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迈着沉稳的步伐,每一步都踏得坚定而有力,缓缓向我们走来。他所经之处,地面像是被赋予了生命,随着他的脚步泛起一圈圈如涟漪般的微光,好似在低声诉说着对他的敬畏。
他停在了距离我们三步之遥的地方,站得笔直,犹如一座不可撼动的山峰。声音冰冷而又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好似冰面下涌动着的暗流,“我要的很简单,你成为我的王后。这是你的命运,是冥冥中早已注定的,也是虫族辉煌未来的基石。”他眼中原本的戏谑渐渐消散,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古老而又沉重的情绪,在那金色的竖瞳中逐渐沉淀下来,“我可以给你一些时间考虑,但别让我等得太久,时间可是很宝贵的。”
就在这时,暝突然剧烈地咳嗽起来,那咳嗽声尖锐而又刺耳,像一把利刃划破了这原本凝滞的空气。
他艰难地撑起血迹斑斑的手臂,手臂上的伤口露出里面金属骨节,“别听他的!”他那嘶哑的喊声仿佛是从破碎的胸腔中挤出来的,有些失真但依然带着一股倔强,直直地刺进了我的耳膜。
王修长的手指轻轻一动,仿佛有无形的力量在空气中蔓延,空气又瞬间变得粘稠起来,让人呼吸都有些困难。他微微转过头,看向暝,眼神中充满了不悦,“还真是……令人不悦的顽固。”
就在他转向暝的那一刻,我敏锐地闻到了一股金属灼烧的气味,那是杀意正在空气中弥漫开来,是一种危险的信号:“既然找死……”
“我跟你走!”我几乎是拼尽了全身的力气喊了出来,身体下意识地挡在了暝的前面,“不要伤害他,我……我愿意跟你走。”
话一出口,我自己都愣住了,这真的是我做出的决定吗?还是体内觉醒的虫族基因在不知不觉中影响着我?但当我看到暝那伤痕累累、虚弱不堪的样子,我清楚地知道此刻我没有别的选择。
王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了一抹神秘的微笑,那微笑仿佛有一种魔力,让整个虫巢的光晕都为之一颤。他缓缓伸出手掌,那手掌白皙而又修长,完美得几乎不像是生物所有,更像是一件精美的艺术品:“明智的选择,我的王后。”
当我的视线落在他掌心那复杂的纹路时,一阵强烈的眩晕感猛地袭来。心中一惊:他的那些纹路正与我皮肤下闪烁的金色脉路产生着奇妙的共振。
“来吧,我带你去看看你真正的家园,那将是你以后生活的地方。”他的语气是那样的温柔缱绻,却让人无故打了个冷颤。
我犹豫了一下,缓缓地回头看向暝。他的眼中充满了我从未见过的绝望不甘和痛苦悔恨,眼神中透露出深深的不舍和担忧,嘴唇微微颤抖着,似乎想说些什么,却因为伤势太重而根本无法发出声音。
“他能活下来吗?”我小声地问道,手指向暝,声音中带着一丝颤抖,“如果你答应不杀他,并且把他好好地送出去,我就……就乖乖地配合你。”
王的表情变得有些玩味,眉毛微微上扬,嘴角带着一丝嘲讽的笑意。“你在和我谈条件?”他轻笑一声,笑声中带着一丝不屑,“有意思,很少有生物敢这么跟我说话。”他微微思考了片刻,然后点了点头,“好吧,我答应你。这个弱小的伪人可以活着离开,但前提是你要乖乖跟我走,不能有任何反抗。”
我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最后看了暝一眼,希望他能明白我的良苦用心,然后缓缓地将手放在了王的掌心。
指尖相触的瞬间,他的手指立刻轻轻收拢,将我牢牢地握住,那温度近乎冰凉,却奇怪地不让人感到不适,我看了看王的脸,认真地说道:“我相信你会说到做到。”
“哈哈,我不会辜负你的信任。”王低声说道,然后转向周围的虫族,声音洪亮而又威严,“回巢,准备转化仪式。”
几只高阶虫族立刻上前,它们的外形比其他虫族更加庞大,身体强壮而又矫健,坚硬的甲壳呈现出暗金色的光泽,在灯光下闪烁着神秘的光芒。这是虫族的近卫兵,我竟然一眼就能够分辨出它们的等级,这是我以前绝对做不到的事情。
“等等,”就在即将踏进虫洞的时候,我突然想起了什么,急忙问道,声音中带着一丝焦急,“对了,宴星辰和陆铭……他们在哪?”
王的表情变得冷淡而又疑惑,眉头微微皱起,眼神中透露出一丝不耐烦:“嗯?他们是谁?是人类吗?”他轻蔑地哼了一声,语气中充满了不屑,“无论他们是谁,都还不如那个伪人呢,至少他更像个战士。反正当我看到你时,你的身边只有那个伪人。”
看到我脸上露出震惊的神情,他补充道,“不管他们是否活着,抛弃队友的行为在虫族早就被万虫唾弃,然后把他们作为孵化器的材料,揉碎了去喂给新生小虫当营养餐了。”
“孵化器”这个词如同一个重锤,狠狠地击中了我的胃部,让我不由自主地胃里泛起一阵绞痛。我从来都没听说过虫族还有如此残忍的行为,心中顿时有点后悔刚才做出的决定。
似乎察觉到了我的动摇,王的手指微微收紧了些,力度虽然不大,但却让我感受到了他的警告。“别想着耍花样,”他的声音突然变得冰冷刺骨,“我能容忍你的小脾气,但我的耐心是有限的,你最好不要挑战我的底线。”
就在这时,我手臂上的金色纹路突然开始剧烈闪烁起来,光芒刺眼而又夺目,一阵尖锐的疼痛从脊椎直冲大脑,仿佛有无数根针在刺我的神经。
我痛呼一声,双腿一软,差点直接跪倒在地。
王立刻伸手扶住了我,他的表情变得严肃起来,眼神中透露出一丝心疼:“就快转化完成的时候被终止,难免……”他低声自语,然后对周围的虫族下令,声音急促而又果断,“立刻重新准备更好的转化茧,他现在还处于不稳定期。”
我被王半扶半抱地带着向前走去,经过暝身边时,我看到他正挣扎着向前爬,双手在地上用力地抓着,手指在地上留下了一道道触目惊心的血痕。他的嘴唇微微蠕动着,虽然发不出声音,但我能读懂那个词——“不要”。
“对不起。”我在心中默默说道,然后强迫自己移开了视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