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天晚上到了城中,长宁被琳琅满目的夜市惊了一下,这还是他来到这个世界后第一次晚上出来逛。
掀开马车的帘子,道路的两旁是林立的商铺,还有小贩,卖各式各样的东西都有。
吃的,喝的,玩的,用的,林长宁几乎都见到了,一双凤眼闪闪亮亮的,看着周围的商铺。
高环看着林长宁有些兴奋的样子询问道:“少东家,想去的话可以下去逛一逛,很久没逛过了吧。”
林长宁放下帘子,转过头,有些不好意思,有一种自己是土包子的既视感。
“小时多病,不太出门,大了后便一直在边城,确实不曾见过这般繁华的样子。”
高环眼中闪过一丝慈爱:“晚间咱们会歇在珍楼,若想去的话,待会儿到了地方可以下来转转,有需要的话买一些东西也是可以的。”
高环捋了捋胡子笑呵呵:“珍楼的牙行唱价需得明晚,我给你200两银子,出去习惯习惯花钱也成,逛一逛,买一些自己喜欢的东西。”
林长宁小鸡啄米似的点了点头:“多谢高叔。”
公费旅游什么的她最喜欢了。
高环笑眯眯的看着有些兴奋的少年,心中感慨,到底是有些少年心性,之前太过稳重,跟他个老头子似的,而且身上总是萦绕着一股杀意。
如今这样放开天性,稳重却不失活泼,这才更符合一位少东家的样子。
两个人正在车中说说笑笑,马车突然的停下,车夫急急忙忙的勒住马匹。
林长宁被颠的一栽,迅速稳住身形后,回身扶住了高环。
“高叔,你没事儿吧?”
高环也被颠的一愣,得亏林长宁给他搭了把手,扶住了他。
不然刚那一下就要杵地上了。
高环还摇了摇头,目光带着一丝警惕,给林长宁使了个眼色,二人一起下了马车。
车夫停着有些为难,看着前面的一辆马车还有前面马车马蹄下的一名书生:“少东家,前面好像有……”
话音未落,前面的马车跳下来一名明艳少女,横眉冷目的看着马蹄下的书生。
“陈召!你怎么又出来碰瓷?”
马蹄下的书生一瘸一拐的站了起来,突然高声哀嚎起来:“没天理呀,没天理,你袁家如今发达了,便抛弃了我这自小定了娃娃亲的未婚夫,我讨公道不成然还想让你家的马夫逛街撞死我不成?袁青青,你好狠的心!!!”
林长宁一挑眉:“霍,一出大戏啊。”
高环也不着急了,直接让人停下马车准备看热闹,左右长街就这么大,四周如今也围拢了越来越多的人,他们也过不去。
干脆停下来看一看。
被叫做袁青青的少女,原地跺了跺脚,气的双脸通红,挥着袖子就准备揪着那人打,陈召被打的抱头鼠窜。
“我让你乱说,我让你乱说,不过是小时做了几年邻居,你怎敢如此贪污我的清白?”
书生充耳不闻一边被少女追着打,一边大喊:“袁家仗势欺人啦,人家小姐要当街谋杀未婚夫啦!!!”
少女气的胸口起伏不定,指着陈召几乎气昏了头,夺过自家马夫手里的马鞭直勾勾的就朝着陈召抽了过来。
“让你胡说,我让你胡说!!!”
林长宁抱臂站在高环先生身边,带着笑意看热闹,小姑娘气成这样,书生却不辩解只顾着污人家姑娘的名声。
也不知这二人是有什么深仇大恨。
书生看到袁青青动的真格,一手的马鞭舞的虎虎生风,迅速朝着林长宁这个方向窜了过来,后面追着一个拿着马鞭挥舞的少女。
林长宁眉头一挑,正准备侧身让路的时候,就看到书生径直的引着少女往他这边来,带着破空声的一鞭子直勾勾的冲向他身旁的高环先生。
林长宁夺过自家马夫手中的马鞭一鞭子朝着少女手中的边上打过去,她的力气可不是少女能比的,鞭子便将少女手中的马鞭给抽飞了。
林长宁转头看向高环先生:“高叔,没伤到吧?”
高环有些心有余悸的看了一眼身后躲着的书生,眼中闪过一抹厌恶。
摇头:“没事。”
少女看到自己一气之下抽错了人,愣了一下,就看到自己被抽飞的马鞭,迅速缓了一下心神,看着林长宁那张俊美的脸,福身道歉:“对不住,对不住,二位,我刚刚气急了,我是想抽陈召,真的对不住二位,二位受惊了。”
林长宁朝着少女微微点了头,直接揪出了二人身后正欲逃窜的书生,丢着人的衣领子,将人丢在了大庭广众之下。
比起脾气火爆的少女,他更厌恶的是这位祸水东引的书生。
少女看到林长宁出手,直接帮他把陈召揪了出来丢在地上,气不打一处来,气冲冲的走过去,一脚一脚的踹在书生的身上。
书生还是在不停的嚎,试图攀污少女的名声。
少女气急,但是也不知道说什么自证清白为好,眼见着周围人的眼神,看着她越来越怪,简直要气哭了。
林长宁有些看不过眼,往前走了几步,低头打量着地上的书生:“别嚎了,问你几个问题。”
书生还以为林长宁是来为他打抱不平的,立刻从地上翻身站了起来拍拍身上的袍子:“您问您问。”
林长宁看着眼眶里已经有泪水打转转的少女抱臂冷声:“既然说是你二人有婚约,可有婚书和信物?你们二人家中父母可知晓?”
书生张口就要扯谎,林长宁眯着眼睛一身不怒自威的气势,冷冷的盯着书生:“我劝你最好说实话,你拿我阿叔挡枪害我阿叔如今心口抽痛,送你见官可是使得。”
书生的目光转向了高环,林长宁此话一出口高环就开始捂着心口,哎呦哎呦的叫唤,书生的脸色一黑,刚这位先生可没有捂着胸口说,这疼哪疼的。
倒是少女,直接跑到高环身边询问用不用送医馆。
书生冷哼一声:“不曾有婚书和信物,只是双方父母在私下言明。”
林长宁嗤笑一声:“那袁家父母认吗?”
书生大骂:“他袁家背信弃义,自然是不认的。”
林长宁看着书生微笑:“那你父母呢?他们可能拿出证据。”
人群中不知道谁哈哈大笑起来,指着书生大声说道:“他爹妈早就去世,哪有什么证据?不就光凭一张嘴吗?”
林长宁意味深长的哦了一声:“哦?一无婚书,二无聘,三无父母知晓,四无媒人作证,这么说来……”
人群中不知道又是谁接了话:“我看姓陈的是看如今人家人家发达了,想分一杯羹,这才这么攀污人家的女眷,啊呸!腌臜泼皮。”
眼见着人群中的议论声越来越大,姓陈的书生脸色变了几番,但就是不肯走,林长宁看了一眼,对着高环嘘寒问暖的袁青青,轻咳一声提醒:“袁小姐,此人攀污你名声,按照大宣律法,是可以送官的,二十仗起……”
袁家小姐还没反应过来,书生便一咕噜的钻进人群中,连滚带爬的朝着远方跑去,生怕晚一会儿就要被人抓去官府。
等袁家小姐反应过来的时候,人已经跑出老远了,袁家小姐到底是能拎得清的,有些愤恨的目光看了一眼远去的陈召。
朝着林长宁俯身再行了一礼:“多谢公子出手相助,今日惊吓到先生是我之过,还请移步医馆,给郎中看看为好,也能放心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