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原的震颤尚未平息,江晚宁在混战中嗅到一丝若有若无的甜香。她警惕地捂住口鼻,暗金火种在掌心燃起,却见火焰接触香气的瞬间诡异地变成幽蓝色。“不好!是西厥的‘蚀心散’!”江婉清的声音带着惊恐,“这毒能瓦解所有灵力,还会...”
话未说完,江晚宁便觉一阵天旋地转。手中的星辰泪当啷坠地,她踉跄着扶住身旁的冰柱,指甲深深掐进掌心却无法驱散脑中的混沌。视线逐渐模糊间,她看到小承佑哭喊着朝自己扑来,却被镇南王死死护在身后——丈夫的脸上同样浮现出痛苦的神色,玄铁剑的挥舞也变得迟缓无力。
“长姐,这滋味如何?”江瑶的虚影不知何时变得凝实,嘴角勾起阴冷的笑,她手中托着一只古朴的瓷瓶,瓶口正源源不断地涌出毒雾,“蚀心散本是为不灭蛊研制的解药,如今却成了对付你的利器。当药性发作,你的暗金火种就会...”
剧烈的灼痛从丹田炸开,江晚宁跪倒在地。她能清晰感受到暗金火种在疯狂燃烧,却不是抵御外敌,而是在灼烧她的经脉。更可怕的是,意识深处有股力量在引诱她放弃抵抗,去拥抱黑暗中的“解脱”。“不...我不能...”她咬破舌尖,血腥味暂时驱散了些许混沌,却发现四肢已完全失去知觉。
小承佑挣脱父亲的怀抱,玉佩光芒大盛:“娘亲!坚持住!”然而当他靠近,江瑶轻轻一挥手,毒雾便化作锁链缠住男孩。“天真的孩子,”江瑶俯身捏住小承佑的下巴,“你以为凭这块玉佩就能逆转局势?”她手腕翻转,瓷瓶中的毒雾突然凝聚成银针,径直刺向江晚宁的眉心。
千钧一发之际,双生子中的婴儿突然爆发出刺耳的啼哭。他周身缠绕的暗金与暗紫锁链轰然炸裂,化作无数光点没入江晚宁体内。剧痛稍稍缓解,她艰难地抬头,却见远处阴影中走出一道熟悉的身影——西厥女帝手持噬魂铃,铃身正滴着墨绿色的毒液。
“江氏家主,别来无恙?”女帝摇晃噬魂铃,音波与毒雾交织,形成一张密不透风的大网,“蚀心散不过是前菜,这‘万蛊噬心铃’的毒液,才是为你量身定制的大礼。当毒液渗入火种,你不仅会失去力量,还会...”
江晚宁感觉有无数细小的蛊虫顺着毛孔钻入体内,蚀心散的药效与毒液相互作用,让她连开口的力气都没有。镇南王怒吼着挥剑斩来,却在触及女帝的瞬间被铃音震飞,口吐鲜血倒在冰面上。小承佑拼命挣扎,玉佩的光芒却越来越弱。
“姐姐,看着你痛苦的样子,真是让我愉悦。”江瑶将毒雾凝成的银针抵在江晚宁心口,“暗金火种很快就会熄灭,而你的孩子...”她的话被婴儿再次爆发的强光打断。这一次,光芒中浮现出混沌之母的虚影,虚影开口时,声音带着跨越时空的叹息:“血脉相连...方能破局...”
然而,蚀心散的药力已经深入骨髓。江晚宁眼前的景象开始扭曲,她仿佛看到了幼年的自己与婉清在溪边嬉戏,又看到镇南王温柔的笑容。这些美好的回忆如同利刃,在药效的作用下反而成了刺痛她的毒药。在意识即将彻底沉沦之际,她用尽最后一丝力气,将手伸向正在啼哭的双生子——那里,或许还藏着最后的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