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璃的骑队如黑鸦般撕裂暮色,秦家暗卫特有的玄铁弩箭破空而来,将包围观丹台的煞魂傀儡射成筛子。她甩动长鞭卷住秦羽下坠的身体,第三枚赤红色灵珠在腰间 pendant 中流转,与秦羽手中的青、蓝两珠形成三角共鸣。
“当年老爷用禁术将我灵识封入血煞宗密卷,”她挥鞭击碎掌炉长老的血雾攻击,露出袖口未愈合的剑伤,“这十年我每隔七日便要承受蚀骨咒反噬,只为等灵珠共鸣的这一刻...”
话未说完,丹鼎宗地底传来惊天动地的轰鸣。倒吊的溯时镜完全浮出水面,镜面裂痕中渗出黑色浆液,正是血煞宗初代宗主的残魂所化。血煞宗主的元婴抓住秦羽弟弟的后心,将其按在镜面上,少年胸前的灵珠残片与镜面纹路完美契合。
“秦战当年用双子血脉封印镜子,如今就让他儿子来解开封印!”老者尖啸着,丹鼎宗全体弟子的瞳孔同时变成幽蓝,齐刷刷跪倒在血阵中,“三百生魂为引,七灵珠为钥,老夫的转世之躯——必成!”
秦羽看见弟弟眼中的黑光渐盛,后颈的朱砂痣已变成血红色。怀中的铃铛突然炸裂,青璃的残魂虚影从中飘出,指尖点向他眉心:“还记得你母亲临终前唱的童谣吗?那是秦家「逆命剑诀」的剑诀...”
记忆如潮水翻涌。火场中,母亲染血的指尖在他额间画符,哼唱的曲调突然与问心剑的震颤产生共鸣。秦羽握紧剑柄,七灵珠的光芒顺着剑身汇入识海,竟在虚空中拼出完整的太虚宫星图——每颗星辰都是一枚灵珠,而他与弟弟正是连接星辰的“天玑”与“摇光”。
“逆天命,改轮回!”他暴喝着挥剑,青色雷霆竟逆着镜面裂痕劈入虚空。镜中倒映的未来瞬间支离破碎,却在碎片中露出另一幅画面:年幼的青璃跪在秦家祠堂,父亲将第三枚灵珠塞入她掌心,身后是刻满历代暗卫名字的石碑。
“原来...你才是第七灵珠的宿主。”秦羽转头看向青璃,却见她正将赤红灵珠按进弟弟胸口,“我们三人的灵珠分别对应过去、现在、未来...”
“没时间解释了!”青璃推搡着他冲向镜阵中心,自己则抽出腰间软剑刺入地面,“用你的灵珠点燃‘天玑’位,我来稳住‘摇光’!你弟弟体内的前世残魂...是解开轮回的关键!”
血煞宗主的元婴发出不甘的嘶吼,操控所有傀儡自爆。秦羽在爆炸气浪中看见母亲的玉簪飞向镜面,与父亲的断剑组成完整的秦家祖器。当七灵珠的光芒同时注入镜心时,溯时镜竟开始逆时针转动,丹鼎宗的血池逐渐退去,露出底下被封印的秦家宗祠遗址。
“秦羽!”弟弟的声音突然变得清澈,黑瞳中闪过父亲的剑意,“用剑刺穿我和镜子!前世的因果,该由我们来终结——”
“不行!”秦羽挥剑地格挡飞来的骨刃,却见青璃已将赤红灵珠刺入自己心口,化作一道红光融入弟弟体内。三枚灵珠在少年胸前合而为一,竟形成太极阴阳鱼的图案,将血煞宗主的元婴震飞三丈。
“当年老爷说过,溯时镜最可怕的不是逆转时间,而是让人看见无数个‘可能’的自己,”青璃的虚影逐渐透明,“你在镜中看到的血煞宗主,不过是其中一个堕落的可能...真正的秦家后人,永远有劈开虚妄的勇气。”
秦羽咬牙闭眼,将问心剑刺入弟弟心口的灵珠。剧痛中,他听见无数个时空的自己同时挥剑,镜面上的裂痕蔓延成蛛网,最终“砰”的一声碎成万千光点。血煞宗主的元婴在强光中灰飞烟灭,丹鼎宗弟子们如梦初醒,惊恐地看着满地狼藉。
当尘埃落定,秦羽怀中只剩昏迷的弟弟,以及三颗破碎的灵珠。祠堂遗址的墙壁上,浮现出父亲用鲜血刻下的遗言:“七灵珠非神器,乃秦家血脉所化。若见镜碎,速带双子赴万剑冢,那里藏着初代宗主的...(字迹模糊)”
“青璃...”他捡起她遗落的面纱,发现内侧绣着半朵秦花,正是母亲当年的女红纹样。山门外传来马蹄声,幸存的暗卫们正收拢伤兵,却见天际突然浮现五颗流星,分别指向修仙界五大宗门的方向——剩下的四颗灵珠,正在呼唤它们的宿主。
弟弟突然咳嗽着醒来,指尖抚过秦羽眉心:“哥,我好像...记起了前世的事。血煞宗初代宗主与秦家先祖本是同门,因‘转世夺舍’理念分歧反目...而溯时镜的真正作用,是...”
他的话被一声巨响打断。丹鼎宗后山裂开深谷,谷底升起一座刻满星轨的石碑,正是太虚宫遗址的一部分。石碑中央凹陷处,隐约可见第四枚灵珠的轮廓,而碑顶雕刻的,竟是秦羽与弟弟的双子星图。
“去万剑冢吧,”弟弟站起身,后颈的朱砂痣已恢复正常色泽,“父亲说过,那里是秦家最后一道防线。或许...我们能在那里找到母亲的下落。”
秦羽握紧破碎的灵珠,问心剑突然发出清越的鸣响。他望向东方渐白的天际,想起青璃最后说的“可能”——原来命运从不是单行道,而是由无数选择组成的星河。而他,终将成为劈开永夜的那道剑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