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回 谢晓峰的神剑山庄困不住信号干扰
项少龙的摩托车停在邯郸城外的竹林边时,后颈的灼痛突然变成了绵长的隐痛——像被钝剑反复研磨,痛而不烈,却带着透骨的压迫感。他抬头望向竹林深处的青瓦山庄,朱漆大门上的“神剑山庄”四字在暮色中泛着冷光,门前的石狮子旁,白衣男子负手而立,指尖把玩着枚青铜剑穗,正是古龙笔下“天下第一剑”谢晓峰。
“谢庄主。”项少龙攥紧车把,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口袋里的“信号干扰器”——这是他从现代通讯基站拆的核心部件,此刻金属外壳在掌心发烫,像块烧红的炭。他记得《三少爷的剑》里的设定:谢晓峰的“神剑”代表天道秩序,山庄内的“剑阵”能锁定任何闯入者的气机,而他此刻藏在背包里的,是从现代带来的“无人机干扰枪”——或许能靠“切断信号”破了这“天道锁定”。
谢晓峰抬眼,眸中映着项少龙紧绷的神情,忽然轻笑:“时空偷渡者,倒比当年的燕十三更懂得躲。”他指尖轻弹,剑穗突然绷直如剑,在暮色中划出银亮的弧线,“神剑山庄的剑阵,连燕十三的第十五剑都能困住,你这铁马的轮子,能碾破天道的秩序?”
话音未落,项少龙只觉周身空气骤然凝固——那是剑阵启动的征兆,无数道剑气从竹林深处涌来,在地面织出细密的剑网。他慌忙按下干扰器开关,电流声在竹林里响起,谢晓峰的剑穗竟在半空顿了顿,“天道锁定”的气机出现半秒的紊乱。
“靠电流破剑阵?倒有些新意。”谢晓峰挑眉,身影突然消失在石狮子旁——那是“神剑三式”的“瞬身”,剑气随身影分化,化作无数道剑影笼罩项少龙周身。他本能地举起摩托车头盔护头,却听见“叮叮当当”一阵响,剑气擦过头盔边缘,在碳纤维材质上留下星点划痕。
“好阵!”项少龙闷哼一声,趁机掏出“无人机干扰枪”——枪管对准竹林深处的剑阵中枢(他猜是山庄正中央的剑台),按下发射键的刹那,空气中响起刺耳的电磁噪音,竹林里的剑气竟如断线的风筝,纷纷坠落地面,插在青石板上发出震颤。
谢晓峰的身影在剑台显形,握剑的手顿了顿,眼中闪过惊讶:“这是什么?竟能乱我剑阵的‘天道共鸣’?”
项少龙看着谢晓峰眼中的波动,忽然想起古龙笔下的“剑阵”本质是“天道秩序的具现”,而电磁干扰对“能量共鸣”的破坏,或许能切断这份与天道的连接:“谢庄主,试过‘电磁乱阵’吗?凡人的电流,能让你的剑阵……打个寒颤。”
他猛地扯开背包,掏出“强光探照灯”——灯光扫过剑台,谢晓峰本能地眯眸闪避,剑阵的气机出现松动。项少龙趁机甩出腰间的“钢丝绳”,绳头的金属钩勾住竹林的老竹,借势荡向剑台,躲进剑阵的阴影里。
谢晓峰的身影紧随其后,长剑在掌心转了个圈,“神剑三式”却始终没完全展开——他能感受到,项少龙手中的“发光盒子”和“电流器”,正像无数根细针,扎进剑阵的“天道脉络”,让“秩序之阵”的运转始终差了分毫。
“你以为躲进阵眼,就能避开神剑?”谢晓峰的声音从头顶传来,剑气化作无形的网,笼罩剑台每一寸空间,“天道秩序,无物可逃。”话虽如此,剑尖却在即将刺中项少龙咽喉时,偏了半寸,削断了他背包上的拉链头。
项少龙趁机将干扰器抵在剑台的青铜剑柱上——电流声响起的瞬间,剑柱上的“神剑山庄”铭文竟泛起微光,剑阵的气机突然紊乱,谢晓峰闷哼一声,后退半步,握剑的手竟有些发抖。
“谢庄主,你的剑阵……怕电?”项少龙盯着对方握剑的手,忽然想起现代物理学的“电磁感应”——青铜剑柱在脉冲下产生的电流,或许能干扰剑阵的“天道能量传导”,“凡人的‘乱’,虽不如你的剑阵‘稳’,却能让它……暂时停摆。”
谢晓峰看着颤抖的剑柱,忽然笑了——那是释然的笑,带着几分“求败而得”的畅快:“项少龙,你这凡人,倒让我想起剑谱上的箴言:‘秩序之极,必生乱隙。’你的‘电盒子’,便是我神剑山庄的‘乱隙’。”
他忽然收剑入鞘,剑穗在夜风里轻轻摇晃:“今日便放你离去。但你记住——”他顿了顿,声音低了些,“下一次,我会让剑阵与你的‘电’共生,让你见识见识,什么是‘乱中有序,序中藏乱’。”说完身影一闪消失在竹林深处,唯有剑台上的青铜剑柱,还在暮色中泛着淡淡的电流微光。
项少龙瘫坐在剑台的石阶上,后颈的灼痛不知何时已化作冷汗。他摸了摸脖子上的“古龙武侠”吊坠,裂痕里竟渗出淡淡的剑气,像谢晓峰眼中未完全落下的“神剑”,却藏着对“乱隙”的接纳。
“第十七天,存活。”他在笔记本上画了个信号干扰器图标,“敌人:谢晓峰·古龙武侠。弱点:怕电磁干扰,怕秩序破绽,怕……被打破的天道执念。”
摩托车驶离竹林时,项少龙听见身后传来剑穗的轻响——不是追杀,而是谢晓峰留在石狮子旁的剑穗,在夜风中为他送行。他摸了摸吊坠,裂痕里的剑气突然闪了闪——第十七次追杀,不是剑与电的对决,而是两个“面对秩序”的人,在干扰与剑阵的碰撞中,互相递了个“破而后立”的眼神,像极了古龙笔下,最动人的大道相通。
而在神剑山庄的剑库里,谢晓峰凝视着颤动的青铜剑柱,柱身上还残留着电磁干扰的余温。他忽然想起燕十三的话:“真正的剑客,不该被剑阵困住。”此刻项少龙的“电磁乱阵”,竟让他第一次意识到,所谓“天道秩序”,或许不是牢不可破的牢笼,而是需要接纳“凡人之乱”的活物。
“项少龙,下次见面……”他对着夜风低语,剑尖在暮色中划出弧线,“我会谢谢你——让我知道,剑的尽头,从来不是秩序的完美,而是允许‘乱隙’存在的温柔。”
夜风掀起项少龙的衣角,带来竹林的清响。他看着掌心的干扰器,忽然明白:当追杀者的剑阵开始接纳凡人的“乱”,因果律的秩序,便有了让故事生长的裂缝——而这一切的起点,不过是个凡人举着信号干扰器,在剑阵的寒光里,说了句“秩序之外,还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