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过晚膳后,夜幕降临,方南便打发走了石头,独自一人走向了外公的书房。
书房内烛光摇曳,亮如白昼。
王明海正悠然自得地坐在椅子上,手中捧着一本微微泛黄的古籍,聚精会神地翻阅着。
一旁的案几上,一个小童正在精心烹制散发着怪异味道的茶汤。
方南走进书房,恭恭敬敬地拱手作揖道:\"拜见外公。\"
王明海抬头看了一眼方南,随即将手中的书籍放在一旁,指着一个方向说道:\"从今日起,你就在那边温习功课吧。\"
方南顺着外公手指的方向望去,只见在书桌的一侧,多了一张小桌,桌上整齐地摆放着文房四宝,还有数十本典籍。
\"这些文集都是近几年书院里通过童生试的学子们的答卷,将其整理汇编而成,并由老夫和其他夫子们进行注释,希望能对你的学业有所助益。\"王明海解释道。
方南不禁暗暗咂舌,一个童生考试的复习资料就这么多,呜呼~
“有什么不明白的,随时问老夫”
“知道了,外公”方南坐到桌子旁边,拿出一本文集开始翻阅。
方南此时才知道一个童生的科考,竟然也不简单。
文集里一个考生的答卷就有十几张之多,帖经、墨义、律法、算术、诗赋、经义和策论。
令方南感到好奇的是一个考生的年龄,十一岁,在后世也就是个小学生。
却在策论里引经据典,建议朝廷大兴农桑,洋洋洒洒一千余字,比后世的大学生也不遑多让。
帖经和墨义也就相当于填空和简答题,主要是考学子对四书五经的熟悉程度。
律法是看学子对国家的律法是否熟悉。
童生的算术不要太简单,方南看了看就忽略而过。
文集里的诗赋中规中矩,远远比不上方南脑中的积累。
最令方南感到头疼的就是经义和策论。
经义主要是测试学子对儒家经典的理解和掌握程度。
考生需要根据指定的经书文句作文,阐明其中的义理。
策论考试则是要求学子就当时的政治、经济、社会等现实问题提出自己的见解和解决方案。
学子需要撰写议论文,展示他们对时政的理解和处理实际问题的能力。
方南看着密密麻麻的文字,内心从来没有像现在一样,渴望系统中的'过目不忘'和'儒道宗师'这两样技能。
约莫过了一个时辰,王明海的声音在方南耳边响起“南儿,时间差不多了,过来坐”
方南看了半天文集,略感脑袋晕沉,闻言放下书籍,来到外公身边。
王明海抬手示意方南坐下“这几日你就先看书,熟悉科考的内容,等文会结束,老夫再亲自教导于你”
“多谢外公”
“好了,今日就到这里,你且去歇息”
“是”
方南出了外公的书房,沿着青石板的小路,返回了天字院。
现在已经寒冬,院子里寒风凛冽,别的小厮都躲在房间中取暖,只有石头在院子里站桩。
“少爷,快进屋”石头打开了方南的房门。
方南踏入房门,一阵温暖迎面而来,地上放着一个火盆,里面是正在燃烧的木炭。
看着耳朵冻的通红的石头,方南一阵感动“石头,快进屋暖和暖和”
石头笑道“少爷,我穿的厚,不冷,我去给你打热水烫脚”
“等等”方南伸手摸了摸石头的袖子和裤子,里面确实厚厚的几层,才放下心来。
不一会,石头打热水回来,方南洗了脸刷了牙,坐在椅子上。
石头用一个木盆倒了半盆热水放在方南脚边,站在旁边伺候。
方南除去鞋袜,把脚伸进冒着热气的木盆中,“嘶~”一阵滚烫舒爽的感觉从脚底升起。
看着站在一旁的石头,方南心中一动“石头,我决定明天再教你其他的功法”
“真的吗?少爷”石头面露惊喜。
“嗯”方南点点头“明天吃了早饭,你去城里一趟,找个兵器铺,买上一把趁手的武器和弓箭,回来我再教你”
“知道了,少爷”石头往盆里加了半瓢热水。
方南仰头靠在椅子上,感受着热水泡脚的舒服,“记住,买兵器不许省钱,一定要你最趁手的”
石头挠挠头,嘿嘿笑着“记住了”
洗完脚,石头去倒水,方南又无奈的坐到书桌旁,拿起一本论语看了起来。
现在已进入腊月,距离科举考试只有两个多月了。
四书五经必须全部熟记于心,帖经和墨义一字也不能错,失之毫厘,谬以千里,一字之错就可能导致落第。
只能死记硬背了,方南叹了口气,拿着书本大声的朗读起来。
院子里的几个房间里也传出阵阵的读书声,看来其他学子们也都在刻苦用功。
第二天一早,方南和石头用过早饭,一个向学舍走去,一个下山去城里买兵器。
今日是王夫子授课,口若悬河,着重就论语讲了一个时辰。
“今天老夫出个题目,君子不器,尔等现在以此作文,半个时辰为限”王夫子目光扫了一眼学子们。
感受到王夫子在自己身上刻意停留的目光,这么快就赶上课堂测验了。
方南内心暗道侥幸,自己昨晚恰恰看的就是论语,而且前世也颇有研究。
每张桌子上都有笔墨纸砚,方南打开墨盒,往砚台上滴了几滴清水,拿起墨条开始研墨。
旁边的学子也是一样,一边磨墨,一边微蹙眉头,思索怎样作答。
待墨磨好,方南也有了腹稿,摊开面前的纸张,用毛笔在砚台上蘸了蘸,抬手在纸张上书写起来。
王夫子看着方南也提笔作答,不由眼中露出一丝惊讶。
其他学子也都有了构思,纷纷伏案书写,他们都是经历了好几场科举,从独木桥上冲出,有丰富的做题经验。
反观方南虽然写下了那副寓意深远的名对,但他毕竟是一个没有经历过任何科举考试的小白。
王夫子不禁从座位上起身,踱步到方南的桌前。
方南此时构思已好,提笔在纸张上不停的书写,除了蘸墨,几乎没有停顿。
王夫子首先看到了方南写的字,只见遒劲有力,行云流水,虽没有达到登峰造极,但也登堂入室了。
王夫子点了点头,接着向方南的文章内容看去,一看不禁心中大赞“妙!妙!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