极夜的极光在西北天陲流淌,将慎思堂分舵的冰堡映成流动的翡翠宫。林羽带着二十名村民趴在冰原雪丘后,怀中的火菌弹裹着桦树皮,内里是晒干的火鳞菌粉与长白山硫磺的混合物,用驯鹿筋绳扎成拳头大小的球体,绳头浸过松脂,一触即燃。
“记住,专烧他们的冻土狼。” 林羽压低声音,指尖划过腰间的兽皮袋,里面装着从冰火潭取来的火山灰,“狼鼻怕菌香,火菌弹炸开时,硫磺混着菌粉能迷了它们的嗅觉。” 张叔点头,手中的猎弓已换上涂过菌油的箭矢,箭头绑着浸过硫磺的麻布,正是昨夜在冻土窖赶制的 “火菌箭”。
分舵的冰墙高三丈,墙顶的狼哨每隔一刻钟便传来嚎叫。林羽望向怀中的菌脉测温石,石面中央泛着金红 —— 这是火鳞菌粉即将遇热的征兆。他抽出鹿骨刀,在雪地上划出三道火菌弹的投掷轨迹,对应分舵的三处岗哨,正是《神农菌经》里 “三点成火” 的古法。
子时三刻,极光转为赤红色。林羽点燃火菌弹的松脂绳,抛向最近的岗楼。火球撞在冰墙上的瞬间炸开,火鳞菌粉混着硫磺腾起赤金火焰,竟发出松脂与菌香混合的爆响。岗楼上的冻土狼发出哀嚎,皮毛沾着菌火翻滚,冰墙被烧出蜂窝状的孔洞,露出内里的木结构。
“冲!” 林羽甩出第二枚火菌弹,炸开冰门的刹那,张叔的火菌箭已射穿两名守卫的皮甲。慎思堂喽啰惊醒时,只见火光照亮的雪地里,村民们背着兽皮囊,囊口露出的火菌粉在低温中竟不熄灭,如流动的赤金溪流般涌进分舵。
地牢方向传来王远的咳嗽声,混着菌火的烟味。林羽带着三人迂回至后墙,忽见冰面虎带着五名手下押着王远冲出院落,腰间的冰刃正抵住王远后心。“老东西,你以为火菌弹能奈我何?” 冰面虎狞笑,靴底碾碎一枚火菌弹,硫磺却在他的北极熊脂甲胄上凝成水珠,“我这甲胄浸过千年冰核,火菌休想近身!”
林羽瞳孔骤缩,忽见王远悄悄摸向腰间的兽皮袋 —— 那里装着昨夜他塞给王远的冰火菇鳞粉。果然,王远突然转身,将鳞粉撒向冰面虎面门。蓝黑色的冰核菌丝遇粉即燃,腾起的烟雾中竟显出血色驯鹿图腾,正是冻土窖的 “火鳞护佑阵”。冰面虎惨叫着松开手,甲胄上的北极熊脂被菌火融化,露出底下刻着冰核菌纹的皮衣。
“去地牢!” 林羽趁机拉住王远,踹开侧门。地牢内的冰火菇鳞粉余韵未散,慎思堂喽啰的伤口沾着菌粉,竟自动结痂。王远指着墙角的暗格:“《猛犸菌典》残页在里面!” 暗格的冰锁刻着猛犸象纹,林羽用鹿骨刀敲击象鼻位置,冰锁应声而开,露出半卷兽皮典籍,边缘焦黑,却在火光下显出血肉般的纹路。
分舵深处传来巨响,张叔带着村民点燃了囤积的硫磺堆。火菌与硫磺的混合火焰竟在极寒中烧出丈高火墙,将慎思堂的冰堡化为琉璃火场。林羽趁机翻开《猛犸菌典》,残页上画着猛犸象与火鳞菌核共生的图案,旁注古篆:“寒渊之秘,在菌核与地脉同息……”
“快走!冰墙要塌了!” 王远拉住他。众人冲出分舵时,冰面虎已带着残部逃向西北,雪地上留下的脚印里,竟混着《猛犸菌典》的残页碎片 —— 林羽认出那是记载 “冰核菌老巢” 的段落。他将典籍小心收进鹿皮囊,忽觉掌心发烫,原来是冰火菇鳞粉与典籍上的菌纹产生了共鸣。
归途经过冰火潭,林羽取出残页对照潭水。月光下,猛犸象纹竟与潭底的地火纹路重合,暗示着冰核菌的老巢就在长白山深处的猛犸象坟场。他望向王远背上的火菌弹残囊,忽然明白:这场火菌破寨,不仅救回了人,更得了古人与猛犸象共生的菌脉智慧,为根治冰核菌埋下了伏笔。
雪越下越大,火菌弹的余温却在雪地留下暗红印记,如同寒夜里的一串火种。林羽摸着怀中的《猛犸菌典》,想起祖父曾说:“火与菌,本是寒地农人最锋利的刀。” 此刻,极光重新转为绿色,映着村民们背着的火菌弹,恍若天地间的一把火炬,在极寒之地,照亮着人与菌共生的漫漫长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