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小子……到底是什么怪物?!
他身上散发的气息明明不算顶尖,为何宠兽却如此恐怖?!
“小子!你……你敢抢老子的东西!”
雷傲先是震惊失神,随即便是无边的愤怒与羞恼涌上心头,他指着好整以暇走向那已经停止跳动、静静悬浮在原地的【极地冰髓】的江回,声嘶力竭地咆哮道,声音因过度激动而有些变调。
江回的脚步没有丝毫停顿,慢条斯理地伸出手,开始将那凝结成型的【极地冰髓】收入自己的须弥手镯。
他甚至没有回头看雷傲一眼,仿佛根本没有听到他那愤怒的咆哮,只是在将【极地冰髓】收妥之后,才淡淡地说了一句:
“秘境之宝,能者居之。无能者……看着就好。”
平淡的语气,却充满了不容置疑的霸道与一丝若有若无的……嘲讽。
这嘲讽,比直接的辱骂更令雷傲抓狂。
“你找死!”
雷傲何曾受过这等轻视与羞辱,他勃然大怒,双目赤红如血。
他座下那只一直没找到合适机会出手、此刻却因主人的怒火而躁动不已的【炎角雷犀】(玄阶领主),早已按捺不住,发出一声震耳欲聋的怒吼,头顶燃烧着火焰、缠绕着雷电的独角猛地一甩,四蹄翻飞,带着一股狂暴的雷炎气息,就想朝着江回猛冲过去!
然而,未等它冲出几步。
“嘭!”
一道土黄色的尘沙,以肉眼难以捕捉的速度,从闰土口中喷出,精准地砸在了【炎角雷犀】冲锋路径的前方。
剧烈的爆炸声响起,狂暴的冲击波夹杂着碎裂的冰块四散飞溅,【炎角雷犀】前冲的势头被这股突如其来的冲击力硬生生逼停,措不及防之下,庞大的身躯甚至被震得连连后退了数步,在坚硬的冰面上留下了一道深深的沟壑,发出痛苦的嘶鸣,显得狼狈不堪。
林清玄在一旁看得心惊胆战,尽管前面见识过闰土,但这里还是感到【裂地荒狼】的恐怖!
随意一击,便有如此威力。
雷傲看着江回身边那只仅仅是随意一击,便将自己玄阶领主的【炎角雷犀】逼退的裂地荒狼,那狼瞳中闪烁的漠然与警告,让他心头发寒。
他又看了看那只眼神幽冷,散发着令他灵魂都感到悸动气息的幽煌诡鸦,再对比了一下自己那只明显被对方气势所慑,有些畏缩不前的【炎角雷犀】,脸上的肌肉因为愤怒和憋屈而剧烈地抽搐了几下。
最终,他还是把已经到了嘴边的狠话,以及几乎要喷薄而出的怒火,硬生生地咽了回去。
喉结滚动,发出艰难的吞咽声。
实力差距……如同天堑鸿沟!
根本无法逾越!
虽然自己没有能在秘境里用的检测机器,但对方那两只宠兽,无一例外,绝对全都是域主级!
而且,看刚才那只乌鸦的表现,其爆发出的攻击力,恐怕还是域主中的顶尖存在!
这种存在,通常只在那些顶级势力的核心人物身边才能见到。
他雷傲虽然狂傲,但也并非没有脑子。
这种碾压性的实力差距,再冲上去,不过是自取其辱,甚至可能把小命都丢在这里。
他能感觉到,对方那两只宠兽的眼神中,已经带上了一丝不耐和杀意。
“他妈的!”
雷傲在心中狠狠地咒骂了一句,额头上青筋暴起,“好汉不吃眼前亏!这小子……这小子绝对不是什么普通角色!他妈的是哪个老怪物悉心培养出来的妖孽吧!”
他甚至不敢再多看江回一眼,生怕对方改变主意。
江回将【极地冰髓】妥善收好,这才将目光投向脸色阵青阵白,如同开了染坊一般,却敢怒不敢言的雷傲,语气依旧平淡得不起丝毫波澜:
“还要继续吗?”
这平淡的问话,在雷傲听来,却无异于最直接的死亡威胁。
雷傲的胸膛剧烈起伏了几下,仿佛用尽了全身力气,最终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算……算你狠!”
说罢,他恶狠狠地瞪了江回一眼,仿佛要将他的样子刻在骨子里,然后才不甘地招呼着自己受伤不轻、气息萎靡的宠兽,甚至顾不上给它们治疗,便头也不回地狼狈朝着冰渊上方攀爬而去,显然是不打算再在此地多逗留一秒钟。
他怕自己再待下去,会忍不住做出什么不理智的事情,或者被对方直接灭口。
林清玄看着雷傲仓皇离去的背影,又看了看身边神色淡然的江回,心中百感交集,对江回的认知再次被刷新。
这个看似普通的少年,实则深不可测。
江回这才收回目光,仿佛做了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极地冰髓】
Get!
“嗯?”
“还有东西!”
江回目光如炬,他的【超限真瞳】并未因暂时的胜利而有丝毫松懈,反而更加敏锐地捕捉着空气中一丝丝异常的能量流动。
在那巨大冰核后方,一道原本被万年玄冰封锁的隐秘裂隙,在【极地冰髓】被取走后,仿佛失去了某种平衡,竟缓缓地、无声地开启了一道仅容一人通过的缝隙。
“找到了。”
江回嘴角微扬,裂隙之后,是另一个截然不同的空间。
甫一踏入,眼前的景象便让习惯了冰渊酷寒的江回也感到了些许不适。
这是一处小型的半位面,天空并非蔚蓝或漆黑,而是一种光怪陆离的混沌色彩。
雪花在空中时而急坠,时而倒卷,甚至会突兀地凝固在半空,下一瞬又化为蒸汽消散,时间的流逝在这里显得极度紊乱。
更令人心悸的是,一股股肉眼可见的、散发着恐怖切割之力的【时空寒流】如同无形的幽灵般在空间内肆虐穿梭,所过之处,连光线都被撕扯得支离破碎。
而就在这片混乱空间的某个角落,几道狼狈的身影正瑟缩着,赫然是先前有过一面之缘的严震及其队员。
他的那只【熔岩铁龟】此刻正死死地顶在最前方,厚重的龟甲上,【铁壁固守】的土黄色光芒如同风中残烛般明灭不定,龟甲边缘已经出现了细密的裂纹,显然已经濒临极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