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着吧，小子，这笔账，咱们慢慢算。
李文乐在心里狠狠地啐了一口。
那边，韩雨墨整个人还没回过神，就被一群人团团围住了。
刚才还对她爱答不理，甚至带着几分轻视的人，这会儿脸上堆满了笑，嘴里说着各种恭维的好话。
“哎呀，韩总真是年轻有为啊！”
“韩氏有周家鼎力支持，这下真是要一飞冲天了！”
“我就说韩总巾帼不让须眉嘛，以前那些小风小浪算什么？”
一个个嘴皮子溜得很，恨不得把她夸成天上地下独一份。
韩雨墨被这些人你一言我一语地说得有点晕，她还没完全消化周老爷子宣布的消息，只能一个劲儿地客套，说“哪里哪里”“过奖了”。
杨业倒也没袖手旁观，直接对众人说，“各位前辈真是慧眼识珠，韩总的能力大家以后自然会看到。”
这话一说，既肯定了韩雨墨，又把话题轻轻带过，让他们没法继续深挖。
“杨小友这话说得对！”有人立刻接腔，“今日一见，才知道什么是真人不露相啊！杨小友的眼力，佩服！”
“就是就是，杨小友年纪轻轻，前途不可限量！”
这下，围着韩雨墨的人又分出了一部分，开始围着杨业转。
杨业依然是那副淡然的样子，偶尔点头回应，话不多，但每一句都让人觉得他不是个简单的年轻人。
好不容易应付完这波“热情”，韩雨墨感觉脸都快笑僵了。
她悄悄拉了拉杨业的衣角，小声说：“我们是不是可以走了？”
杨业冲她点点头，然后跟周老爷子和几个周家重要人物告辞。
周老爷子亲自把他们送到了门口，那份隆重，让周围不少人看得眼珠子都要掉出来。
“杨小友，雨墨丫头，今天多谢你们了。”周老爷子握着杨业的手，语气真诚，“以后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尽管开口！”
杨业笑了笑：“周老爷子客气了，举手之劳。”
韩雨墨也跟着道谢：“周爷爷，太感谢您了。”
“傻丫头，跟爷爷还客气什么。”周老爷子慈祥地说，“回去好好休息。”
坐上车，韩雨墨长长地舒了一口气，整个人放松下来。
“杨业，今天的事……周家真的要给我们韩家注资？”
杨业听见她的问话，轻声一笑，“周老爷子当着那么多人的面说的，还能有假？”
“可是……为什么啊？”韩雨墨还是想不通，“韩家现在……大家都避之不及，周家怎么会……”
“因为那枚印章，价值远超你的想象。”
“用注资韩家来还这个人情，对周家来说，划算得很。”
“那枚印章……”韩雨墨知道那东西值钱，但没想到能让周家做出这样的决定。
她看着杨业的侧脸，忽然觉得这个人身上笼罩着一层迷雾，让她看不透。
“杨业，谢谢你。如果不是你……韩家可能真的就……”
“谢什么，我说了，举手之劳。”杨业说完后，转头看向韩雨墨那双漂亮的眼睛，一字一句非常认真地说，“韩家好了，你才能过得更好，不是吗？”
听见这话韩雨墨心头一跳，脸颊微微泛起红晕。
“那接下来，可还是要麻烦你帮我淘点儿好宝贝了。”
杨业看着她略带害羞的小模样笑了下。
“一定。”
车里一时安静下来，只有引擎的轻响。
回去的路上，韩雨墨脑子里乱糟糟的，全是今晚发生的事。
谁能想到，杨业这个男人，竟然有这样的本事……
第二天一早，整个江州古玩圈、商界，甚至连带着一些其他圈子，都在议论昨晚周家宴会的事情。
关于杨业的各种传言开始流传。
“神眼少年”、“点石成金”，把他夸得神乎其神，几乎成了江州古玩圈子里的一种背景音，走到哪儿都能听见几句。
不过杨业还是老样子，对这些沸沸扬扬的议论似乎没什么感觉，他可没工夫享受这些虚名，毕竟正事要紧。
所以这几日，杨业成了城里那条有名的东亭古玩街的常客。
此时，他正站在“聚珍阁”那擦得锃亮的紫檀木柜台前。
因为他听说这里有个大宝贝。
店主钱老板是个四十出头，体态微丰的中年人，鼻梁上架着副金丝眼镜，见杨业施施然走进来，脸上先是堆起职业的笑容，眼底却闪过精明，心里盘算着这位新晋的“少年神眼”能给自家店铺带来什么。
“我来看看您的青铜爵杯。”
“好嘞我这就给您拿来。”
钱老板从柜子上拿了下来，小跑着递给了杨业。
“来，您瞧，我这可是祖传的宝贝啊！”
杨业没有立刻上手，而是隔着玻璃仔细端详了片刻，才示意钱老板取出。
指尖轻轻拂过冰凉的杯身，在那内侧云雷纹之下，细细摩挲着三行几乎被腐蚀殆尽的铭文。
不对劲……
想到这里，杨业立马闭上眼睛，过了几秒再次睁开，双眼已经开启鉴宝能力。
呵，果然如此。
杨业松开手，将爵杯轻轻放回绒布上，声音不高，却字字清晰地传遍了整个店铺。
“战国时期的酒器，胎体和纹饰都仿得有模有样，可惜，却用了汉代的错金工艺。”他抬眼看向脸色开始有些不自然的钱老板，语气平淡，“老板，你这号称‘祖传三代’的宝贝，怕不是上周才从潘家园某个摊子上淘换回来的？”
钱老板脸上的笑容瞬间僵住，像是被人当头浇了一盆冷水，嘴唇哆嗦了几下，强自镇定地辩解，“这……这话可不能乱说啊，青铜爵杯是我家实打实传下来的老物件啊……”
“我看您这‘神眼’，也不咋样嘛……”他的声音有些发虚，底气明显不足，但依然在嘴硬。
“哦？”听见这话，杨业反而勾起嘴角，带着嘲讽不紧不慢地追的反问钱老板，“那是潘家园哪家老字号传给你的？”
“噗嗤——”
店里其他人不知是谁先没忍住，低低地笑了一声。
不笑倒还好，这一笑瞬间引得周围一片压抑不住的窃笑声，很快便汇成了不大不小的轰然笑浪。
“我就说嘛！杨先生一出手，妖魔鬼怪全现形！”
“神眼！真是神眼啊！隔着那么远都能看出不对劲！”
“钱老板这回可真是踢到钢板了！还想糊弄杨先生呢！”
“这‘聚珍阁’怕是要改名‘聚假阁’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