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大明从学校出来,脚步匆匆。他没有朝着家的方向,而是径直朝离村子不远的镇上奔去。
他心里有个计划,得提前找一家像样的饭馆。晚上,他打算请赵大海好好聚聚。
按理说,在家设宴招待赵大海,是最妥当又省事的办法。可一想到家人对这事的态度,林大明就犯起了嘀咕。
尤其是自家脾气不好的老母亲,他生怕老人家管不住嘴,给安然甩脸色。到时候,自己肯定尴尬得无地自容。
思来想去,林大明下了决心。既然要请客,那就把赵大海的老婆也一并请上。
两家人围坐在一起,既能好好感谢人家,又能增进彼此的感情,这可是一举两得的事。
小镇不大,冷冷清清的,透着一股萧条的气息。林大明在街上转了好一会儿,才看中一家饭馆。
这家饭馆,除了有普通炒菜,还有几道招牌特色菜,看着挺不错。
他走进饭馆,礼貌地问老板:“晚上营业吗?” 老板见有客人上门,满脸堆笑,热情地回应:“晚上照常营业!您几点来?几位用餐?” 林大明一一回答了老板的问题。
确认晚上营业后,林大明请老板推荐适合四人的饭菜标准和价位。
他手头不宽裕,却又爱面子,只能精打细算。老板看穿了他的心思,没有点破,而是爽快地推荐了几道荤素搭配的菜品,还报出了价格。
林大明觉得在预算之内,当即决定:“行,就晚上六点,按这个菜单安排!” 老板开心地递上一支烟,林大明笑着摆摆手,转身离开了饭馆。
出了饭馆,林大明去商店买了两瓶不错的酒。随后,他心满意足地回村。
此时早过了中午,他的肚子饿得咕咕叫。街边小饭馆飘出的饭菜香,直往他鼻子里钻,馋得他直咽口水。
回到家,家人都吃过饭了。只有安然还在等着他。见他进门,安然赶忙热饭,然后端给他。
林大明狼吞虎咽地吃了半碗,停下筷子。
他略带责备地对安然说:“安然,你以后多为自己想想,别老一门心思惦记别人。我不在家的时候,你要照顾好自己。” 安然轻轻点头,没有说话,可心里却暖烘烘的。
安然关心地问:“你见到林晓了?她怎么样?” 林大明把碗里最后一口饭扒拉进嘴里,说:“见着了,还碰到另一个人。”
安然脸微微一红,说:“过去的事,不提也罢,大家都好就行。” 嘴上这么说,她的眼神里却透着担忧和期待。
林大明笑了笑,安慰她:“放心吧,咱们都不是年轻时的样子了。林晓还是他帮忙叫来的,他说林晓学习挺用功。” 安然听了,眉头渐渐舒展开来。
“十多年了,他也该放下了。生活就像一团乱麻,总得慢慢理顺。”
安然感慨道。林大明皱起眉头,愧疚地说:“安然,跟着我,委屈你了,你那么有才华……” 安然笑着打断他:“什么才华不才华的,这年头,平平安安、快快乐乐过日子最重要。”
林大明一时语塞,心里满是对安然的感激与愧疚。
他感觉自己变了很多,可安然似乎还是那个默默付出、从不抱怨的她。
林大明跟安然说起晚上请赵大海一家吃饭的事。安然担心地问:“你没跟妈他们说这事吗?” 林大明摇摇头,语气坚定地说:“安然,这事我能做主,你别操心。”
这话要是以前,他想都不敢想,现在却能斩钉截铁地说出来。安然心中一动,暗自想:“这个曾经愚孝的男人,终于长大了。”
下午,工程照常进行。林大明瞅准时机,跟赵大海提吃饭的事。
没想到,赵大海把头摇得像拨浪鼓,说什么也不同意:“大明,你的心意我领了,可吃饭就算了吧!” 在村里干了快一周,赵大海从旁人那儿了解了林大明的处境,平时挺照顾他。
可林大明心意已决,见赵大海一直推脱,着急地说:“赵哥,你要是看不起我林大明,那就算我没说,以后别来往了!” 赵大海见他真生气了,只好勉强答应。
林大明转怒为喜,说:“那今天早点收工,你回去接上嫂子,咱们在镇上路口碰头!” 赵大海想了想,回应道:“行,听你的,晚上简单点,都是自家人。”
五点多,赵大海跟工地交代好,骑车回家了。林大明也回到家,拿起中午买的酒,跟母亲说出去办事,叫上安然一起出门。
刚走到门外,就听见母亲在屋里骂骂咧咧。
安然故意逗他:“大明,你这不是找骂吗?” 林大明笑着说:“骂吧,再骂几天,我就搬新家,听不见了!”
说着,他跨上自行车,像一阵风似的冲了出去。车子在路上颠簸得厉害,安然坐在后座,紧紧抱住林大明。两人的笑声在乡间小路上回荡,仿佛又回到了热恋时光。
他们有说有笑地来到镇上,赵大海还没到。林大明把自行车停好,和安然坐在路边石板上。此时,夕阳渐渐西沉,天边被染成一片火红。
安然望着天边,轻声感叹:“夕阳无限好,只是近黄昏。”
林大明挠挠头,疑惑地问:“安然,你这话啥意思?我不太懂。”
安然笑了笑,没有回答,只是轻声叹息:“夕阳这么美,可惜马上要被黑夜吞没了。” 她的话里,藏着对生活的无奈与感慨。
没过多久,赵大海带着老婆来了。林大明赶忙把赵大海的老婆介绍给安然。
两个女人热情地打招呼,寒暄了几句。在林大明的催促下,四人一起朝饭店走去。
六点整,他们准时到达饭店。老板看到林大明,一下就想起来了。原本他也没指望林大明真会来,毕竟这种事他见多了。老板热情地招呼他们坐下,倒上茶水,就去厨房忙活了。
晚上店里客人不多,饭菜很快做好。四个菜端上桌,分量很足,林大明觉得比城里饭馆实惠多了。
大家都熟,没了那些客套。林大明倒满酒,招呼赵大海和他老婆:“赵哥,嫂子,先吃点菜,垫垫肚子,再喝酒。”
提到喝酒,赵大海的老婆崔英赶忙叮嘱:“大海,晚上别让兄弟喝多了,适可而止啊!”
林大明猜赵大海肯定跟她说了自己醉酒的事,便笑着回应:“嫂子放心,我陪着赵哥,不会喝多的。”
四人边吃边聊,从村里的家长里短,渐渐聊到孩子的教育问题。一提到孩子,大家都沉默了,气氛有些压抑。林大明见状,连忙招呼大家吃菜,试图打破沉闷。
这顿饭,大家酒喝得不多,主要是聊天。
眼看时间不早了,崔英担心赵大海又酒后失言,说起自己不能生育的事,一个劲儿地催他回家。
赵大海原本还想多聊会儿,见老婆催得紧,只好站起身,拍拍林大明的肩膀说:“大明,你安心回去上班,家里有事尽管找我。” 林大明连声道谢,四人这才道别,各自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