篇呐。”
面对温老的询问,秦朗谦逊地摆了摆手,答道:“多谢温老夸赞,实不相瞒,这句不过是晚辈一时感慨所发,并无私下创作完整诗篇之事。让各位前辈见笑了。”
吴老轻抚胡须,缓声道:“秦朗,观你气质出众,不知对当下时局有何高见?”秦朗稍作迟疑,随即沉凝道:“妄议国事是否有不妥之处。”吴老言道:“无妨,权当是与我等几位老者闲聊罢了,此处并无他人,无需挂怀,我等年事已高,想听一听现今年轻人的看法。”秦朗答道:“晚辈斗胆,当今圣上虽勤勉政事,但各地税赋不均,致使贫富差距日益扩大,长此以往,恐怕会引发民变。”众老闻之皆神色凝重。温老眉头紧蹙道:“此事切不可妄加议论。”秦朗赶忙躬身施礼道:“晚辈知罪。然而此乃事实,且北方边境频繁遭受外族侵犯,朝廷大军虽实力强劲,但粮草运输颇为艰难,实需良策以改善现状。”苏老眼神闪烁,徐徐说道:“那依你之见应当如何?”秦朗深吸一口气道:“若能大力兴修水利,改进农耕之法,则粮食产量必然增加,赋税亦可合理调整。至于边患,可效仿前朝推行屯兵制度,军民合一,实现自给自足。”众老沉思许久,吴老微微点头道:“你之所言,确有几分道理。”秦朗谦逊道:“晚辈不过是信口胡诌,还望诸位前辈见谅。”此时夕阳西沉,秦朗见此情形便施礼辞别,三位老者凝视着他渐行渐远的身影,眼中满含深意。
吴老轻抚着下巴处的胡须,目光如炬地转头对着身旁的两位老友缓缓开口道:“老苏啊,还有老温呐,你们看这年轻人究竟怎么样?”
温老微微眯起双眸,捋了捋自己的长须,缓声道:“依我看呐,此子可谓是胸中有万千沟壑,腹中亦藏有天地乾坤呐。不过嘛……”说到此处,他稍稍停顿了一下,接着又摇了摇头继续说道,“就是这性子似乎显得有些散漫无拘了些,若要真正成才,怕是还得经历几番磨炼才行呐。”
一旁的苏老闻言也是点了点头,表示赞同温老所言,应和道:“嗯嗯,老温说得甚是有理呀!此子确有几分才华显露在外,但不知到底是出自哪户人家。待我回去之后,派人好好调查一番其身世背景。倘若他家世清白、毫无污点的话,倒确实值得我们悉心培养一番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