普通的黑熊,身长一米五,体重三百斤左右,就已经很罕见了。
可是这头熊,身长至少两米,体重也得有个四百斤左右。
这体型跟棕熊当然没法比,但是在黑熊之中,已经是个庞然大物了。
孙大脑袋身形魁梧,可是跟这头黑熊摆在一起,简直就跟小朋友没有什么区别。
大黑还不知道黑熊已经死了,此时正在掏肛,不一会儿就把肠子扯了出来,流了一地。
严宽从来没有教过它这些,可它好像天生就会。
“行了,住口!”
严宽连忙按住大黑,开始安抚它。
肠子都要破,就臭膛了,到时候熊肉就不能吃了。
大黑也果然听话,很快就安静了下来,卧到一旁就开始喘气。
“这熊咋这么大?准是成精了,俺说它咋这么厉害,把俺魂儿都定住了,想跑都跑不了。”
孙大脑袋回过神来,也不禁吓了一跳。
回想到刚才的那一幕,他更是有些心有余悸。
他明明用尽了全身的力气,可是双腿就像钉在地上一样,根本就动不了。
如果不是严宽及时开枪,恐怕他小命都要交代在这里了。
“行了,别说了,先把熊内脏掏出来,要不一会儿臭膛子。”
严宽知道,第一次直面野兽都会这样。
别说这么大一头黑熊了,普通人见到一只大老鼠,都得被吓得够呛。
胆子,是练出来的。
孙大脑袋也不废话,跟严宽合力将黑熊翻了个身。
严宽直接掏出小刀,开始给黑熊开膛。
只要先把内脏掏出来就行了,至于其他的,倒不需要着急。
猎物就怕臭膛子,那味道比下水道还冲,再多的盐、香料,也压不住。
黑熊刚死没多久,血还是滚烫的,把手泡在里边,很舒服。
如果四爷在这里,肯定会趴下去,狠狠喝上几口。
猎人就喜欢搞这些奇奇怪怪的仪式,并且,认为这样做,能够得到熊的力量。
可严宽怕得传染病,当然不会喝生血。
这五六半的威力太大了,再加上距离很近,刚才的四枪,竟然在它身上穿了八个孔。
“好好的一张皮子,浪费了!”
将熊皮剥下来,严宽也有些遗憾。
这样的品相,肯定卖不了高价了,但卖个一百来块,应该也没问题。
“那两头小熊咋办?也弄死吗?”
孙大脑袋问道。
“咋?你还杀上瘾了?”
严宽翻了翻白眼,说道:“咱们猎人打猎,也只是为了糊口而已,没必要滥杀。”
“这是熊,又不是人,杀了又能咋样?省得它们长大继续祸害人。”
孙大脑袋嘴上说着,但并没有动手。
现在,他已经把对严宽马首是瞻了。
严宽也没有解释什么。
虽然到处都有黑熊吃人的传说,说的有鼻子有眼。
但严宽却知道,这种熊其实胆子很小,稍微有点风吹草动,马上就会飞速爬树。
除非你闯入黑熊领地,或是赶上母熊的母乳气,否则一般不会有事儿。
至少严宽从来没有听说过黑熊主动攻击人的事情。
只要山上还有猎物,它们永远都不可能下山的。
熊类之中,最凶残的是马熊。
马熊吃人不会先把你咬死,而是活吃!
它会在你的哭声中慢慢品尝你的味道。
而且马熊非常狡猾,它会在头上放一些杂草,然后人立而起,伪装成人类,对你招手。
深更半夜,根本就看不清到底是熊还是人,等你发现之后,就来不及了。
似乎是知道母亲已经死了,那两只小熊再也不乱叫了。
严宽凑到洞口,只见它们此时正缩成一团,像两个毛绒玩具一样。
不管什么动物,幼崽期一定都非常可爱,再铁石心肠的人,见了之后,也不会忍心下手。
而且,杀大留小,是全世界猎人都必须遵守的规矩。
你把熊都杀完了,谁给野果传播种子?那些食草动物没了天敌,还不得把山给吃秃了?那以后的人岂不都得饿死?
“哎呦,快躲开!”
就在严宽拿手指去戳两只小熊的时候,孙大脑袋突然把严宽拉到一边。
然后二话不说,就在手心吐了一口唾沫,开始往严宽的眉毛上抹。
“你干啥,脏不脏!”
严宽一脸嫌弃地说道。
“我这是在救你!俺爹说过,黑熊很记仇的,它记住你的样子之后,等长大后就会去吃你。我把你眉毛弄乱,它就记不住了。”
孙大脑袋一脸关切地说道。
听了这话,严宽也是有好气又好笑。
他当然不信这些无稽之谈,但也知道孙大脑袋是一片好心。
此时,孙大脑袋已经将熊肚剖开,严宽别的不管,直接把手伸到熊肚子里,直取熊胆。
上次他没有经验,后来问了四爷才知道,熊胆才是熊身上最值钱的东西,卖好了,一对就能卖个四五百!
熊胆能入药,非常值钱。
有些人为了获取熊胆,会在熊肚子上插个孔,直通熊胆,这样一来,就有源源不断的熊胆了。
“竟然是金色熊胆!”
将熊胆捧出来之后,严宽顿时面露喜色。
他可是听四爷说过,熊胆也是分等级的,金色的这值钱,保底也能卖三百以上。
本来,严宽还在为打坏皮毛而可惜,此时顿时眉开眼笑。
这对金色熊胆,比开塞露的瓶子稍微大一些,味道很难闻。
严宽捏着鼻子,把熊胆小心翼翼捧了出来,放到了随身带的筐里。
然后用雪把熊尸掩埋。
等离开时再挖出来。
把其他内脏也得处理掉,两人才继续出发。
不过出发之前,严宽放了一些肉干在小熊的窝里,足够它们吃上一些日子了。
过不了半个月,山上的积雪就会融化,到时漫山遍野都是桨果,饿不死它们。
大黑在前边开路,一路上都安安静静,每走几百米,就会找一个地方做标记。
又翻了几座山,依旧没发现任何猎物。
这时候,温度已经开始下降了,估摸着得有零下二十七八度。
要是有防寒服、大棉袄,倒也不用太害怕,可是严宽身上穿的破棉袄,早就没有多少棉花了,冻得他直流鼻涕。
那鼻涕还没流下来,被风一吹就成了冰溜子。
吸气的时候,还能听到冰碴子碎裂的声音。
眉毛上也结了一层寒霜,就像圣诞老人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