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尔真警惕地看着他:“打赌?”
石龙飞点点头,笑容里带着一丝不怀好意。
“对,就赌这案子的真相。如果最后证明,这些女孩子是被人用这种邪门歪道的封建迷信手段害死的,就算我赢。”
“如果证明是像你说的那样,是学校高层搞的权色交易,逼良为娼,或者灭口,就算你赢。”
许尔真眼神闪烁,似乎在快速权衡利弊,嘴里却忍不住小声嘀咕了一句,“我看你才像是在搞封建迷信……”
石龙飞挑了挑眉,追问道:“怎么样,赌不赌?许大侦探,拿出你查案的魄力来。”
许尔真深吸了一口气,迎上他的目光。
“好!赌就赌!”她随即问道:“那赌注是什么?”
石龙飞脸上的笑容更盛了,他慢悠悠地靠回椅背,用一种极其欠揍的语气说道:“简单,我赢了,我打你屁股;你赢了,你打我屁股。”
许尔真那张俏脸瞬间涨得通红,像是被人狠狠搧了一耳光。
她杏眼圆睁,指着石龙飞的鼻子,声音都变了调:“你——!流氓!”
骂完这句,她似乎觉得还不解气,又补了一句,“无耻!下流!”
石龙飞像是完全没听到她的怒骂,反而摸了摸下巴,露出一副认真思考的表情。
“打屁股这个赌注……好像是有点太直接了。这样吧,”他抬起眼,看向气得胸口起伏不定的许尔真,“赌注先欠着。等案子水落石出,谁输了,就答应对方一个要求,只要不违背道义和法律就行,算我俩……欠彼此一个承诺。”
“谁要跟你承诺!”许尔真没好气地回了一句,但心里却悄悄松了口气。
这家伙果然不是什么好人,居然想出打屁股这种赌注!
不过,改成一个承诺,似乎……也不是不能接受?
她很快把这个念头甩开,警惕地盯着石龙飞:“那怎么验证?谁输谁赢,总得有个说法吧?”
石龙飞的眼神变得深邃起来,语气也带上了一丝不易察觉的凝重。
“简单。”他说,“明天,我们去看看周兰馨的尸体。”
“好!”她咬了咬牙,“现在就……”
她本想说现在就走,先离开这个让她浑身不自在的地方。
石龙飞却像是看穿了她的心思,在她起身之前,淡淡地开口了,“你现在走,不出十分钟,铁定被学校的保安或者别的什么人抓住。”
许尔真动作一顿,挑眉看向他:“你太小看我了吧?就凭学校那几个保安?”
她对自己的身手和潜行能力还是很有自信的。
石龙飞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
“保安是小事。”他慢悠悠地说,“可我都跟你说了,他们在搞封建迷信……你猜,搞这些东西的人,会不会有什么不同寻常的手段来找人、或者抓人呢?”
许尔真顿时又有些犹豫了,她看着石龙飞,心里充满了矛盾。
这家伙,一边信誓旦旦地说着那些人是在搞“封建迷信”,把事情往玄乎的方向扯;一边却又好像真的相信,那些搞迷信的人,拥有着超越普通人认知的力量。
但她也清楚,他们刚才在教务处的动静不小,肯定已经惊动了学校方面,现在贸然离开,确实风险很大。
“好吧,”她有些不情愿地说,“那我就在你这里……等到天亮再走。”
石龙飞指了指房间:“我这是单人宿舍,条件简陋,你别嫌弃。”
“那你睡哪儿?”许尔真下意识地问。
“我睡沙发。”石龙飞指了指那张看起来并不宽敞的单人床,“你睡床吧。”
“这……”许尔真有些迟疑,“不用了,我睡沙发就行……”
她一个女孩子,睡在陌生男人的床上,总觉得怪怪的。
“让你睡你就睡,啰嗦什么。”石龙飞打断她,语气带着点不容置疑,“难道你想让我一个大男人,看着你一个女孩子蜷在沙发上?”
他一边说着,一边已经自顾自从衣柜里拿出了一床薄被,扔在了沙发上。
许尔真推脱不过,心里也确实觉得那沙发看起来硬邦邦的,恐怕睡不好。
她不再坚持,默默地走到床边,床铺很简单,但被褥看起来是干净的。她和衣躺了上去,背对着沙发那边,心里却怎么也安定不下来。
黑暗中,沙发上的石龙飞呼吸变得绵长而细微。
他闭着眼睛,双手在身前结出一个奇怪的印诀,周身似乎笼罩着一层若有若无的气息。
许尔真背对着他,竖着耳朵听了半天,只觉得身后那人仿佛变成了一块没有生命的石头,连呼吸声都几不可闻。
她翻了个身,强迫自己闭上眼睛。
这一夜,注定难眠。
第二天一早,天刚蒙蒙亮。
许尔真几乎是立刻就醒了过来,沙发上的石龙飞也同时睁开了眼睛,眼神清明,毫无睡意。
两人简单洗漱了一下,石龙飞带着她去了学校食堂。
周六的食堂人不多,大多是留校的学生。
吃完饭,石龙飞低声说:“你跟着那群学生一起出去,自然点。”
许尔真点点头,没多问,她知道自己目标比石龙飞这个“校医”要明显。
她混在一群叽叽喳喳去校外过周末的大学生中间,仗着年轻的面容和休闲的打扮,顺利地走出了校门。
石龙飞则稍后片刻,慢悠悠地晃出了校门,像个要去校外办事或者回家的普通教职工。
十几分钟后,两人在离学校不远的一个公交站牌后碰头。
“走吧,去殡仪馆。”石龙飞言简意赅。
两人打车直奔市郊的殡仪馆。
冷库重地,自然不是随便能进的,但这对石龙飞和许尔真来说,似乎并非难事。
石龙飞不知用了什么法子,轻而易举地就带着许尔真避开了监控和工作人员,如同两道影子,悄无声息地溜进了散发着森森寒气的冷库区,找到登记着周兰馨名字的冰柜,石龙飞指了指冰冷的金属抽屉:“你去检查,我在外面看着。”
许尔真点点头,深吸了一口冰冷的空气,感觉肺腑都要冻住了,她拉开了抽屉。
周兰馨赤裸的身体呈现在眼前,年轻的肌肤因为冰冻而显得僵硬苍白,脸上还残留着死前的惊恐。
许尔真戴上手套,强忍着不适,仔细地检查起来。
当她得知周兰馨是赤身裸体坠楼时,几乎立刻就断定是学校的某些位高权重者逼迫女孩做了不情愿的事情,事后为了掩盖罪行而杀人灭口,伪装成自杀。
这在她的办案经验里并不少见。
但现在……她的检查结果,却让她原本坚定的判断开始动摇。
片刻之后,许尔真面色复杂地关上抽屉,动作有些僵硬。
她走到门口,石龙飞正靠在冰冷的墙壁上,双手插在口袋里,似笑非笑地看着她。
“怎么样?”石龙飞挑眉,“我没说错吧?”
许尔真抿了抿唇,眼神有些飘忽:“确实……还是处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