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本姑娘天姿国色,家世好容貌好,上京城人人都想求娶,但你这就不道德了。”宋楠秋抬手遮着双眼,同时还在喋喋不休的说着。
“哦?那你说...”说着,棣隐将身上的外袍褪去,上半身仅剩一件里衣松垮的穿着,稍不注意便能看见他那精壮的胸肌。
他坏笑的看着眼前的女孩,伸出手将她的一只手从脸上拿下来,径直的摸上自己的胸肌,同时继续开口,语气无辜的问道:“我如何不道德?姑娘可否说出来?”
嫩白如葱的手指在接触到男人滚烫的胸肌时,手指轻颤着逃离,同时用气急败坏的声音说道:“棣…棣隐!你不要脸!”
棣隐抓住她想要逃离的手,垂下头轻声诱哄道:“我知你如今是欢喜我的,那你为何不敢大方说出来?”
宋楠秋看出男人的逗弄,顿觉难堪的挣脱开他的手,朝着他大声喊道:“棣隐!你自己在这露着吧!”
说完,宋楠秋落荒而逃般的跑向前面的黑马。
棣隐望着逃跑的宋楠秋,即使被骂了,还是笑着看着她,脑中回想着女孩刚才脸上的红晕,良久后整理好自己的衣着,这才跑向自己的马,笑着对已经跑远了的宋楠秋喊道:“哎,你别着急走啊!”
“自己追上来!”
天色逐渐变得阴沉昏暗,仿佛一块巨大的黑幕缓缓降下,笼罩着大地,皎洁的月光宛如银色的轻纱,透过茂密的竹叶,艰难地穿透层层遮盖,洒落在竹林深处那座孤零零的小木屋周围。
屋内,南桥枝手捧着一碗热气腾腾的药汤,眉头微皱,陷入沉思之中。
她喃喃自语道:“我与博陵崔氏向来没有任何往来和瓜葛,像这样一个庞大的世家大族,其族人怎么会无缘无故、费尽心思地去刺杀堂堂皇家公主呢?这其中必定有不为人知的缘由。”
南桥枝轻轻吹了吹碗中的汤药,然后小心翼翼地抿了一小口,苦涩的味道瞬间在舌尖蔓延开来。
然而,随着药汤入喉,她脑海中的记忆却如潮水般涌来,愈发清晰。
“博陵崔氏……崔……崔向……”南桥枝低声念叨着这个名字,思绪如同纷飞的柳絮一般飘远。突然间,一个人名在她的脑海中一闪而过——“崔向兰!”
“对,就是崔向兰,武陵侯府二房嫡系长女。”南桥枝的眼神一亮,似乎抓住了一丝线索。
可转瞬之间,她又迅速摇了摇头,自我否定道:“不对,不可能是她。因为她向来与我的二皇嫂温亭灼关系亲密,情同姐妹。而我与她之间更是毫无交集,连面都未曾见过几次。那么,如果不是她,究竟会是谁想要置我于死地呢?”
想到这里,南桥枝只觉得心中疑团重重,仿佛置身于一片迷雾之中,找不到出口的方向。
屋外响起鸟叫声,风吹过竹叶,留下留下阵阵沙沙声,明月高挂,时不时飘来几朵云,暂时挡住它的光芒。
南桥枝缓缓地站起身来,脚步轻盈地走到窗前。
她静静地凝视着天边那轮高悬的明月,皎洁的月光洒落在她娇美的脸庞上,映照出一抹淡淡的忧愁。
她不由自主地轻轻叹了一口气,目光始终停留在那明亮的月盘上,仿佛能从那里看到远方的景象。
对着月亮,南桥枝喃喃自语起来:“也不知道宋楠秋有没有得到消息呢?她的防身功夫倒是还算不错,但毕竟已经很久没有出过京城了,如果没有人结伴同行,恐怕真的会迷路吧?”
想到这里,南桥枝不禁被自己脑海中的画面给逗笑了。
她想象着宋楠秋可能因为不熟悉道路而在某个不知名的村镇上兜兜转转,甚至有可能与某个英俊潇洒的年轻男子一见钟情,然后冲动之下把人家直接绑走。
这样一来,最后还得靠自己出马去帮她收拾这个烂摊子。
与此同时,在渊执皇宫内却是另一番景象。
灯火通明的走廊上,十来个身着华丽西域服饰的婢女正低着头,小心翼翼地端着各种物品,步伐整齐划一地朝着王的寝宫走去。
她们的身影在摇曳的烛光下显得格外婀娜多姿。
而那些暂时空闲下来的婢女们,则充满好奇心地聚集到了一个无人留意的角落里。
她们交头接耳、窃窃私语着,试图猜测大王最近究竟遭遇了何事。其中一名婢女压低声音说道:“你们说咱们这位大王啊,最近到底是碰到什么麻烦事儿啦?瞧这宫里整日整夜都这么紧张忙碌的样子。”
另一名婢女附和道:“是啊,我也觉得奇怪呢!说不定是跟邻国之间有什么纷争……”就这样,婢女们你一言我一语地议论纷纷,心中满是疑惑和好奇。
“听说呀,这次派去中原执行任务的那些人真是太不小心了,居然失手把王后给逼得跳崖失踪了!这下可好了,已经有好多人都因为这件事被王下令处以极刑啦!”其中一人压低声音说道,脸上满是惊恐之色。
“可不是嘛!你说这王后到底长得有多美啊,竟然能让咱们这位英明神武的王对她念念不忘这么多年。”另一人附和道,眼中闪烁着好奇的光芒。
就在她们说得正起劲的时候,突然,一名一直陪伴在王身边的内侍走了过来,厉声呵斥道:“都别再说了,小心王听到后治你们的罪!”
众人闻言,顿时吓得噤若寒蝉,不敢再多言一句。
此时,颜礼带着身后的婢女缓缓地走进了大王的寝宫。
他轻轻地推开房门,一眼便看到屋内摆放着数盏白色的长明灯,这些灯被人精心地排成了一排,仿佛在默默地指引着某个亡魂前往未知的彼岸。
颜礼小心翼翼地迈着步子,朝着一旁的屏风走去,当他走到屏风后面时,终于看到了那位掌管着整个渊执国的王。
此刻,王正毫无形象地瘫靠在自己的榻前,眼神空洞无神。
“王,美酒虽好,但也应该适可而止啊!您这样过度饮酒,不仅会伤身体,还可能耽误国家大事呢。”颜礼恭恭敬敬地说道,目光关切地落在王身上。
然而,男人却似乎根本没有听见他的话一般,依旧自顾自地喝着手中的酒。
他那双原本深邃而明亮的眼眸,如今已失去了往日的光彩和野心,取而代之的是一片死气沉沉的死意。
他那修长的手指上戴着一枚洁白无瑕的羊脂白玉戒指,在微弱的灯光下散发着淡淡的光泽。
与此同时,他的另一只手则紧紧握着一个小巧的酒坛,仿佛那就是他生命中的最后一丝慰藉,正不知疲倦的往嘴里送着,仿佛没有听到身旁近臣的话。
“王啊,您这到底是何必如此折磨自己呢?安宁公主已然离世,消息不久便会传到南召,估计用不了多久,南召就该举行隆重的发丧仪式啦。”颜礼苦口婆心地规劝着,但这些话仿佛一阵轻风,丝毫未能进入那个男人的耳朵里。
只见那男人如同雕塑一般,眼神空洞而呆滞地凝视着眼前的屏风。
那扇充满浓郁异域风情的屏风之上,竟然悬挂着一幅栩栩如生的中原女子的画像。
画中的女子眉如远黛,一双丹凤眼如含春水,似乎能看到画外的人,朱唇不点而红,一头乌黑亮丽的长发宛如瀑布般垂落在双肩上,身着湛蓝色华服,朱雀点缀在她的胸前,额间被画上一朵似莲似荷的花朵,她的头饰华丽庄重,画中女子最美的那一幕,已然被留在了这里。
然而,此时此刻,这幅美丽的画像却只能徒增悲伤和哀愁。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也不知道究竟过去了多久,终于,男人那原本毫无生气的眼眸逐渐泛起了一丝泪光。
紧接着,晶莹剔透的泪珠犹如断了线的珍珠一般,悄无声息地顺着他那刚毅的脸颊滑落下来,男人的身体微微颤抖着,像是风中摇曳的残烛,随时都有可能熄灭。
他艰难地张开嘴唇,想要说些什么,可从那被烈酒反复浸润过的喉咙里发出的声音却是沙哑得不成样子,听起来让人感到无比的心碎:“她恨我,恨我逼死了她的少年郎。”
男人的语气哽咽,像是用尽了毕生的力气说道:“是啊,她该恨我的,是我蛊惑了莫序裴,诱他叛了国,与她再无缘分。”
不过,画风一转,他又慢慢的笑了起来,将手上的酒坛朝着一边砸去,随后摇晃着起身,在颜礼的搀扶下,他缓缓走至屏风前,看着女子含蓄的笑颜,心中有了猜想。
“我的南桥枝啊,你是不会死的。”
男人望着画中的女人,心里渐渐有了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