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自谦睁开眼的时候,眼前一片混沌。他的身体像是被扔进过榨汁机又重新拼起来的,骨头都在哀嚎。他动了动手指,确认自己还活着。
“苏曼曼?”他哑着嗓子喊了一声。
没有回应。
四周依旧是那片灰蒙蒙的空间,空气中弥漫着一股腐朽的气息,像是旧年未洗的丝绸在潮湿里发霉的味道。他努力站起身,腿有点软,但还能撑住。远处,黑丝静静地漂浮在半空,像是一条沉睡的龙,却不再有之前那种压迫感。
他踉跄几步,找到了倒在地上的苏曼曼。
她脸色苍白,嘴唇泛青,胸口微微起伏,呼吸微弱。花自谦蹲下身,伸手探了探她的脉搏,还好,还在跳。
“醒醒。”他轻轻拍她的脸。
苏曼曼睫毛颤动了几下,缓缓睁开了眼。眼神有些涣散,像是还没从刚才的冲击中回过神来。
“我们……还活着?”她声音沙哑,带着一丝不确定。
“至少我现在是这么觉得。”花自谦咧嘴一笑,“不过这地方真不讲武德,连个‘欢迎光临’都不写。”
苏曼曼没笑,只是盯着他看了几秒,忽然抓住了他的手腕:“你刚才说……弑神之力?”
花自谦愣了一下,随即苦笑:“我也是刚刚才意识到的。心口那三根金针,封的不只是记忆,还有力量。”
“难怪白莲儿那么怕你。”苏曼曼喃喃道。
两人沉默了一会儿,空气仿佛凝固了一般。
突然,一道低沉的声音从四面八方传来——
“因果之锁,已松。”
紧接着,空间开始震颤,那些原本漂浮的丝线像是被惊动的蜘蛛网,疯狂地抖动起来,发出尖锐刺耳的嗡鸣声。
“不好!”花自谦猛地拉起苏曼曼,“这里要塌了!”
他们刚跑出几步,身后便传来一声巨响,整个空间像是被无形的手撕裂,裂缝中涌出无数扭曲的记忆碎片,如同潮水般朝他们席卷而来。
“闭上眼!”苏曼曼大喊。
可已经来不及了。
那些记忆碎片像是活物一般钻入他们的脑海,瞬间将意识吞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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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世·锦衣卫千户**
血染绣坊,刀光如织。
花自谦一袭飞鱼服,腰佩绣春刀,站在满地尸体之间,手中长刀滴血未干。他面前,是一位身穿素色罗裙的女子,眉目如画,却满眼泪光。
“为什么……你要杀他们?”她颤抖着问。
“为了护你。”花自谦低声答。
“可你杀了他们全家……”女子哽咽,“他们只是想把最好的绣品献给圣上。”
“他们是叛贼。”花自谦咬牙,“勾结倭寇,意图颠覆社稷。”
女子不信地看着他,眼中流露出绝望:“你变了。”
“我没有变。”他握紧刀柄,“我只是……不得不做些肮脏的事。”
下一秒,天降雷霆,绣坊在火光中化为废墟。女子被卷入火海,而花自谦则被一道金光钉死在房梁之上,灵魂不得脱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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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世·戏班班主**
锣鼓喧天,红妆映雪。
花自谦一身华服,坐在后台,看着镜中的自己。他对面,一位名伶正在描眉,动作轻柔,神情专注。
“今晚的戏,你一定要唱好。”他说。
“唱好了,你就会娶我吗?”她转头看他,眼里藏着期待。
“会的。”他点头,“等这场戏结束。”
名伶笑了,笑得凄美。
夜深人静,戏台灯火阑珊。她穿着嫁衣登台,唱完最后一段,转身走进幕布后。
花自谦追过去时,只看到她用白绫勒死自己的画面。他扑上前去,撕开白绫,却发现她早已冰冷。
“你骗我……”他抱着她,喃喃道。
下一刻,白绫缠上他的脖子,将他勒死在妆台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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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世·玄学鉴宝师**
花自谦猛然睁开眼,额头冷汗涔涔。他喘着粗气,心跳剧烈,仿佛刚从鬼门关走了一遭。
“你也看到了?”他看向身旁的苏曼曼。
她点点头,神色复杂:“三世因果……原来不是巧合。”
“是我们逃不开的命运。”花自谦苦笑,“每一世,我们都因为彼此而死。”
“可这一世,我不想再重蹈覆辙。”苏曼曼抬起头,眼神坚定,“我要打破轮回。”
“怎么破?”花自谦问。
“靠你体内的弑神之力。”她说,“那是唯一能对抗白莲儿和幕后黑手的力量。”
“可那股力量……”花自谦皱眉,“它太危险了,一旦失控,我可能会变成怪物。”
“那就控制它。”苏曼曼握住他的手,“我们一起。”
花自谦看着她的眼睛,那里有火焰在燃烧,也有冰雪在凝结。他知道,这个女人,从不轻易低头,也从不轻言放弃。
他点了点头:“好。”
就在这时,远处的空间再次震动,一道巨大的裂缝出现在他们面前,裂缝中隐约可见一双猩红的眼睛。
“来了。”苏曼曼低声道。
“准备战斗吧。”花自谦握紧拳头,体内那股沉睡的力量开始躁动。
下一秒,邪灵从裂缝中蜂拥而出,嘶吼着冲向二人。
苏曼曼抬腿,黑丝虽仍黯淡无光,却隐隐有一丝波动在流动。
“这次……我不再逃避。”她低声说。
花自谦站在她身边,双手结印,体内的弑神之力开始运转。
两股力量交汇的一瞬,整个空间都为之震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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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真的以为,凭你们就能逆转命运?”一个熟悉的声音在黑暗中响起。
花自谦猛地回头,只见白莲儿的身影从虚空中浮现,她嘴角噙着冷笑,手中握着一根银针,正对准他们的方向。
“你以为的觉醒,不过是……我设下的诱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