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义洵看着下面叽叽喳喳的一群人,争论不休,他无奈地扶着额头疲惫道:“我看今日也争论不出什么,不如我们改天再议,如今我身体尚未痊愈,唉!不中用喽。”
说着转头看向阿暮说道:“阿暮,扶我回去吧。”
孟长老看着掌门往门外走去的身影,抬起手不甘心地想要个结果,却被池秉一个眼神拦住,孟长老只能作罢,缓缓放下自己的手,看向好友楚长老那张惨白的脸上也是一脸的不甘。
掌门一走,众人也没有留下的必要,也纷纷退出厅堂,马长老走向池竹魄,一脸欣慰道:“阿魄,好在你回来了,要不然掌门不知道还能坚持多久。”说道这马长老转头看向门外说道:“唉!没想到掌门好心救回来的,确是一头喂不熟的狼,池秉这人狼心狗肺,十分的狡猾。平时看着平易近人,没想到却是个伪君子。”
池竹魄看向马长老,眼里满是对长辈的尊敬,他难得收起自己懒散的模样,站起身,一本正经说道:“马叔叔,你不必太过担心,我想掌门一定有他自己的计划,想来今日也只是先试探试探池秉到底俘获了多少人心,看得出来明面上的人不算太多。可暗地里的可能还要徐徐图之。”
马长老听到池竹魄也如他一般称呼掌门,而非爹爹,便知他心中仍对掌门心存芥蒂,不禁在心中暗暗叹息:唉!罢了罢了,正所谓清官难断家务事,当年之事,确实是掌门的过错,信错了人,他一个外人,也着实不好劝解太多。
池竹魄见马长老一脸惋惜的模样,低头说道:“马叔叔,我还有事,改日再去你那里叙旧。”
马长老点点头道:“好,改日来我院子里喝酒,多年未见,马叔叔要看看我们阿魄的酒量有无长进。呵呵呵………”
“好,那我们先行一步。”池竹魄说完,便率先向门外走去。
言沛宛还在疑惑池竹魄有何事,自己是否还要跟着,回过神来,却发现他们已到了池竹魄的院子门口。几人走进院子,言沛宛打了个哈欠说道:“师父,常大夫,我先回卧房睡一觉,巳时叫我起床做饭。”
池竹魄点点头,“去睡吧,到时叫你。”那语气温柔得能掐出水来,听得常逸的身子抖了抖,摸了摸自己的胳膊,只觉得浑身不自在。
待言沛宛进了房,关上门,池竹魄看向常逸,那眼神像是变了个人似的,凉凉地开口道:“走吧,常大夫,你跟我来。”
“去哪?”常逸疑惑道。看着池竹魄向院子外走去,常逸心里暗暗叫苦。
“你以为带上你是为了什么?游山玩水吗?”池竹魄并未停止脚步,头也未回的说道。
常逸原本想着也回房再睡个回笼觉,没想到池竹魄根本没打算放过自己,心中默默叹息:罢了,罢了,人家都说了,你是来当苦力的,哪有资格休息?
宽慰完自己,常逸心里还是不舒服,索性用那哀怨的眼神看向池竹魄,池竹魄用余光瞥见常逸的苦瓜脸,道了句:“侥幸。”
“嘿!你这好友还不如没有的好。”常逸抱怨道。
“给老头子看病,怎的?你不想看?”池竹魄停下来看向常逸。常逸哪里敢?立马笑着:“给池叔叔看病那可是大事,哪能不想?我们还是抓紧时间,一会不是还要叫沛宛起床?”
说着常逸先一步往清风阁走去,在清风阁门外看到阿暮时,没有开口,而是拍了一下阿暮的肩膀,随后开口道:“小兄弟,我来看看池叔叔,他睡了吗?”
阿暮点点头,朝着屋内说道:“掌门,池师叔的好友来访。”
“咳咳……咳咳咳………知道了。池义洵回答的声音里有低咳声,跟在厅堂里的感觉完全不同。池义洵打开门就脸池竹魄也在门外,立马高兴的拉着常逸把人带进房间道:“阿魄,小逸你们怎么来了?”
常逸看着池义洵满头的黑线,嘴角微微抽搐着,笑着说道:“池叔叔,您还是直接称呼我的全名比较顺口一些。”
池义洵听到这话,先是愣了一下,随后脸上露出一丝笑意,连忙应道:“呵呵......好,好,那常逸啊,你们怎么又来到我这里了?不是回去休息了吗?”池义洵心中暗自嘀咕:怎么不见那小丫头?
常逸将目光转向池竹魄,眼中闪烁着一丝戏谑的光芒,似笑非笑地说道:“还不是因为阿魄嘛,他一直挂念着池叔叔您的身体状况。这不,我们刚刚到院子,他就迫不及待地把我拽过来,说是要让我给您看看病呢。”说完,还故意冲池竹魄眨了眨眼。
池义洵听了常逸的话,顿时喜出望外。他原本以为这次儿子回来只是巧合,没想到竟然是出于对自己的关心才特意赶回来的。这让他心中暗喜,看来儿子还是有原谅自己的可能性的。
池竹魄被常逸这么一调侃,脸色瞬间如霜打的茄子般难看,他看向常逸,凉凉地说道:“让你来是解毒的,不是来说废话的。”他的语气明显带着不悦。
“哈哈,不管怎样,常逸居然学了医,那这次还得拜托你了,这毒有些麻烦,我也一直在差人去寻找解药,奈何不知到底中的是什么毒,也不能明目张胆地找大夫来看,怕打草惊蛇,最重要的还是不清楚守天派现在到底有多少人是池秉的。”池义洵忧心忡忡地说道。
池竹魄闻言嗤笑一声,并不发表意见,这让池义洵更觉尴尬,毕竟自己当时为了这个义子,逼得亲生儿子离开守天派,这十多年来一直都活在悔恨中。自己对池秉一直都当亲生儿子一般对待,没想到这么多年他竟然让他一点一点渗透了守天派,想取而代之。还真是讽刺。
“唉!”池义洵重重地叹了一口气,脸上满是愁容:“我这身体遭受池秉那恶贼下毒已经多年,也不知道是否还能够救治。”他的声音充满了无奈。
站在一旁的常逸连忙安慰道:“池伯伯,您不必过于担心。虽然我并非自幼学医,但凭借着天赋和努力,我的医术还是相当出色的。您相信我,让我先来为您把一把脉。”说罢,常逸伸出右手,轻轻搭在池义洵的手腕处,闭上双眼,仔细感受着脉搏的跳动。
常逸缓缓地伸出右手,小心翼翼地轻搭在池义洵那略显苍白的手腕处。他深吸一口气,然后慢慢闭上了双眼,全神贯注地去感受池义洵脉搏的跳动。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常逸始终保持着专注,眉头微蹙,似乎在努力捕捉每一个细微的变化。良久之后,他终于睁开眼睛,目光落在池竹魄身上,眼神中透露出一丝担忧和疑虑。
池竹魄看到常逸皱眉,也跟着眉头紧锁问道:“怎么样?”
常逸站起身对着池义洵说道:“池伯伯的毒有些棘手,看他的脸色有些苍白,额头上时不时有冷汗冒出。再看他的手指也在微微颤抖。这种慢性毒药真是阴险狡诈,它一点一点地侵蚀着池伯伯的身体,一点一点的折磨他,让他的生命力逐渐消逝。”
常逸又看向池竹魄,言辞恳切地说道:“还好池伯伯常年习武,身子骨硬朗,目前与毒素对抗,平时看不出来什么,不过每每夜晚之时才是池伯父最煎熬之时。”
池竹魄眼神锐利如鹰隼,紧紧盯着常逸,问道:“你可有把握救治?”
常逸点点头,语气坚定地说道:“可以救治,不过池伯父常年被毒素侵蚀身体,就算解了毒也会有一些后遗症留下。”
池义洵苦笑一声,脸上满是决绝之色,说道:“无妨,我已有了必死的准备,不过死之前必须把池秉和他的人都清理干净才能放心的去。”说着,他抬眼看向池竹魄,缓缓说道:“阿魄,爹对不起你,你娘走后我对你的关注少之又少,带回池秉后把所有的关注都给了他,故而忽略了你。你走后爹一直在反思,也很后悔,派人到处查找你的踪迹,不过知道你开闯了门派,爹也很是欣慰。”
池竹魄冷笑道:“现如今再说这些有何用?过去的事已然发生,你根本没有办法去弥补,而我更不需要你的弥补和你所谓的愧疚!”
“爹知道……阿魄,如果爹没能坚持到最后一刻,你一定要将池秉所犯下的罪孽公之于众,清理门户,替我看好守天派!”池竹魄的父亲一脸哀求地说道。
池竹魄看着自己的父亲,心中充满了矛盾与痛苦。一方面,他对父亲当年的所作所为感到愤怒和失望;另一方面,他又心疼父亲如今遭受病痛折磨的模样。
“老家伙,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是想让我接手你守天派的烂摊子,哼!常逸不是说了,你死不了,只是会留下一些后遗症,别想让我给你擦屁股。”池竹魄嘴上毫不留情的说道。
池父深吸一口气,缓缓说道:“阿魄,有些事情必须要有人去做。虽然我曾经犯过错,但我不能让池秉得逞。如果我没猜错,他已经掌握了至少半个守天派。之所以现在做小伏低,也只是想要个名正言顺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