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疆青鸾谷的晨雾中,悯鳕的折扇“沧澜引”正沿着灵脉波动轻轻摇晃。扇面的鲲鹏图突然泛起微光,第三根扇骨的符文传来震颤——那是“鲲鹏九羽”之一的感应。他抬头望向被迷雾笼罩的山谷,隐约可见参天古木间点缀着孔雀蓝的羽翎,每片羽毛都流转着水风双系灵气。
“青鸾族的‘灵羽结界’,果然能屏蔽外界探查。”悯鳕指尖划过扇骨,三道水箭无声无息地击碎前方的雾障,露出隐藏在雾中的青石小径,“但逃不过鲲鹏的‘吞息感应’。”少年模样的他刻意压低了嗓音,墨色长发间若隐若现的银鳞,正是压制血脉时的副作用。
山谷深处的祭台上,青鸾族圣女青羽正将羽毛插入祭坛。十二根玉柱突然爆发出刺目蓝光,柱身上的鲲鹏图腾却在光芒中扭曲成天道盟的云纹。“不对!祭典灵脉在排斥鲲鹏之力!”青羽的指尖被祭坛反噬,鲜血滴落在地竟凝结成冰晶,“难道三百年前的盟约……”
“圣女大人,天道盟的‘玄冰使’已到谷口。”护法长老的声音带着颤抖,“他们说……说若不交出血脉灵羽,就踏平青鸾谷。”青羽握紧手中半透明的羽毛——那是青鸾族与鲲鹏族上古同盟的信物“风澜羽”,也是悯鳕此行的目标。
当悯鳕踏入祭台范围,青羽的瞳孔骤然收缩:少年衣摆下露出的银鳞,与祭台图腾上的鲲鹏纹路完全一致。“你是……鲲鹏族的余孽?”她手中的羽毛泛起蓝光,十二道风刃已至眼前。
悯鳕折扇轻挥,“沧浪破”卷起水盾挡住风刃,鱼尾在水雾中若隐若现:“我来取本属于鲲鹏族的东西。”扇面一转,“风啸裂空”掀起的飓风竟将青羽的羽翎吹得倒卷,“三百年前,你们族长亲手将‘风澜羽’交给我族圣祖,如今不过是物归原主。”
青羽的脸色一白,她终于想起族中古籍记载的秘辛:青鸾族曾与鲲鹏族结盟对抗天道盟,却在战败后被天道盟威胁,不得不将灵羽封印在祭台。“可你现在的样子……”她看着悯鳕强行压制的鱼尾,“鲲鹏族不是早已被灭族了吗?”
山谷外的爆炸声打断对话,天道盟“玄冰使”的破冰船已撞开灵羽结界。船头巨大的玄冰镜反射着阳光,将整片山谷的水汽冻结成利刃:“青鸾族私藏上古妖羽,罪无可恕!”
悯鳕的鹏目穿透冰雾,看见破冰船上站着的,正是在东海逃脱的三玄使之一“玄冰”。对方手腕上的天道盟印记,与祭台扭曲的图腾如出一辙。“原来你们早就算计好了。”他反手一挥,“沧澜归海”召唤的水龙卷竟将破冰船的玄冰镜冻裂,“用青鸾族当诱饵,引我现身。”
青羽趁机将“风澜羽”抛向悯鳕:“带着它快走!祭台下方有密道通向……”话未说完,玄冰使的冰棱已穿透她的肩膀。悯鳕瞳孔骤缩,鱼尾彻底显现,鹏翼虚影在背后展开:“你敢伤她?”
墨蓝色的火焰突然包裹鹏翼,悯鳕的气息节节攀升至武君境巅峰。“焚天煮海!”扇面挥出的瞬间,青鸾谷的雾气被尽数蒸发,化作燃烧的云海砸向破冰船。玄冰使的冰盾在火雨中滋滋融化,船身龙骨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
“不可能!鲲鹏族怎么会掌握焚海真火?”玄冰使惊恐地看着自己的冰棱在火焰中反向冻结,那是焚海真火特有的“悖论之力”。悯鳕趁机抓住青羽,扇骨符文亮起,“空间折跃·斩”切开空间裂缝——却在即将逃离时,看见裂缝另一头站着天道盟盟主的虚影。
“小家伙,你以为收集九羽就能重振鲲鹏族?”虚影手中把玩着一枚染血的羽毛,正是悯鳕尚未寻到的“雷劫羽”,“当年你们圣祖的翅膀,可是我亲手折断的。”
密道深处,悯鳕为青羽包扎伤口。青鸾族圣女的指尖划过他手腕的银鳞:“原来鲲鹏族的‘人型伪装’,需要用灵血压制本源……你这样强行变人,经脉会被反噬的。”
悯鳕没有回答,而是凝视着手中的“风澜羽”。羽毛突然发出共鸣,扇面的鲲鹏图竟浮现出圣祖残魂:“孩子,青鸾族的灵羽祭其实是陷阱——天道盟早已篡改了上古盟约,他们真正的目标是……”残魂的声音突然被杂音打断,悯鳕的鹏目看见祭台方向,玄冰使正带着十二名天道卫闯入。
“他们来了。”悯鳕将青羽推入更深的密道,“从现在起,青鸾族没有圣女,只有一个叫‘阿羽’的普通姑娘。”他展开鹏翼,火焰在密道中肆虐,“记住,下次见面时,别再用看妖物的眼神看我。”
当玄冰使劈开密道,看见的只有燃烧的羽毛残影。悯鳕已带着青羽来到谷外的湖泊,鱼尾拍击水面激起的浪花中,他第一次在非战斗状态下显露出半鲲形态:“我叫悯鳕,鲲鹏族当代天命幼主。”
青羽看着少年在月光下泛着银光的鳞片,想起族中老人的传说:“鲲鹏展翅,水击三千里……原来不是传说。”她掏出随身携带的青鸾玉坠,“我帮你隐瞒身份,但你要答应我,别再独自面对天道盟。青鸾族虽然势弱,但……”
“但你们的灵羽,能让我更快集齐九羽。”悯鳕打断她,却在看见玉坠时愣住——玉坠背面,竟刻着与“沧澜引”扇骨相同的空间符文,“原来青鸾族,真的保留着上古同盟的印记。”
湖面上,两人的倒影在波光中重叠。悯鳕握紧“风澜羽”,感受到第四变“焚天”的瓶颈正在松动。远处,天道盟的破冰船再次启航,船首的玄冰镜上,清晰映出悯鳕尾尖的银鳞——这一次,少年不再隐藏自己的背影。
“下一站,北海玄龟族。”悯鳕望向北方,扇面的鲲鹏图突然展翅,“他们手中的‘北冥羽’,应该记得我族圣祖的体温。”青羽看着他逐渐消失的背影,发现少年衣摆处的银鳞,不知何时已与自己的青鸾羽翎,在月光下形成了互补的图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