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子监,温启铭书房。
这日午后,温启铭坐在书桌前,手中正拿着秦朗所作的词《定风波》。
目光在那蓬勃大气的字迹上缓缓移动,嘴里不禁轻轻感叹:“妙啊,这词意境深远,遣词造句颇有大家风范,小小年纪竟有如此才情。”
温启铭细细品味着词中的每一句:“莫听穿林打叶声,何妨吟啸且徐行。这起句便有一份豁达超脱,在这纷扰的现代社会,能有这般心境实属难得。”他又念着下阕,“回首向来萧瑟处,归去,也无风雨也无晴。如此通透的感悟,这孩子的文学造诣不容小觑。”
随后,温启铭放下手中的词稿,朝着门外喊了一声:“张鑫!”
不多时,一个年轻的身影匆匆走进书房。
“祭酒大人,您找我?”张鑫恭敬地问道。
温启铭指了指桌上的词稿,说道:“你去把秦朗叫来,就说我有事找他。”
张鑫微微点头,目光扫过桌上的词稿,心中自然明了,定是秦朗的词引起了祭酒大人的注意,这词张鑫也读了,是一首绝佳好词。
“是,祭酒大人,我这就去。”说完,他转身快步走出书房。
张鑫领命而出,脚步匆匆。他先来到了国子监的明伦堂,这里向来是学子们研讨学问的地方。踏入堂内,只见十几位学子正围坐在一起,激烈地争论着诗词中的意象运用。
张鑫目光急切地在人群中搜寻,然而并未看到秦朗熟悉的身影。他心中虽有些许失落,但并未气馁,转身快步走向藏书楼。
藏书楼内静谧异常,弥漫着淡淡的书卷气息。高高的书架犹如沉默的卫士,整齐排列。
张鑫穿梭其间,目光在埋头苦读的学子们脸上一一扫过。每一个书架间的角落,他都不放过,可寻遍了各个角落,依旧不见秦朗的踪迹。
张鑫不禁有些焦急,额头上沁出了细密的汗珠。他站在藏书楼的中央,思索着秦朗可能出现的地方。
突然,他脑海中灵光一闪,想起秦朗平日里常去国子监后的那片幽静竹林中的小亭。
张鑫立刻拔腿向竹林奔去。踏入竹林,清幽的竹香扑面而来,丝丝凉意驱散了他心中的燥热。沿着蜿蜒的石子小路,他快步前行。
果然,在那小亭之中,秦朗正斜倚着亭柱,手中捧着一本线装古籍,正沉浸在文字的世界里,对周围的一切浑然不觉。
“秦兄!”张鑫一边喊着,一边加快脚步。
秦朗缓缓抬起头,眼中还残留着书中世界的余韵,看到是张鑫,脸上露出温和的笑容:“张兄,你怎么来了?”
张鑫微微喘着气,赶忙说道:“可算找到你了!祭酒大人叫你去他书房,好像是因为你写的那首《定风波》,祭酒大人看过后十分赞赏,让我赶紧来寻你。”
秦朗听闻,先是一愣,随后说道:“没想到祭酒大人也好诗词,当时只是有感而发,没想到还引起祭酒大人的注意。”
“秦兄,别谦虚了,祭酒大人此刻想必正等着你呢,咱们快些去吧,莫要让祭酒大人久等。”张鑫催促道。
秦朗赶忙合上书,小心地放入怀中,与张鑫并肩朝着温启铭的书房走去。
张鑫带着秦朗匆匆赶去,轻轻叩响书房门。
“进来。”温启铭温和的声音从屋内传出。
秦朗深吸一口气,与张鑫一同踏入书房。屋内弥漫着淡淡的墨香,书架上摆满了古今典籍,仿佛一座知识的宝库。
温启铭正站在书桌旁,见秦朗进来,脸上露出和蔼的笑容,示意他靠近些。
“秦朗啊,来国子监这段日子,生活得怎么样?可有什么不适的地方?要是有的话,尽管提出来。”温启铭关切地问道,目光中满是慈爱。
秦朗心中一暖,赶忙说道:“祭酒大人,我在国子监一切都好。这里的学习氛围浓厚,同学们也都很友善,生活上也十分舒心,多谢祭酒关怀。”
温启铭点点头,笑着说:“那就好,国子监是个做学问的好地方,希望你能在这里尽情汲取知识。” 说着,他拿起桌上秦朗所作的《定风波》,眼中满是赞赏。
“秦朗,你这首词写得实在是妙啊!”
温启铭轻轻晃了晃手中的纸张,眼神中透露出对佳作的喜爱。“你看这开篇‘莫听穿林打叶声,何妨吟啸且徐行’,寥寥数语,便勾勒出一种超脱尘世、豁达洒脱的心境。在当下这个逐利的社会,能有如此心境,实属难得。”
秦朗微微一笑,轻声地说:“祭酒过奖了,我只是有感而发。”
温启铭摆摆手,继续说道:“这可不是过奖。你再看这下阕‘回首向来萧瑟处,归去,也无风雨也无晴’,从对风雨的描写,升华到对人生的感悟,没有一丝刻意,自然流畅,尽显通透。年纪轻轻,能对人生有这般深刻的理解,又能用如此精妙的文字表达出来,实在是后生可畏啊!”
秦朗心中激动不已,能得到温启铭这样的大家夸赞,是他梦寐以求的事。“祭酒,我还有很多不足的地方,还望您能多多指点。”
温启铭笑着坐下来,示意秦朗也坐下。“指点谈不上,咱们一起探讨。诗词创作,最重要的就是真情实感,你这首词情感真挚,这是成功的关键。不过,在遣词造句上,若是能再雕琢一番,让词句更加凝练,或许能更上一层楼。”
秦朗认真地点点头,将温启铭的话一一记在心中。接下来,温启铭详细地为秦朗讲解了一些诗词创作的技巧,从韵律的把握到意象的选择,从情感的抒发到意境的营造。
秦朗听得如痴如醉,不时提出自己的疑问,温启铭也耐心地一一解答。
不知不觉,天色渐暗,书房中亮起了柔和的烛光。
温启铭看着秦朗,眼中满是期许,问道:“秦朗,我观你才情出众,底蕴不凡,可有师承?”
秦朗微微一愣,随后坦然说道:“回祭酒,我并无师承,平日里只是自己读些诗词,随心创作罢了。”
温启铭听闻,眼中闪过一丝惊喜,心中的爱才之心愈发浓烈。
他向前倾身,诚恳地说道:“秦朗,以你的天赋和才情,若能有系统的指导,日后必能在文坛大放异彩。我有意收你为徒,你意下如何?”
秦朗心中一震,温启铭的提议让他既感动又纠结。
他沉吟片刻,缓缓说道:“祭酒,您的厚爱我万分感激。只是我生性散漫,闲云野鹤惯了,恐怕难以适应师徒间的规矩和束缚。还望祭酒谅解。”
温启铭微微一怔,眼中闪过一丝失落,但很快恢复了温和。他笑着点点头,说道:“也罢,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生活方式和追求。虽不能成为师徒,但若你日后在诗词创作上有任何问题,随时都可来找我探讨。”
秦朗心中满是感激,起身深深鞠躬:“多谢祭酒,您的教诲我定会铭记于心。”
在柔和的烛光中,这场特别的相遇,虽未成就师徒之缘,却在两人心间种下了对诗词共同热爱的种子,也为秦朗在求学之路上,留下了一段难忘的回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