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机屏幕的光在他眼底一闪而过，那句“继续赢”仿佛还在耳边回荡。
陈默站在落地窗前，望着窗外的夜色，城市灯火如星河铺展。他知道自己已经不再是那个被生活压得喘不过气来的外卖骑手了。系统不再是高高在上的主宰者，而是变成了一个可以谈判的合作伙伴。而他，终于握住了命运的方向盘。
可现实不会因为身份转变就变得温柔。
“老板，印尼那边联系上了。”林泽远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对方要求我们亲自过去一趟。”
“那就走。”陈默没有犹豫。
飞机降落在雅加达机场时，一股热浪扑面而来，空气中夹杂着香料与汽油的味道，街道上摩托车像潮水般涌动，喇叭声此起彼伏，像是某种独特的交响乐。
“欢迎来到混乱与机遇并存的地方。”林泽远苦笑着系好安全带。
陈默点头，眼神却异常坚定：“混乱才更容易撕开突破口。”
他们住进了一家五星级酒店，但刚安顿下来，问题就开始接踵而至。
第一关，是语言。
当地的合作方是一家名为“Sinar teknologi”的科技公司，cEo名叫哈桑，是个五十多岁的印尼华人。他在电话里一口流利的英语，见面后却突然改成了印尼语，还夹杂着几句爪哇方言。
“他说什么？”陈默皱眉看向翻译。
“他在问……我们是不是来‘骗投资’的。”翻译低声说。
陈默嘴角一挑：“告诉他，我带来的是AI芯片技术，不是慈善捐款。”
翻译小心翼翼地转述，哈桑眯起眼睛，似乎在掂量这句话的分量。
第二关，是文化差异。
会议进行到一半，哈桑忽然起身离开，留下一句“我去祈祷”。
“这……没问题吗？”林泽远有点懵。
“在穆斯林国家，这是常态。”翻译解释道，“尤其是下午三点左右，他们有固定的祷告时间。”
陈默点点头，耐心等待。他开始意识到，在这里做生意，不光要懂商业逻辑，还得懂人情世故和宗教礼仪。
第三关，是政策限制。
印尼政府对外资企业有严格的准入制度，尤其是在高科技领域，涉及国家安全的技术更是敏感地带。
“我们的AI芯片虽然不是军用级，但确实具备一定的智能运算能力。”李浩低声提醒，“一旦被归类为敏感技术，审批流程会拖很久。”
“那就别让他们归类。”陈默淡淡地说，“我们要做的，不是‘通过审批’，而是让这件事看起来没那么危险。”
“什么意思？”
“把核心模块拆解，先以‘消费电子组件’的身份进入市场，再在当地组装升级。”陈默嘴角微扬，“这不是绕弯，这是曲线救国。”
李浩恍然大悟：“妙啊！这就是传说中的‘技术伪装术’？”
“对，就像你点奶茶不说‘买一杯珍珠奶茶’，要说‘来杯黑色饮料加q弹小球’。”陈默笑了笑。
团队成员一阵哄笑，气氛缓和了不少。
可真正的难题，还在后面等着他们。
第四天，合作洽谈正式展开。
哈桑带来了三名法务人员，还有两个穿着西装、戴着墨镜的神秘人物。
“他们是本地财团的人。”翻译低声说，“看来Sinar teknologi背后还有更大的金主。”
陈默扫了一眼那两人，心中已有判断——这些人不是来看项目的，是来设门槛的。
果然，在股权分配的问题上，双方陷入僵局。
“我们愿意提供30%的股份。”哈桑开口，“前提是你们必须将核心技术授权给我们，并设立联合研发中心。”
“那等于把命脉交给你们。”林泽远低声反驳。
“我们可以接受25%的股份，但核心技术必须保留在我们这边。”陈默语气平稳，“我们可以开放部分算法接口，允许你们参与优化，但底层架构必须由我们掌控。”
哈桑眉头紧锁，显然不太满意这个方案。
沉默了几秒后，其中一名墨镜男子开口：“你们的技术，真有你们说的那么厉害？”
“不然你们也不会坐在这里。”陈默淡淡一笑。
对方眼神一冷，正要说话，却被哈桑抬手制止。
“我们需要一点时间讨论。”哈桑站起身，做了个请的手势。
陈默知道，这场谈判暂时结束了。
回到酒店后，林泽远有些沮丧：“他们明显对我们不信任。”
“不信任很正常。”陈默靠在沙发上，目光沉静，“我们是外来者，带着新技术、新资本，谁都会防一手。”
“那怎么办？总不能一直耗下去吧？”
“当然不用耗。”陈默拿起手机，“让云境科技那边准备一份演示样本，我要让印尼看到，我们的AI芯片，不只是‘听起来厉害’。”
第二天，陈默带着演示设备再次走进会议室。
他打开投影仪，展示了一个实时交通监控系统的模拟场景。
“这是我们芯片在智能交通领域的实际应用。”他指着画面中不断流动的数据流，“它可以实时分析路面车流情况，预测拥堵节点，自动调整红绿灯时长，提升通行效率高达40%。”
哈桑的眼神变了。
墨镜男也忍不住凑近了些。
“如果你们愿意合作，我们可以优先为印尼的首都圈部署这套系统。”陈默继续说道，“不仅能缓解交通压力，还能节省大量市政管理成本。”
哈桑缓缓点头：“这确实很有吸引力。”
“而且，我们不需要政府直接采购。”陈默补充道，“我们可以和当地的交通部门合作，采取收益分成的模式，风险共担，利益共享。”
这话一出，全场都安静了。
这不仅仅是一笔生意，更是一种全新的合作方式。
“我需要一点时间考虑。”哈桑最终说道。
陈默微笑：“没问题，我等你们的消息。”
走出会议室时，林泽远忍不住问：“老板，你怎么想到智能交通这块的？”
“昨天晚上我查了印尼的城市数据。”陈默一边走一边说，“他们的大城市交通拥堵严重，政府预算又有限，传统解决方案根本行不通。”
“所以你就想到了我们的芯片？”
“对。”陈默眼神深邃，“有时候，不是产品找不到市场，而是市场还没意识到自己需要它。”
夜幕降临，雅加达的街头依旧喧嚣。
陈默站在阳台上，望着远方的灯火。
他知道，这只是第一步。
真正的战场，才刚刚拉开帷幕。
“喂，宿主。”系统忽然开口，“你觉得，这次能成吗？”
“我不知道。”陈默轻声道，“但我一定会让它成。”
下一秒，他猛地转身，冲进房间。
“快，联系技术组！”他的声音透着一丝兴奋，“我们得准备第二批演示样本，目标客户名单我已经列好了。”
林泽远愣了一下，随即反应过来：“老板，您该不会已经……”
“对。”陈默边穿外套边说，“我们不等他们点头，我们主动出击。”
话音未落，他已推门而出。
门外，是霓虹闪烁的异国街头。
而他的脚步，从未如此坚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