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宋汴京皇宫遗址的探照灯刺破雾霭,王远的洛阳铲在夯土层划出火星,铲刃突然陷入松软的黄土 —— 那是夹杂着北宋琉璃瓦碎屑的「故宫土」,经碳十四检测距今恰好一千年。他蹲下身,指尖触到温润的菌丝体,在考古手套上显形出半透明的河姆渡稻穗纹路,却在瞬间崩解为二进制代码。
「东经 114.25°,北纬 34.87°,」耳麦里传来实验室的颤音,「检测到开封城黄土、故宫琉璃瓦成分的融合体,含河姆渡至现代的耕者基因片段!」王远的考古杖突然发出蜂鸣,探头在土层深处拍到诡异画面:无数半透明孢子正在吞噬夯土中的「耕者基因链」,外壳泛着北宋定窑的乳白釉光,却在破裂处露出硅基触手,每根触须都在解析土壤中的文明记忆。
「是慎思堂的『母巢孢子』!」他想起在敦煌藏经洞发现的《耕织图》残卷,卷末的朱砂批注「孢子生,文明崩」正在眼前应验。
遗址东北角的探方突然塌方,露出半截《清明上河图》残片,墨色未干的汴河船工正在往船底涂抹白色膏状物。王远的考古杖扫描残片,菌丝体竟自动还原出宋代场景:
船工哼唱《薅秧歌》,将真菌菌丝与黏土混合,制成防水船底;
城郊农夫手持竹管,向麦田喷洒发酵的菌剂,惊起的蝗虫触须上显形出「蝗灾绝」的古篆;
最震撼的是,汴京官窑的窑火中,陶工将耕者基因融入瓷土,烧制出能改良土壤的「沃土瓷」。
「这些画面与母巢孢子的基因序列共振!」实验室传来惊呼,「孢子正在解析宋代耕者的『真菌农耕术』,企图抹除文明记忆!」
慎思堂掌门的虚影突然在故宫太和殿屋脊浮现,脚下的母巢孢子展开十二道硅基触手,每道触手对应一个文明阶段:
第一道触手插入河姆渡黑陶遗址,分解稻作基因;
第七道触手缠绕汴京琉璃瓦,吸收沃土瓷的改良配方;
第十二道触手直指现代实验室,表面流动着「基因编辑」的代码流光。
「过时的基因片段?」王远握紧《耕织图》残卷,「你看这菌丝还原的宋代菌剂,正是现代生物防治的源头!」掌门冷笑:「河姆渡的稻种、宋代的菌剂、紫禁城的沃土,不过是文明的边角料。母巢要收割的,是从耕者第一次播撒种子开始的所有『可能性』——」他指向正在崩解的故宫地砖,「当黏土中的耕者基因被抹除,人类将永远失去『与土地共生』的记忆。」
王远突然将残卷按在母巢孢子上,《清明上河图》的菌丝体与孢子外壳的琉璃成分产生共振,显形出贯穿千年的耕者谱系:
河姆渡人用真菌固定氮素,基因链上刻着「共生」;
宋代农夫改良瓷土,基因片段写着「改良」;
现代耕者培育耐盐碱稻,基因末端闪烁着「希望」。
「文明不是过时的片段,而是不断生长的根系!」王远的考古杖喷出特制菌剂 —— 提取自《耕织图》残卷的宋代菌剂改良版,「你抹除的每段基因,都是未来文明的重要拼图。」
菌剂接触母巢孢子的瞬间,硅基触手发出玻璃碎裂的脆响,显形出慎思堂的终极计划:「文明记忆收割机」的核心,竟是用历代耕者基因培育的「反共生真菌」,企图让人类永远成为「土地的掠夺者」。
战斗中,王远的手套采集到母巢孢子的核心样本,竟发现其基因链末端刻着与自己相同的鳞纹 —— 那是耕者血脉的标志。更惊人的是,孢子外壳的琉璃成分中,竟有父亲在终南山地窍发现的「诗骨链」残片,证实慎思堂早已盯上「诗魂与耕者」的双重传承。
「原来你们的目标,是让人类既失去诗魂,又断了耕根……」王远望着逐渐消散的掌门虚影,发现其脚下的母巢核心,竟与终南山古碑的「地窍」坐标完全重合。
汴京遗址的探照灯突然熄灭,黑暗中传来孢子扩散的「滋滋」声。王远打开应急灯,见《清明上河图》残片上的汴河船工突然转头,目光直指东北方 —— 那里的雄安新区工地,正有相同的菌丝体从地下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