窦文漪和翠枝两人立马分开行动,她穿过抄手游廊,一路小跑直奔二房。
刚到二房西侧门,就见到窦仲渊的小厮玳安百无聊赖的坐在院门口把风,见她步履匆忙,脸色明显一怔,慌忙起身拔腿就想往回跑。
“玳安,站住!”窦文漪一声厉喝。
玳安头皮一阵发麻,不得不停下脚步,四姑娘可是个夜叉,就连佟嬷嬷那般厉害的人,她几句话就给打发到庄子里去了,谁见了她不怕?
他现在可不敢惹她。
“小的,问四姑娘安,不知姑娘有什么事啊?”玳安眼神漂浮,根本不敢看她。
看玳安的样子,明显心中有鬼,窦文漪心中郁郁发沉,看来最糟糕的事已经发生了,紫娟毫无疑问就在二房。
若单凭她挨着房间去找人,只怕就算找到紫鹃,她也惨遭了毒手,无力回天。
还不知直接找罪魁祸首。
窦文漪强压下怒意,笑盈盈道,“二叔伯呢?我爹在前面迎客,他又躲到哪里去了?”
玳安心头慌乱,支支吾吾道,“小的......不清楚啊。”
窦文漪脸色骤变,扬声训道,“玳安,太子殿下莅临窦家,你知道吧?这会,我爹和他正在商谈事宜,他方才问起二叔伯,说他劳苦功高,那意思只怕是想重用他。”
“太子殿下尊贵,哪有时间给你们耽误,他一会就走了,你不及时通报耽误了二叔伯的青云路,你说他会罚别人,还是罚你?”
“小的真的不知.....”玳安咽了咽口水,否认的话说不下去了。
他的脸色比死了爹妈还难看。
别人怎么样他不知道,依照二老爷的性子,他非死不可!
窦文漪有些不耐烦,“还不快带我去找他?”
甘蔗没有两头甜。
玳安顾不得那么多了,只得‘心甘情愿’带着她往西厢房走去。
眼看到了门口,他恭顺地笑了笑,压低了声音,“四姑娘,还请留步,我这就去叫二老爷。”
窦文漪识趣地站在院门口。
青天白日下,隐隐听到女子啜泣的声音,还有一句句绝望的呼喊,“不要,不要......二老爷!”
窦文漪脸色铁青,若非亲耳听见,她都不敢相信平日里衣冠楚楚的二叔伯竟能干出此等禽兽不如的事。
真是为老不尊,真想立马撕了他的皮。
“啪、啪、啪!”
玳安叩响楠木雕花房门,怯怯地喊了一句,“老爷——”
只是他还未开口说话,就听到窦仲渊暴怒烦躁的咆哮,“滚!老爷我忙着呢!玳安你想死吗?”
玳安缩了缩脖子,委屈地朝窦文漪又看了一眼,声音忐忑,“老爷,太子殿下有请啊!”
“什么?”里面的人明显不信。
玳安继续劝道,“说是要过问你官职的事,你还是赶紧过去吧,若是能把虚职换成实职,可是天大的好事啊!”
“兔崽子,你要是敢骗你老爷,小心你的狗命!”
嘎吱一声,房门骤然打开。
窦仲渊衣襟微敞,露出一缕雪白的中衣,提着一双靴子出现在门口。
一眼望去,浑身风流。
窦文漪慌忙低头,欠身行礼,“二叔父,我父亲到处找你呢,他们正在澜水阁,你快点吧。”
窦仲渊不好意思地笑了笑,一脸期待,“是四丫头啊,太子殿下还说了什么?”
他自然知道太子殿下大驾光临,本想趁机去露个脸的,可是他大哥死活不让啊。
一阵手忙脚乱,窦仲渊终于整理好衣衫,穿好靴子。
窦文漪忍着恶心,笑盈盈道,“官场上的事,我哪里懂,三姐姐以后可是太子妃,有好事肯定是先紧着自家人。”
窦仲渊眯起了眼,窦伯昌那官位十几年不挪,如今说升就是升,那可是四品礼部侍郎啊。
太让人艳羡了!
肯定也是太子一句话的事。
这好运,也该轮到他了。
他不禁暗骂了杨氏两句......真不会挑时间。
窦仲渊喜上眉梢,“是这个理儿,我这就过去。”
说罢,他又回头恋恋不舍地看了一眼屋子,旋即,朝玳安使了一个眼神,玳安会意地点头。
窦仲渊刚一走,窦文漪迫不及待就要进屋。
玳安脸色大变,即刻关上了房门,自身挡在门口,“四姑娘,你毕竟是晚辈,还未出阁,这些事还是不要再掺和了。”
她的手再长也不该插手二房主子的‘闺房之乐’啊!
窦文漪冷笑,“玳安,就凭你也敢拦我?你是想被发卖,还是想被打断腿?我告诉你,本姑娘有一千种法子收拾你。”
玳安哀求,“四姑娘,这里是二房,你别为难小的了。”
正在,他们僵持之时,曹嬷嬷、翠枝带着几个护卫气势汹汹赶了过来,“玳安,还不退下。”
玳安一不留神,窦文漪就掀开帘子就冲了进去。
玳安陡然意识到他们好像中了四姑娘的调虎离山之计!
这下他可真撞了大祸,坏了二老爷和夫人的大事。
玳安还想补救,立马高声叫嚷,“来人啊,来人,里面是二老爷新纳的姨娘,你们不能进去!”
他刚喊了一句,就被曹嬷嬷带来的护院掐住了脖子,脸色涨得通红,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屋内里间。
床榻上,紫娟脸上染着潮红,发髻松散,衣襟凌乱,露出绯红的肚兜和大片大片雪白的肌肤,俨然已中药,神志不清了,万幸是她襦裙下的亵裤完好无损,看样子窦仲渊还未曾得手。
“快,给她换套衣服。”窦文漪沉声吩咐。
翠枝双眸瞬间红了,拿出早已经备好的衣裙帮着紫娟换上。
她们刚收拾好,就听到外面杨氏阴阳怪气的声音,
“曹嬷嬷,你不在老夫人跟前伺候,怎么带着人来我二房了?听说,老爷新纳了个姨娘,趁着今日喜庆,来个喜上加喜,我想着干脆把人带到老夫人跟前瞧瞧,好歹也过个明路!”
众口铄金,人言可畏。
毋庸置疑,这是窦仲渊和杨氏联手做的局,她是故意来撞破这桩丑事的。
哪怕紫鹃尚且还是清白之身,杨氏也要毁了她的名声,把她一辈子钉在‘爬床’耻辱柱上。
窦文漪无端在紫鹃的身上看到了自己的影子,她是身份卑微的小人物,难道她的命就不是命吗?
笑话!
若命运不公,那就和它斗到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