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铅云压城,天色暗沉得仿若夜幕提前降临。
沈如烟心急如焚,脚步匆匆地穿过大牢那弥漫着腐臭与潮湿气息的甬道。
终于,她在一间牢房前顿住脚步。牢房内,秦朗正半倚在冰冷的墙壁上,听到声响,缓缓抬起头。
“如烟,你……”秦朗刚开口,声音便沙哑得如同破锣。
沈如烟眼眶瞬间红了,她快步凑近牢栏,声音带着急切与懊恼:“秦郎,昨夜我组织了人手去营救那对爷孙,都快成功了!我们好不容易突破了五皇子布置的防线,眼看着就能带着他们离开,结果突然杀出一群神秘人。他们劫走了爷孙俩。临走前,他们只说借用爷孙俩两天,也不知道是何用意。”
秦朗听闻沈如烟所言,微微一怔,旋即缓缓说道:“原来爷孙俩在五皇子手里,怪不得……”他眉头紧蹙,眼神中闪过一丝思索的光芒,仿佛在脑海中迅速梳理着种种线索。
“怪不得什么?”沈如烟焦急地问道,目光紧紧锁住秦朗,试图从他的神情中捕捉到哪怕一丝有用的信息。
“没事,只是五皇子之前招揽我,我拒绝了他而已,不用担心。”秦朗安慰沈如烟说道。
随后秦朗转移话题,缓缓开口:“这些神秘人说借用两天,却不道明缘由,这背后定有不可告人的目的。这些神秘人故意扰乱局势,也不知意欲何为。”
沈如烟咬着下唇,自责道:“都怪我,要是我能再谨慎些,多安排些人手,或许就不会发生这样的事了。现在一点头绪都没有,真不知道该怎么办。”
秦朗伸出手,穿过牢栏轻轻握住沈如烟的手,安慰道:“如烟,别自责。这背后局势错综复杂,敌人处心积虑,不是你不够谨慎。当务之急,我们得从长计议。”
沈如烟微微点头,眼中闪过一丝坚毅:“我会继续查的。秦郎,你放心,无论如何,我都要把这件事弄个水落石出,也一定会救你出去。”
秦朗看着沈如烟,目光中满是疼惜与担忧:“你一定要小心,那些势力不会轻易放过任何线索。你在明,他们在暗,行事千万要谨慎。”
沈如烟强忍着泪水,挤出一丝笑容:“我知道,你在这儿也要照顾好自己。等我消息。”
说完,沈如烟恋恋不舍地松开秦朗的手,转身离开。大牢外,豆大的雨点开始砸落,打在地面上溅起层层水花。
另一边,在一处隐蔽的别院里,装饰古朴却不失奢华。
神秘人身着一袭黑色锦袍,头戴斗笠,斗笠下的面容在阴影中若隐若现,只露出一双深邃而锐利的眼睛。他对手下人吩咐道:“去大牢见一下秦朗,告诉他爷孙俩在我们手上,我们愿意帮他,但是需要他配合一下。”
手下人一脸不解,挠了挠头,忍不住问道:“主子,咱们为何要跟那牢中的秦朗合作?他如今深陷牢狱,能有什么用处?而且,这爷孙俩好不容易到手,跟他透露消息,万一节外生枝……”
神秘人冷冷地瞥了手下一眼,那眼神仿佛能洞悉人心,手下人顿时噤若寒蝉。
神秘人缓缓开口,声音低沉而冰冷:“你懂什么。秦朗虽身陷囹圄,但他在京城人脉广泛。若得知爷孙俩在我们手上且我们愿意帮忙,必定会配合。况且,他与五皇子因为此事肯定不和,我们可以借他之手,扰乱五皇子的布局,只要是五皇子的敌人就是我们的朋友。至于节外生枝,哼,一切都在本主子的掌控之中。”
手下人一脸疑惑,躬身凑近神秘人,追问道:“主子,那要秦朗怎么配合?”
神秘人压低声音说道。
手下人恍然大悟,连忙低头应道:“是,主子深谋远虑,属下愚钝。这就去办。”
神秘人微微点头,挥了挥手,示意手下人退下。待手下人离开后,神秘人独自一人站在窗前,望着窗外淅淅沥沥的雨幕,嘴角勾起一抹若有若无的冷笑,心中暗自思忖:“秦朗啊秦朗,这盘棋,就看你愿不愿意入局了。”
而此刻,大牢中的秦朗正与沈如烟刚刚分别,还沉浸在对局势的思索之中。他万万没想到,神秘人的黑手,即将伸向他……
在金碧辉煌的皇宫御书房内,皇帝陈清然正端坐在龙椅之上,眉头紧锁,满脸的烦躁与疲惫。案桌上堆积如山的奏章,此刻却被他一把扫到了一旁,发出“哗啦啦”的声响。
“一群混账!”
陈清然怒拍龙案,震得桌上的笔墨砚台都跳动起来。
“就一个打架斗殴的案子,竟能让各方势力如此大动干戈,求情的求情,施压的施压,成何体统!”
一旁的太监总管李顾,吓得赶忙跪地,大气都不敢出。他深知陛下此刻正在气头上,稍有不慎,便可能惹来杀身之祸。
陈清然深吸一口气,强压下心头的怒火,大声吩咐道:“传朕旨意,即刻宣大理寺少卿与刑部侍郎进宫!”
不多时,大理寺少卿刘铭与刑部侍郎蒋毅匆匆赶来,二人在御书房外整理了一下衣冠,这才小心翼翼地进入书房,跪地参拜:“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陈清然看了他们一眼,冷冷说道:“秦朗那个案子,你们拖了多久了?朕不想再听那些乱七八糟的理由,限你们三天之内必须结案!不管结果如何,都要给朕一个交代!”
刘铭和蒋毅对视一眼,眼中都闪过一丝无奈,但也只能齐声应道:“陛下圣明,臣等遵旨!”
陈清然挥了挥手,示意他们退下,看着两人离去的背影,心中暗自思忖:这各方势力借着此案明争暗斗,若不尽快解决,怕是会引发更大的乱子。朕倒要看看,这小小的案子背后,究竟隐藏着怎样的秘密。
而刘铭和蒋毅走出御书房后,皆是愁容满面。
蒋毅低声说道:“刘大人,这案子牵扯甚广,三天时间,如何能查清?”
刘铭苦笑着摇了摇头:“圣命难违啊!如今也只能先尽力而为,实在不行,也只能……”他做了个无奈的手势。
两人心中明白,这三天时间,他们将面临巨大的压力,而这个案子的结局,或许早已不是单纯的真相那么简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