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幢简陋破败的泥土房内,一家三口惨死,血渍斑斑,三口人皆是心脏被挖走,死状惨不忍睹。王小邪是第二次目睹这种情景,虽然心里还膈应,但已不像第一次那样反应大。
他捂着鼻子,看着陈老实蹲在尸体旁认真查验,啧啧有声。
据陈老实说,这已经是本月内第五起杀人剜心的命案,绝对是邪战师所为。五起案件,共有十七位受害,年龄不一,作案手法一样。
第九巡猎队被指派侦破此次的邪战师剜心一案,王小邪本来在低调修炼,但他受第一次的影响,对邪战师十分痛恶。这次特意要求要跟过来,陈老实也就带着他。
现场勘查过后,一切记录在档,陈老实便吩咐人将尸首装起,然后洗净手便离开了现场。王小邪紧追几步,低声问道:“师父,有什么发现?”
“发现?多着呢?”
“哦,说给我听听。”
陈老实双手挽在后背,淡淡瞥了他一眼道:“小兔崽子,你打听那么多做什么?”
“这邪战师太可恶了,竟对些老弱的普通民众下手,手段如此残忍。一定要抓住他,斩首示众。”王小邪愤愤地道。
陈老实叹了口气道:“哪那么容易。从几处作案现场来看,都是偶然的,没有一定的规律性。现场都有打斗痕迹。这些死去的普通民众都有反抗之力,可见作案者的实力并不算高。剜走的心脏,并没有在现场吞服,也就是说,作案者不一定是需求者。”
“什么意思?师父的意思是说可能是团伙作案?”
“有这个可能性。”
“我怀疑他们就藏身在这贫民窟内,可否向城主府请令,彻底清查整个贫民窟?”
陈老实微微摇头:“贫民窟内鱼龙混杂,巷道如迷宫。就算城主府派个万人军队前全翻个底朝天,也认不出谁是凶手。”
王小邪挠着头:“那怎么办?就这样眼睁睁地看着?”
“蛇有蛇道,鼠有鼠窝。我带你去见个人,若他肯帮忙,或许有办法。”
王小邪跟着陈老实,亦步亦趋,两人朝着贫民窟深处而去。街道上十分的脏,垃圾成堆,粪便遍地,苍蝇蚊子如云。王小邪不由得捏了捏鼻子,陈老实就恍若未觉。
到了一个交叉路口,转了一个陡弯,眼前一亮,不但街道干净了不少,而且对面有一片建筑,用红色的条石砌成,外墙上画着许多的涂鸦。这幢房子比起富人区的豪宅不值一提,但在破败的贫民窟中却如皇宫一般。
两人刚一靠近,便闪出四五个彪形大汉,目光不善地拦住去路。陈老实抽了口旱烟道:“我找你们的蛇老大,谁去禀告一声,就说陈老实来访。”
彪形大汉无动于衷,其中一人阴沉着脸道:“我们老大已经说了,今天不见客。”
“是嘛。”陈老实淡然一笑,抬脚便往里面走。
彪形大汉怒喝一声,伸手便去推搡。陈老实手里的烟杆轻点,几个彪形大汉惨叫连连,一脸惊惧。陈老实又吞吐了口烟雾道:“四脚蛇都学会摆谱了。”
王小邪跟着陈老实进了院子,彪形大汉紧随而至,却无人敢动手,眼睁睁地看着他们往里走。其中一人比较机灵,快速向里面跑去报信,陈老实也不在意。
穿过院子,大厅在望时,里面走出一位魁梧的汉子,精赤着上身,纹着奇奇怪怪的图案。他哈哈笑着:“是陈大哥来我这小庙了,失迎失迎。”
陈老实笑眯眯的点着头,跟着这人进了大厅。大厅不算大,中间摆了张八仙桌,四周随意散落着凳椅。蛇老大笑呵呵地道:“小地方,让陈大哥见笑了。”
陈老实也不在意,随意拉了把椅子便坐下,开门见山道:“今天来找你,想必知道是什么事。”
蛇老大也不装傻,点头道:“我知道,那贼人的手段太残忍了。我已让下面的小弟去留意了,但没有什么线索。”
陈老实和这蛇老大东拉西扯了一阵,然后便离开了。回去的路上,王小邪便问道:“师父,这个蛇老大是谁?”
“毒蛇帮的老大蛇七,一个黑帮头头。只是这个蛇七不长进,比不得黑虎帮,上面没有罩着,自己又上不了台面。但在这贫民窟内,他还是有些份量。”
“他能帮我们找到邪战师?”
“如果他愿意的话,我们能轻松不少。”
“刚才他是答应帮忙了?”
“小娃娃,你还是太嫩了。这蛇七无利不起早,雁过要拔毛。我一说,他就满口答应,有问有答,显然早有准备。不过是在跟我打马虎眼。”
“那怎么办?”
“凉拌。”
陡然,陈老实面色倏变,身如鹰隼冲天而起,并对王小邪道:“你留在这里,自己小心。”王小邪立刻动用了狼之视听,但听到有惨叫之声,脸色也是一变。他想跟着陈老实,可惜实力不济,只能眼睁睁地看着。
望着陈老实消失的方向,四处打量了下,他也飞速地朝那个方向飞奔而去。贫民窟的环境太过复杂,许多的巷道都是无头的。王小邪很快便迷失在这些弯弯曲曲,脏乱差的巷道之中。他也想学陈老实,凌空踏屋而行,贫民窟的房子太破,许多都是用油毡茅草搭建,刚爬上一幢房子的屋顶,便一脚踩空,掉了下去。
被人狼狈地从破败的屋舍内轰打了出来,他掩面而遁。刚走到一条稍宽敞的街道上,迎面有一人走来,穿着灰色的外衣,立着衣领,遮住大半张脸。这人从王小邪身边走过时,王小邪感受到一种阴寒,全身毛孔立起,大喝一声:“站住!”
这人停下脚步,回头望着王小邪,低沉地问道:“你叫我?”
王小邪还未开口,这人却动了,不是逃跑,而是向他飞袭而来。王小邪一声咆哮,双拳挥出。双拳击中对方的身上,却像是打在一团棉花上。王小邪立时感到不好,便有一股阴冷的气流击了中他,身体抛飞而出。
摔在地上,终于看清了此人的脸孔,一张很年轻的脸,双颊无肉,双眸阴沉。他发出阴沉的笑声道:“一位战师的心脏,足可抵得上十个贱民的心脏。”
邪战师的手中握着一把短匕,缓缓向他走来。王小邪想动,却发现全身麻痹,四肢不听使唤。刚才击中自己的东西,竟然有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