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对待宠物般的行径,贵族王爷生平首次经历,面上的笑容微凝,心中涌起一股名为屈辱的情绪,其中还夹杂着些许鼓胀之感。
睁开眼时,视野中那细碎的利刃消失殆尽,取而代之的是全然的清晰。
少年愣住,他伸手摸向墨镜:“这是什么?”
“黑眼镜。”老板回了一句,他单手拎着包背在身后,指尖转动着黑色火折子,偏过头吹了一口,金黄火光跃起。
他拿着火折子对向了黑眼镜“这双眼睛,是天赐,在黑夜中,你是无敌的。”
一句话驱散了少年心中的不甘与怨怼。
不知怎的,心脏狂跳不止。
火光弥漫出热气熏灼了老板深邃的双眸,深黑之下是碧色深潭的星海,苍白的皮肤朱红一点,清晰地锁定那微微红肿的下唇……
一想到这是自己弄出来的,烧热感由心脏蔓延到全身。
呼吸比之前更加粗重,血液沸腾的古怪因子不断挑逗着他的神经,兴奋、炙热,本能驱使着朝他靠近。
他缓缓站起身,低首垂眸,不断缩短两人之间的距离,就要碰到那温软的薄唇时,他的小老板错开身,举着火折子深入黑灯海。
“无尽黑暗中,青铜灯只能守着自身的一方天地,我们处于弱势,瞎,你带路。”
瞎子听着青年的声音,理智逐渐回归,他无奈笑了笑,大步走过去,很自然的拎起他背上的包,瞥见他染血的手,直接握住,皱眉问道:“为什么还在流血?”
老板对他的行为感受到诧异,便要抽回手,那瞎子却似早有预判,牢牢握紧,随后拉开背包,从中翻出伤药。
边走边给他擦药“你带的药,自己不用吗,处处都留给别人。”
掌心的刀伤传来丝丝刺痛,老板抿唇不语,族长当然要留给族人,他只是完成遗愿的载体,连人都算不上,一切伤痛对他无足轻重。
瞎子拿起绷带,正要缠住,鬼使神差的低下头,嗅了嗅青年的掌心,鲜血弥漫的香甜味道涌入心头,他抬起头,脸上浮现意味不明的笑“老板,张家人的血都是这么香?”
他凑近青年耳边,盯着那毛茸茸的白嫩耳垂,顿时感到口干舌燥,冷玉携着青色血管,血液在脆弱的玻璃体中流动,一时间忘记要说什么了。
就要老板要拉开距离时,他及时握住他的手臂,在他耳边低语:“还是说,只有你的血才这么吸引人?”
青年盯着灯海深处,深邃的黑中似乎潜伏着更大的危险,失去控制的感觉又一次袭来,精神海中被植入不属于他的念头,正逐渐成型。
他侧过头,看了一眼凑的极近的瞎子,直接伸手推开:“离我远点。”
黑瞎子笑意凝固一瞬,随后就绽开灿烂的笑脸,快步跟上去。
“族长,你感受到了吗?”阿妩忽然开口,语气严肃几分。
族长嗯了一声“是天授。”
“黑灯海后,对张家人的制约会越来越重,三天内,我们要是还没找到族人,就必须离开。”
阿妩莫名有一种感觉,这次天授,来势更加汹涌。
而且……她看向年轻的族长,眸中掺着担忧,某些时候,她能预知天命,这一次,怕是冲着族长来的。
黑瞎子默默听着,视线锁定在老板的身上,本以为他来这里,是为了寻求长生,毕竟身体那么差劲,却没料到他冒着生命危险去往天下第二陵是为了救族人。
还有,天授是什么?
沸腾的血液平静下来,少年皱眉不语,脑中思绪万千,鼓胀的情绪也变得杂乱,老板这个人,总给他一种很复杂的感觉,冷面冷心,可偏偏做的事,都极致温柔。
他好像从来不在乎自己,就算前方注定是一条死路,他还是义无反顾选择牺牲自己,挽救一切。
老板总感觉周围的视线都集中在他身上,他不知道这群人又在想什么,只是道:“一切有我,不要担心。”
阿妩一顿,她转过头,似乎笑了笑,就算再厌恶张家,但这位小族长实在不同,看起来软软的好拿捏,实际上这人骨子里比谁都要倔强,守护族人这个责任直接刻进骨血里。
她伸手递给族长一颗药“这是今天的药,吃了,别到关键时候,你不行了。”
老板闻到浓郁的苦味儿,眉毛无意识皱起,走得急,没带糖,不想吃。
借着浓郁的黑暗,他侧过头,做出吃药的假动作,阿妩看不清他的动作,只当他吃了。
青年将药藏进袖口中,嘴角微微翘起些弧度。
这一系列的小动作皆落入黑瞎子的眼中,看着那翘起的嘴角,他低声笑笑,寂静中,这声笑极为明显。
老板忽然意识到瞎子能看清,后背僵直一瞬,奇长手指将药丸往袖口里推了推。
然而下一刻,少年就屁颠屁颠凑过来,目的性很强的握住他的手腕,探入袖口,摩挲着滑腻的皮肤。
在青年要挣脱时,他勾住那颗药,拿了出来,把药丸揣进兜里,贴近老板,在他掌心写下一句话:要不要我告诉阿妩,你不吃药?
老板脸色苍白,嘴角抿成了一条直线。
黑瞎子继续写,像是威胁小孩儿似的:不想要阿妩知道你没吃药的话,就告诉我,你的身体,出了什么问题。
老板忽然握紧少年的手腕,力道大的差不点掰断,语气冰冷:“你管太多了。”话音刚落,黑瞎子就感觉自己屁股被踹了一脚,他踉跄几步,刚站稳身子,背后的青年平静开口:“你来开路,别搞小动作。。”
“行,老板,我听你的。”
隐在委托人躯壳之下的千面非常非常讨厌被胁迫,盯着少年的身影酝酿着杀气,碍着张瑞山的人设不能动手,索性他就自己哄好自己。
瞎子感受到背后凉凉的目光,勾唇微笑,老板……有点可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