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长行怀疑了裴长斛，裴长安不解，“老四给梁贵人下毒做什么？如果他给裴南鸢下毒还——”
裴长安一怔，随即明白过来，“二弟，你是说那毒是下给裴南鸢的？”
裴长行点点头，“我从长公主府打听出一点消息，说是梁贵人抢着喝了裴南鸢的那碗酪浆，才中毒死的。大哥，觉得裴南鸢是威胁的，除了你我，就是老四了。”
裴长安觉得裴长行说得有道理，可是就算知道了是裴长斛，又能怎么样呢？
他们也没有证据去指证裴长斛，顺便将他们做下的一并推给裴长斛。
裴长斛做得比他和裴长行做得都要干净，而且现在说不定裴长斛现在也有这个想法，把下毒一事推到他们两个头上呢。
“即便是他，又能怎么样呢？”裴长安渐渐不耐烦起来。
“我想如果下毒的事跟老四有关，那他背后的人一定是淮西王，我们做的事虽很难嫁祸给他，但是可以放出风声，把淮西王也牵扯进来。这样范围一广，承恩侯查起来也要花时间。”
“可即便如此，我们也只是拖一些时间而已。”
裴长安还是想不出裴长行在打什么主意。
裴长行也只得将话讲明白，“我们要的就是时间，大哥，你还记得殷太傅为何要拉拢你，不就是想对北边边塞用兵，帮他儿子建功立业，掌握兵权嘛。现在旱灾眼看就要过去了，等挨过了今年冬天，明年开春，咱们去北边建功立业，到时谁还会再提咱们干的那些事。”
裴长安听了裴长行的话，顿时豁然开朗，“对对，二弟，还是你脑子活，想的办法好。只不过——”
裴长安又有些担忧，“这次没能除了裴南鸢，待她当上了皇后，还是一个隐患。”
裴长行也觉得可惜，奈何裴南鸢的命实在是太大，他和裴长安再加上裴长斛，两路人出手，都没得手。
裴长行无可奈何道，“虽说如此，咱们也不能再动手了，裴南鸢就算当上了皇后，也得等咱们出征回来，再想办法了。”
裴长安不放心，“我只怕，裴南鸢一登上后位就对我们动手。”
裴长行摇摇头，“不会的，如今皇上根基尚不稳，更别说她初登后位，咱们身后的长公主府和太傅府也都不是白给的。就算她沉不住气，太后，母亲和大嫂都不会让她这个时候动手的。只是以后就不好说了，可是事到如今，我们也只能等出征回来再从长计议了。”
裴长行先后提到两次出征回来再动裴南鸢，他就怕裴长安这个时候沉不住气，冲动之下做出蠢事。
裴长安还是将裴长行的话听进去了，当务之急就是想办法把淮西王也搅进来，为他们拖延时间。
裴长安没敢惊动殷太傅，而是求了殷青林，而裴长行那边，玉阳长公主、霍扬和安国公府动用不了，但他想到了洛川候府的郭家。
很快京中就有了传闻说淮西王跟梁贵人之死有关，具体原因就是淮西王记恨当年平江侯府清算郦妃母族之仇。
裴长斛和淮西王虽没杀死裴南鸢，但自认为自己做得很干净，没想到还能被怀疑上，也是让他们措手不及。
淮西王更是郁闷，事虽是他做的，但理由却不是这个理由啊，他总有一种背错锅的感觉，让他特别不痛快。
但是裴长安和裴长行的目的达到了，有了淮西王这个目标，承恩侯的确对他们两个的关注降低了。
东海王府内，卫国公老夫人让东海太妃屏退了左右后，拉起东海太妃的手，再一次求东海太妃给她用在老东海王身上的那种药。
东海王府刚回京那一会儿，卫国公老夫人就提过一次，那时东海太妃和东海王对她突然转了性子还有提防，但过了这么久，她与东海太妃走动频繁，也在朝颜请封郡主一事上出了力，东海太妃心中对她的防备心，不会那么重了。
只是一旦交出那个药，东海王府就等于交出了自己的把柄，东海太妃还是要慎重。
“小妹，你能跟我说实话，为何一定要那药？”东海太妃道。
卫国公老夫人知道，她如果不给一个能说服人的理由，东海太妃是不会将那药拿出来的。
“嫂嫂，你知道那日在御狩苑要害南鸢的是谁吗？”
“谁？”
“是长安，估计还有长行，可能长斛也参与了。”卫国公老夫人将谢妙仪跟她说的推测告诉了东海太妃。
“怎么可能？南鸢是长安的亲妹妹，而且南鸢一旦封后，对卫国公府，对他都是极有利，为何他要自断手足？”
不是东海太妃不信卫国公老夫人的话，只是她想不出里面的缘由。
“小妹，你会不会是被你那庶子蒙蔽了？我是过来人，人心险恶，有时那些有心机想上位的庶子是什么手段都能使出来的，你不要被他离间了与亲子的关系。”
卫国公老夫人苦笑，“嫂嫂，我是那么容易轻信的人么，如果不是亲身经历，我也是不会信，当今世上真的有为了自身利益，丧尽天良做出弑母之事的人，而那个人还是我苦心养育了多年的亲生儿子。”
“小妹，这里面一定是有误会。要不，我帮你去问问长安。”东海太妃还是不信。
“别，你要是问他，恐怕又会打草惊蛇，他一害怕，狗急跳墙，不知又要想什么害人的法子了。”
说着，卫国公老夫人掏出一个瓷瓶，递与东海太妃。
“嫂嫂，我知道你不会轻易相信我说的话。不过，你看看这个。”
东海太妃接过，狐疑问道，“这是什么？”
“这是长安向殷太傅要的毒药，服下后如不开膛破肚的验尸，是查不出中毒迹象的。长安、长行让杜嬷嬷的儿子张虿，诓骗杜嬷嬷将此药下在我日常的补药之中。幸好杜嬷嬷对我忠心，又觉得此事蹊跷，便将此事告知了我。”
“果真如此，可长安为何要这样做？”东海太妃实在想不通。
卫国公老夫人只能将上一世知道的事实编成这一世的假话，道，“因为我知道他们的一个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