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位气质出众的女子不是旁人,正是世子陈琦备受宠爱的妹妹,平阳郡主陈嫣然。
当她从丫鬟口中得知眼前的男子是秦朗时,不禁轻轻念叨着“秦朗,秦朗”,美眸中闪烁着异样的光彩。
她早就听闻过秦朗所作的几首诗词,才情斐然,今日百闻不如一见,仅仅一句“出淤泥而不染,濯清涟而不妖”,便让她真切感受到其非凡的才情,心中暗自赞叹:果然是才情无双。
按捺不住心中的好奇与欣赏,陈嫣然郡主对身旁的丫鬟吩咐道:“去邀请秦公子过来一叙,我有话想问他。”
丫鬟面露难色,犹豫着轻声劝阻道:“郡主,这恐怕不太好吧。要是让别人瞧见您与外男私下相见,有损您的清誉呀。”
陈嫣然郡主轻轻一笑,眼波流转,满不在乎地说道:“无妨,这里又没有外人,怕什么。你只管去请便是。”
丫鬟见郡主主意已定,只好领命,再次朝着秦朗走去。
秦朗本就因误入这处而心中愧疚,当听到丫鬟传陈嫣然郡主的邀请时,心中想着这位郡主定是府邸中的主人,过去亲自道个歉,也好避免不必要的误会。于是,他整理了一下衣衫,跟着丫鬟朝着亭子走去。
来到亭前,秦朗微微拱手,行了一礼,言辞恳切地说道:“郡主,在下秦朗,今日误闯此处,实在是多有冒犯,还望郡主恕罪。”
陈嫣然郡主抬眸打量着眼前的男子,只见秦朗身姿挺拔,眉目清朗,气质不凡,心中对他又多了几分好感。
她微微欠身还礼,轻声说道:“秦公子客气了,本郡主早闻公子才情,今日得见,也是缘分。公子不必拘谨,请坐吧。” 说罢,指了指身旁的空位。
秦朗见陈嫣然郡主笑意盈盈地指着身旁空位邀请自己坐下,心中顿时警铃大作。他深知在这规矩森严的晋王府中,与郡主私下会面本就容易惹人非议,若再这般坐下交谈,一旦被旁人瞧见,只怕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到时候不仅自己声名受损,也会连累郡主的清誉。
于是,他再次拱手,言辞诚恳且坚定地拒绝道:“郡主美意,在下心领了。只是在这王府之中,男女有别,在下若是与郡主同坐交谈,恐有不妥,还望郡主体谅。”
陈嫣然郡主见秦朗拒绝,秀眉微微一蹙,眼中闪过一丝不悦,故意装作不满地嗔怪道:“秦公子怎的如此拘礼?不过是简单交谈几句,又有何妨?难不成秦公子是瞧不上本郡主,不愿与我多说上几句话?”
说罢,她顿了顿,又添了一把火,似是威胁般说道:“秦公子若是不答应,那我便去找哥哥陈琦做主,让他评评理,看看你这般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做法对是不对。”
秦朗一听陈嫣然郡主拿世子陈琦出来说事,顿时有些无奈。他心里清楚,陈琦今日在宴会上帮自己解了围,与自己也算有些情分,可若是因为这等事让陈琦难做,实在是过意不去。而且,看郡主这模样,今日若是不依了她,怕是真的会不罢休。
无奈之下,秦朗微微叹了口气,脸上露出一丝苦笑,再次拱手道:“郡主莫要生气,既然郡主都这般说了,在下若是再拒绝,倒是显得不识好歹了。那在下便恭敬不如从命。” 说罢,他小心翼翼地在陈嫣然郡主所指的位置坐下,心中却仍有些忐忑,暗自祈祷着不要有人突然出现,惹出不必要的麻烦。
陈嫣然郡主见秦朗终于答应坐下,脸上顿时露出了得意的笑容,眼眸弯弯,如同月牙一般:“这才对嘛,秦公子不必如此紧张,咱们就随意聊聊,不会有人说闲话的。”
陈嫣然和秦朗相谈间,她眉眼带笑,率先开口:“秦公子,久仰您的大名,您所作诗词我喜爱至极,尤其是那《如梦令》,‘知否。知否?应是绿肥红瘦’,实在是妙笔生花。”
说着,她微微歪头,眼中透着疑惑,“只是我心中好奇,秦公子身为男子,所作之词却细腻婉转如同女子,这是为何?”
秦朗闻言,神色温和,拱手答道:“郡主有所不知,诗词之道,贵在有感而发。在下虽为男子,却也常留心生活细微之处,对女子情思亦有体会,加之心中所感,方能落笔成词。再者,诗词本无性别之限,能抒真情、达实意便是佳作。”
陈嫣然听后,轻轻颔首表示赞同,随后又忆起秦朗方才在池边所吟“出淤泥而不染,濯清涟而不妖”,眼中闪过好奇之光,追问道:“秦公子,您刚所吟之句可有全文?我着实想听个完整。”
秦朗心中有些为难,那不过是自己一时触景生情的感慨,便含糊其辞地敷衍过去。
陈嫣然瞧着秦朗这敷衍的态度,心中顿时火起。她好歹是郡主,生得花容月貌,京城那些公子哥儿哪个见了她不是极力讨好、阿谀奉承,眼前这秦朗却对自己不冷不热。这态度不禁让陈嫣然对自己的魅力都产生了怀疑。
她柳眉倒竖,杏眼圆睁,生气道:“秦公子如此敷衍本郡主,莫不是打心眼里瞧不上我?行,你既如此,我这就去找我哥,让他评评理!” 说罢,她转身便要走,裙摆随着动作飞扬起来,尽显她此刻的恼意。
秦朗见陈嫣然作势要走,心急如焚,赶忙跨步上前拦住她,一脸歉意地拱手说道:“郡主,实在对不住,在下绝非有意敷衍您。只是眼下宴会还在热闹进行,我已经离席许久,若再不回去,朋友们定会担忧。要是他们寻来此处,瞧见我与郡主您共处,只怕会对郡主的清誉有所损害,还请郡主海涵。”
陈嫣然停下脚步,柳眉轻挑,美目含嗔地看向秦朗:“哼,你想回去参加宴会也行,不过得把你刚刚所吟诗的全文写下来给我。只要你依了我,本郡主便放你走。”
秦朗面露难色,心中暗自叫苦不迭,可瞧着陈嫣然那副不达目的不罢休的模样,深知今日若不遂她的愿,怕是难以脱身。
无奈之下,他微微叹了口气,只得点头应下:“郡主既然有此要求,在下自当遵从。还请郡主赐纸笔。”
陈嫣然见秦朗答应,脸上这才露出一丝满意的笑容,转头吩咐身旁的丫鬟:“去,取纸笔来。” 丫鬟领命而去,不一会儿便捧着笔墨纸砚匆匆返回。
秦朗接过丫鬟递来的笔,略作思索,便在纸上挥毫泼墨。他运笔如飞,字迹刚劲有力又不失飘逸洒脱。不一会儿,一首完整的诗作便呈现在纸上。
他搁下笔,仔细检查了一遍,确认无误后,才双手将纸恭敬地递给陈嫣然:“郡主,请过目。还望郡主看完后能容在下返回宴会。”
陈嫣然接过纸张,目光专注地读了起来。只见她时而微微颔首,时而双眉轻蹙,读完后,脸上露出一抹欣赏之色:“秦公子果然才思敏捷,这诗作意境深远,不负你的才名。罢了,你既已依我,便回去吧。”
秦朗闻言,心中一喜,赶忙再次行礼:“多谢郡主夸奖,也多谢郡主成全。在下告辞。” 说罢,他转身疾步朝着宴会厅的方向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