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逸闻言大大的松了一口气,脸上浮现出一抹轻松的笑容,说道:“谢谢你啊沛宛,阿魄那边就劳烦你多费心照拂一下。我现在还得赶回清风阁去照顾池叔叔,无法两头兼顾。”
“嗯!好的,那你去吧,徒弟照顾师父实属应该,你不要担心。”
当常逸踏出长风阁的那一刻,他不由自主地回头望了一眼,眼神里流露出一种深深的无奈和惋惜之情。他暗自思忖着:或许阿魄和沛宛之间真的是有缘无分吧,以前总是“落花有意随流水,流水无情恋落花”,可如今却变成了“流水有意,落花无意”......这命运的安排,真是让人捉摸不透啊!想到这里,常逸不禁轻轻叹息一声,然后转身离去,身影渐渐消失在了远方。
言沛宛小心翼翼地替池竹魄掖好被子,想起早上池竹魄就粒米未进,待会儿醒来定会饥肠辘辘,于是她轻手轻脚地走进厨房,为池竹魄熬煮了一碗热粥。
当言沛宛端着粥回到房间时,池竹魄已然睁开了双眼,他的目光如同迷路的孩童一般,痴痴地望向房顶。言沛宛心生疑惑,快步走到池竹魄身边,顺着他的目光望去,可房顶之上空空如也,什么都没有。她实在想不明白,池竹魄究竟在看些什么?
其实,自言沛宛踏入房间的那一刻起,池竹魄就用余光瞥见了她的身影。然而,他实在不知道该如何面对她。只要一见到言沛宛,昨晚她的那些话,以及那个让他既满足又痛苦的梦,就会如潮水般涌上心头。于是,他索性继续将目光投向房顶,假装什么都没有看见。
言沛宛又如何能知晓池竹魄的心思呢?见池竹魄苏醒过来,她低声关切问道:“师父,您醒了,身子可有好转?我刚煮了些粥,您若是饿了,就起来吃些吧。”
等了片刻,见池竹魄毫无反应,言沛宛也不再纠结他是否听到自己的话,直接将粥盛好放在一旁,说道:“师父,我先出去了,你若饿了便自己起来吃。我先出去了,有事唤我便是。”
池竹魄听到关门声,这才转头看向门的方向,盯着门发怔,心中却是想着:小沛宛果然没有说谎,从前的言沛宛就像一只温顺的绵羊,不会不理自己,更不会在自己生病之后,说走就走。
想到梦中言沛宛与自己道别,池竹魄还是难以回过神来,他的小沛宛绝不会如此脆弱,更不会对自己如此绝情。想到此,池竹魄眼中满是迷茫:可她就是小沛宛,只是变成了不再爱自己,不再渴望自己的小沛宛。难道这就是报应?
就在池竹魄还沉浸在迷茫之中,不知该如何面对言沛宛时,长风阁里来了一位不速之客。
芸娘站在院门口,向院子里张望着,见院子里许久没有人走动,便扭着腰慢慢走了进来,正好赶上言沛宛刚打开房门,看到了芸娘。
“您是?”言沛宛上下打量着芸娘,心中暗自赞叹不已:这女子好生妩媚动人!她的眉毛宛如弯弯的新月,眼眸中闪烁着迷人的光芒,似一汪深潭,让人不禁想要深陷其中。她的肌肤白皙如雪,宛如羊脂玉般细腻光滑;嘴唇微微上扬,透露出一抹淡淡的笑容,仿佛春天里盛开的花朵一般娇艳欲滴。她的身材婀娜多姿,一袭淡蓝色的长裙随风飘动,更显得飘逸出尘、风姿绰约。
芸娘看到言沛宛后,脸上立刻露出了娇柔的笑容,但是眼神依旧在打量着言沛宛,语气温柔的说道:“我是这守天派,楚长老之妻,名唤芸娘这几天听闻竹魄已经回到门派啦,所以就特地过来拜访一下~毕竟我嫁入守天派之时,竹魄嫁没几日便离开了守天派。”芸娘说完便仔细打量着言沛宛,心道:这姑娘确实漂亮,只不过年龄太小,还没长开,再大一大说不定比她还要美上几分,怪不得池秉那天直直盯着人家姑娘瞧呢。
楚长老之妻?还有这声音……听到这些话,言沛宛心中不禁涌起一股异样的感觉。突然脑中灵光一现,这不是那日温泉附近与那池秉私会的女人?
言沛宛暗自思忖着,这个芸娘突然出现,此事定有蹊跷,难道她对池竹魄一见钟情?想勾引他,还是想帮着池秉加害池竹魄?
“姑娘?姑娘?”芸娘见言沛宛直勾勾地盯着自己,一言不发,便再次开口叫道。
言沛宛回过神来,嘴角泛起一丝不易察觉的笑容,道:“实在是对不住,我师父他老人家身体抱恙,不便见客,要不你改天再来登门拜访?”
言沛宛的话虽然是询问的语气,但是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态度,芸娘闻言,眉头微微一挑,问道:“哦?竹魄病了?是何病症?不然我派两个人过来伺候着吧,你一个尚未出阁的姑娘家,独自照顾一个男人,这要是传出去,那可不好听。”说完芸娘笑意吟吟的看着言沛宛。
言沛宛哪里会老老实实被芸娘讽刺,立马回道:“您派人来照顾我师父怕是更不合适,毕竟您已经嫁为人妇,您这跑来安排人来照顾一个未婚男子的身体,怕是三人传了出去,那会更加难听,您说呢?
芸娘听出言沛宛滑稽话里的讥讽,她没想到这小姑娘看着软软糯糯的,嘴上竟是这般不留情,听了小姑娘的话芸娘轻笑一声,“小姑娘,姐姐我也是为你好,你怎的对我敌意如此之大?你这样可是会伤了姐姐心的。”
“别呀,按辈分的话我可不能叫您姐姐,毕竟按照您的辈分来说可比我师父还要高上一辈的,您这句姐姐怕是折煞我了,如果我没记错的话,您跟我师爷爷一个辈分吧?那我还得遵您一句奶奶?”言沛宛面上懵懂,那语气更是要多着重有多尊重,仿佛是在说一件再平常不过的事情。
“你………”芸娘听到言沛宛喊自己奶奶,脸色瞬间变得阴沉,她最讨厌别人说她老,没想到这小丫头居然喊自己奶奶?
“呦!奶奶注意身体,别生气啊,年纪大的女人生气会加速衰老的,到时候可就不美了哦!”言沛宛一脸无辜,大眼睛弯成了月牙,笑得甜美。
“我…………”芸娘摸着自己的脸,她已经不知道该如何回应言沛宛,最后捂着脸说了一句:“小丫头,你给我等着。”随后转身像只受惊的兔子一样跑出了院子。
“哼!这就叫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你不是喜欢阴阳怪气吗?我就用同样的方式回敬你。”
池竹魄站在门前听着院子里的动静,等院中没了声音,池竹魄这才轻笑出声,他的小沛宛还是这般嘴上不留情,每每跟人吵架好似都没吵输过。已经退了烧的池竹魄身体还很虚弱,只能再慢慢挪到桌边坐下,吃着言沛宛煮的蔬菜粥,很清淡,又带着些滋味,池竹魄觉着自己的心好似没有那么痛了。
到底是练家子的,仅仅一夜过去,池竹魄就已经没有发烧症状了,只是嗓子还有一些疼。常逸一大早就来到长风阁,两人正在吃着早餐,一碗清粥搭配着现拌的小咸菜,再加上几张鸡蛋饼,既简单又营养。
常逸上前摸了摸池竹魄的额头,一脸欣慰:“不烧了,昨日可把我吓坏了,这么多年你可从未像昨日病得那般重过。”
言沛宛起身给常逸端了碗粥,缓缓说道:“昨日有个叫芸娘的,自称是楚长老的娘子,得知师父病了,想要派人来照顾,被我打发走了。”
听闻此言,池竹魄微微颔首,说道:“昨日我在房里听闻此事,你做得甚佳。日后若再遇此等事,无须对她客气。咳咳咳………”
常逸未曾料到昨日自己走后竟还有人前来,随即问道:“阿魄,这位长老娘子此来何意?”
池竹魄并未抬头,缓缓说道:“想必如今的池秉心急如焚,故而遣派自己的相好来,欲让她助自己铲除我。”
常逸沉默片刻,旋即抬头看向池竹魄惊讶道:“他们莫不是想对你施展美人计吧?”
言沛宛闻听此言,轻笑道:“你还别说常大夫,我昨日见那那芸娘生得着实漂亮。”
常逸瞪了一眼言沛宛,又看向池竹魄,听到言沛宛的戏言,池竹魄原本稍作平静的心又觉着憋闷了几分。
面上装作充耳不闻,嘴里却说着:“你以后遇到他们离他们远一些。”池竹魄虽然没看向言沛宛,但三人都知道这话是说给谁听的。
“哦!”言沛宛点点头,几人本以为芸娘这几天应该不会再来自讨没趣,没想到当天下午芸娘又不请自来。
彼时言沛宛正在练心法,池竹魄坐在书桌后与送药回来的阿锦说着话,“主上,药已经取回,不过七弦门中似乎发生了一些事。”
“哦?发生了何事?说来听听。”池竹魄懒洋洋地用手拄着下巴,漫不经心地问道,那态度就好像发生事情的不是他的门派一样轻松。
“回主上,属下去一品阁取药材时,听路过的门中弟子说,门中的弟子,名唤玄奇有一日喝醉了酒,夜里闯进了茹姑娘的院子甄钰阁,幸好茹姑娘的丫鬟玉兰晚上怕茹姑娘着凉,想着去看看,这才碰到正要开茹姑娘房门的玄奇。
据说那晚全门中的弟子都去看了热闹,而且季成礼为此事头疼到不行,那名叫玄奇的弟子根本不服从季成礼,如今还在门中逍遥自在。现在七弦门里全都是茹姑娘的闲言碎语,茹姑娘为了此事也不敢再出门。”阿锦一口气把事情全都跟池竹魄说了出来。
池竹魄听闻这句话后,他那如剑般锋利的眉毛紧紧皱起,形成了一个深深的“川”字。他的眼神变得异常冰冷,仿佛能够穿透人心一般。其中闪烁着令人胆寒的寒光,冷声道:“这小十一还真是胆大的很。”
阿锦听闻之后,并没有说话。他心里非常清楚,对于两位宛姑娘相关的事情,主上一直都特别关注和重视。正因如此,当他得知这件事后,便立刻赶回来向主上报知情况。
然而,正当此时,门外却突然传来了几声女子的呼唤声:“有人吗?竹魄,你是否在房?”池竹魄听到这个声音,原本就紧皱着的眉头,此刻更是紧紧地皱在一起。
池竹魄抬眼看向阿锦,阿锦点点头直接一个闪身,从窗户飞了出去,池竹魄这才站起身去开房门。
正在院子里踱步的芸娘听到身后传来的声音,如同惊弓之鸟般,猛地转身看去,当看到是池竹魄时,她那含情脉脉的眼中,顿时绽放出一抹娇羞的笑容:“竹魄,听闻你那小徒弟说你近来身体不适,我特地过来看看,现如今你这身子可是好了?”
池竹魄嘴角微微上扬,笑意却并未抵达眼底,他的语气散漫而又随意地答道:“多谢您的关心,现如今小辈这身子已无大碍,还是无需您挂心的。”
池竹魄的话客气而又有理,芸娘也挑不出错来,她故作娇羞地把手中的托盘往前递了递,娇声说道:“竹魄不必于我太过见外,毕竟芸娘与你也相差不了几岁的年纪,如若竹魄不嫌弃,可唤我一声阿姐的。这是我特意为你炖的参汤,你拿去补补身子。”
“这怕是使不得,毕竟我与您并无过多交情,这话您还是说给池秉来听更为合适。至于这鸡汤池某怕是无福消受,不如你拿回去给楚长老喝,我想更为合适。”池竹魄最后的话分明是话中有话。
然而芸娘的心思却没在池竹魄的话里,只想着自己上赶着给池竹魄送汤,送温暖,他都把自己拒之门外,自己不说倾国倾城,也是个千娇百媚的美娇娘了,哪个男人不是只要自己一个眼神就已经向自己投降了?难道这池竹魄不喜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