蝙蝠侠沉默了一会儿，声音从听筒中传出。
“哥谭的那些超级反派们，消失了。
“我现在的监控遍布整个哥谭。
“甚至包括地下。”
说到这里，蝙蝠侠抬头看了眼悬在空中一格格的监控。
“但那些反派们从来都没出现在监控之下。
“而且他们也停止了作恶。
“就连企鹅人和双面人这种拥有庞大组织的人都解散了手下，他们甚至都将自己的产业转让了出去。”
戈登皱着眉。
“你想说什么？哥谭现在的混乱是因为那些超级反派的消失才引起的？”
又是一阵沉默，蝙蝠侠再次开口。
“你不得不承认，那些超级反派们虽然不当人，但他们一定程度上约束了那些罪犯，他们虽然没有法律，但是有自己的一套规则。”
“当他们集体消失，哥谭的底层被压迫者反而会因为失去了对他们的恐惧而反弹，变得更加混乱。”
“但……”
蝙蝠侠停顿了一下，继续道：
“但现在的情况似乎有些超出我的预期，反弹的程度超出了我的想象。”
戈登深呼吸一口。
他刚想再说些什么，蝙蝠侠急促的声音传来。
“抱歉，我看到有人要行凶。”
戈登想要提醒他不要乱用私刑，但电话已经被挂断。
他叹了口气，推开办公室的门继续去处理公务。
之后的一个星期。
哥谭的治安一落千丈。
本来人们都觉得之前的哥谭已经是整个人类的道德底线了。
根本不可能有地方的治安比哥谭更差。
事实也确实如此。
没有任何城市的治安能差过哥谭。
哥谭这座城市如果是个人的话。
此时的他一定会是一脸骄傲的看着周围的各大城市。
仿佛在告诉所有人。
能够超越哥谭的，只有哥谭。
你们全都是弟弟！
蝙蝠洞中。
布鲁斯的脚下再次躺着一名被绑住的罪犯。
他已经五天没有合眼，这段时间他快忙疯了，疯狂的在哥谭各个地方救火。
只要在监控中见到有人行凶，他就会冲过去阻止。
当然，他没能从那些罪犯们的灵魂处拷问出任何信息。
布鲁斯坐在操作台前摆弄着仪器。
另一侧，阿尔弗雷德正在电脑前不断敲击键盘。
敲击声停止。
布鲁斯转过头看向阿福。
“找到了吗？”
阿尔弗雷德点点头。
“本·吉姆，48岁，前广告公司文案，他的妻子出轨了他的上司，他的女儿汲毒、滥浇，他的儿子参与黑帮火并被砍死。
“崩溃之后，他杀了他的妻子和上司，并在即将杀死女儿的时候被你带了回来。”
“另外三个，一个是因医疗账单破产的码头工人，一个是长期被校园霸凌的高中生，另一个则是长期被继母虐待逼迫卖银的辍学女孩。”
布鲁斯深吸口气，缓缓吐出。
“行凶时候的武器呢？”
阿尔弗雷德摇摇头。
“都是普通的刀具、斧子或者扳手，并没有毒素或者魔法气息。”
布鲁斯的手有节奏的敲击着桌面。
他的眉头拧在一起，嘴角狠狠地向下撇着。
他看向地上昏迷的吉姆，站起身。
沉默了半晌，布鲁斯仿佛下定了某种决心。
他口中开始嗫嚅着深邃而复杂的咒语。
蝙蝠侠的背后，一本黑色大书缓缓浮现，书页翻动间，他抬起手，扭曲的魔法力量涌出，吉姆的灵魂瞬间被他抓在了手里。
黑暗神书中最禁忌的魔法之一。
混沌掌控。
由于这魔法的反噬很大，布鲁斯之前一直都避免使用。
但现在已经管不了那么多了。
“你们到底是谁在指使？小丑？企鹅人？还是双面人？”
蝙蝠侠对着吉姆质问。
吉姆灵魂的目光呆滞，口中不断低声呢喃，对布鲁斯的话充耳不闻。
“你在说什么？”
布鲁斯将头靠近，仔细听着对方的低吟。
“羔羊……集市……任务……新手礼包……呵呵呵呵……复仇啊！……大师在教导我……”
皱着眉，布鲁斯手上闪烁起魔力的辉光，将魔力打入吉姆的灵魂。
“你给我清醒一些！你说的这些到底是什么？”
精神振奋魔法涌入灵魂，吉姆顿时瞪大眼睛，他面容狰狞的看着布鲁斯。
“你们都该死啊！你们所有人！都该死！死死死死！”
伴随着凄厉的叫喊，他的灵魂猛的炸开，绽放出由粉末构成的绿色夸张笑脸。
布鲁斯的面色阴沉。
“小丑……”
阿尔弗雷德走上前来，俯身抚摸着地上灵魂爆炸之后留下的绿色粉末。
“这像是某种植物的粉末。”
布鲁斯一挥手，那些粉末漂浮起来凝聚成一个指甲大小的球，他拿起小球放到检测仪上开始检测。
“确实是植物，似乎是毒藤女的杰作，小丑利用魔法植物在这些人的灵魂上做了手脚，让他们根本不记得自己是被什么人蛊惑的。”
“但这种手段并不完美，他还是留下了一些线索。”
布鲁斯在全息屏上写下了之前吉姆呢喃的话。
“羔羊集市？那是什么？是某个地下交易场所？”
“现在整个哥谭的地下空间已经全都被我的监控布满，根本没有能够容他们开展集市的地方。”
“任务？新手礼包？大师的教导？”
“到底是……”
布鲁斯低声呢喃，脑海中不断思索。
突然，他抬起头看向阿尔弗雷德。
“网络，他说的这些东西很可能是在网络上。”
阿尔弗雷德连忙开始敲击键盘。
布鲁斯也走上前，看着阿尔弗雷德忙碌。
十分钟后。
两人的面前出现了一个界面。
界面上刻画着无数凌乱的线条，和各种抽象的谜题，扭曲的线条勾勒出一张张或愤怒或兴奋的面容。
这画面只存在了五秒钟，便转换到了一个正常的搜索网站。
阿尔弗雷德再次敲击键盘，同时开口。
“加密程度极高的暗网入口，五秒钟之内不输入指令就会深潜。”
十分钟之后，阿尔弗雷德苦笑摇头。
“我无法追踪到源头，它像幽灵一样在深层网络游荡，无时无刻都在变动密匙，就算找到入口，如果不在五秒钟之内输入指令，它也会再次下潜。”
布鲁斯离开电脑旁，来到另一边的设备。
“或许我们可以查查这些施暴者的通话记录，无时无刻都在变动的密匙，一定会有人告诉他们，很可能就是通过电话。”
操作了一番，布鲁斯又摇摇头。
“没有通话……”
他沉思着。
“难道是魔法？”
布鲁斯抬起头，看向铺满了蝙蝠洞上方的全息屏，一个个监控画面在上面不断闪烁。
这些画面将他包围。
原本看起来十分伟岸的壮硕身材，在这巨大的，成千上万个画面的映照下显得如此渺小。
哥谭的反派们消失了。
却留下了一个更致命、更难以根除的病毒——将普通人的绝望催化成暴行的瘟疫。
他的魔法监控网络如同精密但笨拙的巨网。
布鲁斯原本的目标，是用这张网去抓那些大鲨鱼。
但此刻，无数疯狂滋长的渺小食人鱼却让他束手无策。
布鲁斯拿起电话。
响了两声，然后接通。
“布鲁斯！真可真是稀奇，你竟然会主动给我打电话？难道要给我介绍女朋友吗？如果是那样的话，抱歉了，告诉那个姑娘，放弃吧，我是她得不到的男人。”
布鲁斯的耳朵自动将这些话忽略，他直接开口。
“克拉克，我需要你们的帮助。”
电话那头沉默了两秒，克拉克的声音变得正经起来。
“等我，马上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