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KtV的安装工作完成之后,我们的工作再度回归平静。我依旧每天早上负责出库产品,其他人则分乘两辆车前往其他KtV进行售后服务,留下我和陈叔在公司。公司的仓库里弥漫着设备和线缆的味道,我整理着货品,让仓库保持整洁,将货品归类摆放。陈叔则一会儿整理账目,一会儿准备午餐。在闲暇之余,我打开笔记本电脑,在qq上与人聊聊天,同时进行编程练习。
通过qq聊天,我得知和我同一期培训的孙明已经找到了工作,他觅得的是一份软件测试的活儿。孙明在聊天中说道:“我原本以为软件测试不过就是瞧瞧软件的功能有没有毛病,没想到软件测试居然也有一整套系统的体系。我当下做的是开发测试,就是通过编写代码来验证软件的正确性。”我听得似懂非懂,但能够确定的是孙明如今找到了工作,而且是跟软件相关的。这让我满心羡慕,同时自己内心也不免有些失落。我回复孙明:“听起来好专业啊,你一定很厉害!”但他不知道的是,我羡慕的不仅是他的工作,更是他能从事自己热爱的事业。
从于小红的qq空间里,我了解到她现在已经从事人力资源相关的工作了。她的空间里大量转发着与人事相关的内容,诸如“新员工入职劳动合同的注意事项”“离职申请提出后多久能够办理离职手续”等等。我在qq上问于小红:“你现在的工作怎么样?”于小红回复说:“挺忙的,事情多得很。有时候要外出给员工办理社保,跑来跑去的,手续复杂得很;有时候又要打电话进行人员招聘,一天到晚电话不停;还要在月初统计员工上个月的考勤。空闲时间很少,忙得脚不沾地。”她也问起了我的近况。我告诉她:“我现在在上海亲戚家的公司,暂时做库管工作呢。”于小红大吃一惊,回复道:“啊?你在培训班学得那么努力,我以为你肯定能找到软件开发的工作呢。现在做库管,是不是有点……大材小用了?”她显然有些意外,语气里带着一丝惋惜。
我无奈地笑了笑,回复道:“没办法,既然来了,就先干到年底再说吧。说不定以后有机会转岗呢。”于小红沉默了一会儿,然后认真回复道:“要不你回来吧,我帮你在亲戚家公司找份工作。即使不能做软件相关工作也不至于做库管,至少会离你的目标更近一些。”这让我心里一暖,感动不已。我没想到,于小红跟我只是普通的培训班同学关系,竟然愿意帮我,她的关心让我在这个陌生的城市里也感受到了一丝温暖。我回复她:“谢谢你,于小红。我再想想吧,毕竟来了也不容易,还是再坚持坚持。”于小红发来一个鼓励的表情:“那你加油哦,现在都是暂时的,相信你一定能找到自己想要的工作!”看着她的消息,我心里充满了感激。虽然我现在的工作并不理想,但朋友的支持让我觉得,无论多难,我都不孤单。
我又浏览了一番其他qq好友们的动态,总会在心里默默地将自己的生活与他们进行对比。他们似乎都在朝着各自的目标稳步迈进,而我却仿佛还在原地徘徊。不过,我也深知,每个人的人生道路皆不相同,或许当下的我只是在为未来积淀经验。我暗暗告诫自己,莫要急躁,慢慢来,终有一日,我也能够寻觅到属于自己的方向。
发工资的日子来临了,这边每月10号发放上个月的工资。陈叔像往常一样,用信封将工资一一发给大家。由于我上个月才刚到,仅工作了5天,我拿到手的工资仅有100元。我心里反复计算着,5天的工资100块,那一个月30天,我的工资是不是只有600?拿着这张薄薄的百元纸币,我心里不禁有些失落。一个月600元的工资虽然包吃包住,但对于我来说,这还是太少。我原本以为,只要努力工作,就能有所回报,但现实却给了我一个小小的打击。
陈叔似乎察觉到了我的情绪,宽慰我道:“小陆啊,你刚来公司不久,工资自然不会太高。等再过几个月,工作都熟悉了,好好干,会给你涨工资的。”他的语气里带着一丝鼓励和理解。我抬头看了看陈叔,他脸上带着温和的笑容,眼神里透着真诚。我知道,他是在用自己的方式鼓励我,让我不要因为眼前的困难而失去信心。
我点了点头,轻声说道:“谢谢陈叔,我会努力的。”虽然心里有些失落,但还是默默地接受了这一切。我现在的想法就是在这里干到春节,利用这段时间给自己一个喘息的机会,把更多精力专注到编程学习上。毕竟,我已经迈出了第一步,未来的路还很长,我不能再因为一时的不如意而放弃。
晚上,公司里没什么事务,我决定出去散散心。当我走出公司大厦时,我能感受到外面一阵热浪向我扑面而来,上海的夏天真的很热,伴随着城市的喧嚣让人难以平静。我独自一人漫步在熙熙攘攘、车水马龙的人行道上,四周是匆忙的行人和闪烁的霓虹灯,但我的内心却涌起一股强烈的孤独感。
我掏出mp3,戴上耳机,试图将外界的喧嚣隔绝开来。耳机里流淌出许巍的歌声:“曾梦想仗剑走天涯,看一看世界的繁华,年少的心中有些轻狂,如今已四海为家……”这熟悉的旋律虽然听了无数遍,此刻还是触发了我的神经让我产生了共鸣。我忍不住叹了一口气,这不正是我曾经的梦想吗?可如今,我却为了生计奔波,来到了这座陌生的城市里。
走了一会儿,我切换到汪峰的《彼岸》:
妈妈,我不想伤害你,我不想让你哭
原谅我,我还太年轻,有许多事我会做错
我曾经追寻的一切,现在都没有找到,你知道我一直要的,不是这个角落
我找来找去,我找来找去,可哪儿才是我的彼岸
我还有希望,我还有力量,可哪儿才是我的彼岸
……
歌声在耳畔回荡,每一个字都像是在诉说着我的心声。这一刻,这首歌与我当下的心境完美契合。我的彼岸究竟在何方?我实在毫无头绪。我停下脚步,抬头望向夜空,星星被城市的灯光掩盖,只剩下一片模糊的黑暗。我深吸一口气,试图让自己的心情平静下来。
“也许,彼岸并不在远方,而是在我心里。”我低声对自己说。虽然现在的生活并不是我理想中的模样,但我知道,只要不放弃,总有一天,我会找到属于自己的彼岸。
我沿着街道走了将近两公里,来到了一个大型超市。超市里灯火通明,货架上摆满了琳琅满目的商品,和外面喧嚣的街道形成鲜明对比。我拿着那一张薄薄的百元纸币,心里有些不是滋味,但还是硬着头皮走进了超市。我推着购物车,在各个货架间穿梭,挑选了一些生活日用品:牙膏、肥皂、洗发水……这些都是日常必备的东西,但每拿起一件,我都会犹豫一下,看看价格,再看看手里的钱。最终,我尽量控制在一百块钱以内,结完账后,购物袋里装得满满的,心里却有些空落落的。
走出超市,夜色已经深了。我提着购物袋,沿着来时的路往公司走。街道上的行人越来越少,只有偶尔驶过的车辆打破夜的宁静。我一边走,一边回想着今天的一切:从早上的忙碌,到晚上的孤独,再到这微不足道的工资。心里的失落感像潮水一样,一波又一波地涌上来。
回到公司,我打开门,把购物袋放到床下。陈叔已经睡了,公司大厅里宋雨在打着游戏,韩学在和老家的女朋友qq语音聊着天。我也打开笔记本电脑,想通过编程练习来分散抑郁的心情,但手指却不听大脑使唤,在键盘上停了下来。我关掉电脑,躺在床上,闭上眼睛,但脑海里却全是来到上海这些天发生的事情。这一晚,注定无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