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右手成爪,猛然探出。一只巨大的魔龙之爪凭空浮现,鳞甲森然,带着毁天灭地的威势迎向那血色长虹!
“轰隆 ——!”
惊天动地的爆炸声中,地劫剑主如断线风筝般倒飞而出,重重砸在数十丈外的山壁上,嵌入石中三尺有余!
“弟弟!” 惊雷剑主再也顾不得其他,飞身接住坠落的少年。只见他浑身是血,气息萎靡,却仍倔强地想要站起。
“痛快!” 满脸血污的地劫剑主大笑,“好久没遇到能和我硬拼的人了!”
李沉舟甩了甩微微发麻的手腕,嘴角勾起一抹笑意:“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叶山!” 少年咧嘴一笑,“我姐叫叶雨!”
李沉舟点头:“叶山,你是我见过这个年纪最强的人。”
叶山挠了挠头,憨厚一笑:“还行吧,我娘教的,我姐更强。”
李沉舟惊愕地看着眼前的叶雨,看着如此娇弱,竟然比叶山还要强。
李沉舟看着二人目光微动,如此说话和行事,不像是和劫银的一伙的:“你们为何要揍我?”
叶雨缓步上前,声音轻若飘絮:“家母病重,急需千年雪参续命。那人许诺…… 若能伤你分毫,便予我们三百两纹银。” 她纤指微抬,指向人群中正欲遁走的尖嘴老者。
“就三百两?就这腌臜货色……”
李沉舟眸光骤冷,手中血罪冥渊已然化作一道血色惊鸿。剑锋过处,那老丈胸膛洞开,血肉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干瘪消融,转瞬便只剩一具枯骨。
“+5 年寿命”
那人倒在血泊之中,姐弟二人怔怔地望着,心中一片茫然。叶雨攥着空荡荡的钱袋,指尖发凉 —— 买药的钱又没了。
李沉舟忽然从怀中取出一个玉盒,盒中丹药莹润如玉,隐有光华流转。“三百两买不了千年血参。” 他声音低沉,“这是九转还魂丹,可解百毒,愈百病,纵是阎王要人也能抢回来。”
叶明瞪大眼睛,喉结滚动。叶雨却后退半步,双手紧握成拳:“这…… 太贵重了……”
李沉舟轻笑一声,将玉盒抛向叶雨。见她手忙脚乱接住,他转身道:“若实在过意不去,待令堂病愈后,来京城给我当一年差。” 玄色披风在风中猎猎作响,“就当两清。”
叶山突然单膝跪地,重剑插在身旁,抱拳道:“李大哥,从今往后我这条命就是你的!” 少年嗓音洪亮,震得林中飞鸟四散。
“起来。” 李沉舟伸手虚扶,“等你娘病好了再说。”
叶雨小心翼翼地将丹药收入贴身的锦囊,忽然解下腰间玉佩双手奉上:“这是家传的惊雷佩,请李公子收下。待母亲痊愈,我们定当凭此物前往京城寻您。”
李沉舟正要推辞,却见帝释天一个闪身凑过来,抢先接过玉佩在手中把玩:“啧啧,上好的雷纹玉,小丫头家底不薄啊。” 他促狭地朝李沉舟挤眼,“人家姑娘的心意,你就收着吧。”
“恩公!” 叶雨捧着丹药跪倒在地,声音哽咽,“叶雨此生必报此恩!” 朝阳映在她含泪的眸中,熠熠生辉。
远处树梢上,帝释天抚掌而笑:“这丫头看人的眼神……” 他眯起眼睛,忆起百年前那个雪夜,“倒有老夫当年七分神韵。” 一片落叶飘过他银白的面具,笑声随风消散。
目送二人离去,李沉舟转过身来看到一双吃醋幽怨的目光。 白瑶儿阴阳道:“呦,魂儿都跟着人家飞走了吧。”
李沉舟闻言一愣,随即哑然失笑。他缓步走到白瑶儿身前,伸手轻抚她鬓边散落的青丝:“怎么,堂堂白莲圣母,也会吃这等飞醋?”
白瑶儿拍开他的手,冷哼一声:“谁吃醋了?不过是怕某些人被美色所迷,忘了正事。” 她转身时裙摆扬起一个优美的弧度,发间银铃叮当作响。
转头又阴阳道:“这么多你也有那精力…… 等以后你没那精力了也不怕本座出去找面首……”
李沉舟一听这话:“我看谁敢……”
……
帝释天在一旁摸着下巴看戏,面具下的眼睛眯成了一条缝:“年轻真好啊……”
李沉舟趁机在她唇上轻啄一下:“现在可还生气?”
“无耻!” 白瑶儿羞恼地推开他,却掩不住嘴角的笑意。她整理着被弄乱的衣襟,忽然正色道:“不过那叶雨的剑法…… 我总觉得有些眼熟。”
李沉舟目光一凝:“怎么说?”
“她腰间那把惊雷照夜剑……” 白瑶儿蹙眉思索,“很像二十年前突然消失的‘惊鸿剑仙’叶轻眉的佩剑。”
李沉舟瞳孔微缩。叶轻眉,那可是曾经一剑惊九州,连败三大剑派掌门的传奇人物。若真如此……
他望向姐弟离去的方向,若有所思:“看来这次,倒是捡到宝了。”
远处山道上,叶雨似有所感,回头望了一眼。叶山扛着重剑,憨憨地问:“阿姐,看啥呢?”
“没什么。” 叶雨收回目光,握紧了装着丹药的锦囊,“走吧,娘亲等着呢。”
……
车队继续前行,官道两旁的密林逐渐稀疏,远处已能望见京城的轮廓。巍峨的城墙如巨龙盘踞,城门楼上旌旗猎猎,守城士兵的铠甲在阳光下闪烁着冷冽的光芒。
李沉舟站在车辕上,远眺京城,眼中闪过一丝复杂之色。帝释天负手而立,紫眸深邃:“怎么,近乡情怯?”
李沉舟轻笑一声:“只是觉得,这次回京,怕是不会太平。”
帝释天哼了一声:“有老夫在,谁敢造次?”
白瑶儿从车厢中探出头来,美眸流转:“夫君,前方有动静。”
李沉舟凝目望去,只见官道尽头烟尘滚滚,一队铁骑疾驰而来。当先一人身着麒麟补子,腰佩御赐金刀,正是镇国公李青山。
“父亲……” 李沉舟低声喃喃,眼中闪过一丝温情。
铁骑转眼即至,李青山勒马停步,目光复杂地看着自己的儿子。良久,他翻身下马:“本将,镇国公李青山,奉旨迎接钦差大人回京。”
李沉舟连忙上前:“拜见父亲大人。”
李青山起身,拍了拍儿子的肩膀,眼中满是欣慰:“好小子,出息了。” 他压低声音,“陛下龙颜大悦,已在宫中设宴,就等你回去复命。”
李青山正欲转身,忽然瞳孔骤缩。那辆始终静默的玄铁马车帘幕无风自动,露出一张似笑非笑的苍白面孔。
“李国公,别来无恙。” 帝释天指尖轻叩车窗,声音如同冰泉溅玉。
李青山袍袖中的手猛地攥紧 —— 这位天魔宗主竟亲自当起了马夫!他强压震惊,抱拳道:“天王亲自护持,倒是李某怠慢了。”
“无妨。” 帝释天慵懒地支着下巴,“令郎如今是我天魔宗少尊,本座自然要护着。”
“少尊?” 李青山心头剧震,转头看向自己儿子。李沉舟正漫不经心地擦拭着一柄血色长刀,刀身映出他嘴角若有若无的笑意。
山风突然凛冽,三大宗师的气场在官道上形成微妙平衡。李青山忽然发觉,自己竟成了三人中最 “单薄” 的那个。
李青山大袖一挥,突然瞥见不远处垂首而立的白衣女子,话锋一转:“且慢,那位姑娘是……”
白瑶儿此刻全然不见往日傲色,纤纤玉指绞着衣角,俏脸飞红。见未来公公目光投来,更是羞得抬不起头来。
白瑶儿莲步轻移,走到李青山面前盈盈一拜:“晚辈白瑶儿,见过伯父。” 声音细若蚊呐,全然不见往日那副目空一切的傲气。
李青山目光如炬,上下打量着眼前这个明眸皓齿的姑娘。只见她低垂的睫毛微微颤动,白皙的脖颈泛起淡淡红晕,倒是个难得的美人胚子。
“白姑娘不必多礼。” 李青山意味深长地瞥了眼李沉舟,“不知姑娘与犬子是……”
白瑶儿耳尖都红透了,正不知如何作答,李沉舟已笑着接过话头:“父亲,瑶儿是我在游历途中结识的知己。”
“哦?知己?” 李青山捋须而笑,眼中精光闪烁。他活了这么大岁数,哪还看不出这小姑娘的心思。不过既然儿子不愿点破,他也乐得装糊涂。
待白瑶儿告辞离去,李青山忽然沉下脸色:“沉舟,为父且问你,这白瑶儿与宣仪公主,你待如何处置?”
李沉舟正把玩着手中的茶盏,闻言动作一顿。
“别忘了你临走时对宣仪公主许下的承诺。” 李青山冷哼一声,“如今你急匆匆赶回来,不就是为了阻止征西大将军之子求娶公主?现在倒好,身边又多了个红颜知己。”
茶盏在李沉舟指间转了个圈,他嘴角扬起一抹玩味的笑意:“父亲多虑了。车到山前必有路 ——”
“我全都要。”
李青山闻言先是一愣,继而勃然大怒:“混账!你以为这是儿戏吗?宣仪公主金枝玉叶,那白瑶儿看着也非寻常人家女子,你……”
话音未落,李沉舟已长身而起,眼中闪过一丝桀骜:“父亲当年不也是……?”
这话像是戳中了什么要害,李青山顿时语塞,脸色一阵青一阵白。半晌才甩袖道:“罢了!你自己的风流债自己收拾!不过为父提醒你,那征西大将军府上可不是好相处的。”
李沉舟望向远处渐沉的暮色,眸中似有火焰跳动:“正合我意。”
“走吧,” 李青山翻身上马,“陛下等着呢。”
李沉舟点点头,目光转向父亲身后的铁骑。这些精锐骑兵个个气息沉稳,显然都是久经沙场的老兵。
夕阳余晖下,李沉舟负手而立,衣袂随风轻扬。“父亲,夜无痕送来的佛骨舍利,可助您平衡佛魔二气?”
李青山凝视着眼前这个为自己魔化之事奔波的儿子,眼中闪过一丝动容。他周身气势骤然释放,大宗师巅峰的威压席卷四方,佛光璀璨竟将魔气尽数压制。
“沉舟啊……” 李青山轻叹一声,正欲开口,却见李沉舟从怀中取出一卷古朴经书。
“此经不仅能彻底解决父亲佛魔双修之弊,更能助修罗体更上层楼。”
“什么?” 李青山瞳孔骤缩,声音都带着几分颤抖。这困扰他数十年的难题,竟真有解决之法?
李沉舟目光灼灼:“不过孩儿有个条件。近日修为遇阻,想请父亲压制境界,与我一战。”
李青山闻言先是一怔,继而哑然失笑。这小子莫不是心存怨怼,想借机给为父难堪?他暗自摇头,即便将修为压制到小宗师境,自己百年积累的武道感悟又岂是儿戏?
“好!为父便让你知道,姜还是老的辣!”
……
有了李青山这面活招牌,沿途劫匪望风而逃。这夜宿营时,篝火映得李青山面色阴晴不定。
“两亿五千万两……” 他碾碎手中枯枝,“沉舟,你可知这银子进了京城,就是往狼群里扔肉?”
李沉舟正在烤一只野兔,油脂滴在火里滋滋作响:“六部九卿,皇亲国戚,谁伸爪子……” 他突然翻转烤叉,寒光闪过,兔腿齐根而断,“我就剁谁的爪子。”
帝释天在阴影处轻笑出声。
李青山盯着儿子看了半晌,突然叹道:“你娘若在……” 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父亲。”
李沉舟将烤兔递给始终沉默的白瑶儿,“宣仪愿意,其他都是小事。”
李青山的到来白瑶儿安静了不少,白瑶儿看向李沉舟,作为女子,替夫君抢婚,想想都有点刺激。自己好歹曾经是白莲圣母,青莲宗的圣女,还是大宗师,希望这个公主不要不识抬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