浓白蒸汽中，萧凌的指缝正在渗出金色血珠。
卡牌系统的光幕在视网膜上疯狂闪烁，两个进度条像绞索般套住他的太阳穴——92%的赤红进度条标注着“烈焰之刃”，而突然出现的靛蓝色进度条显示着“元素共鸣·焚天”。
“系统错误！检测到双重大脑皮层活跃......”机械音在颅骨内震颤，萧凌感觉喉咙里塞了块烧红的烙铁。
他盯着王老胸前晃荡的紫晶吊坠，那些蛛网状的裂纹正在吸收蒸汽里的水分子。
石锋的匕首“当啷”掉在地上。
他小臂的伤口涌出蓝黑色毒血，却在接触到蒸汽的瞬间发出煎牛排般的滋滋声。
“见鬼......”他踉跄着扶住墙面的冷凝管，被烫得缩回手掌，“这蒸汽温度至少150度！”
十二名打手脖颈处的晶石同时炸开。
紫色碎片在空中凝成能量矩阵，将爆开的蒸汽团压缩成液态火球。
萧凌突然笑了——那些晶石排列的图案，分明是卡牌系统标注过的“元素封印阵”。
“原来如此。”他任由掌心血肉在卡牌边缘碳化，金红纹路已经爬上右脸颊，“王老板，你卖的不仅是赝品卡牌......”
防弹玻璃融化的滴答声中，两道进度条同时抵达终点。
黑市穹顶的霓虹灯集体爆闪。
当众人抬手遮挡强光时，萧凌手中的卡牌已经幻化成三尺长的火焰唐刀。
刀身流淌的熔岩照亮了韩雪的黑皮革手套——她正用食指轻轻摩挲袖口的银质纽扣。
“不可能！”王老嘶吼着往后蹭，翡翠假牙突然融化成一滩绿色代码，“元素封印阵明明......”
烈焰唐刀轻轻划过铁质货架。
被斩断的金属截面泛着樱桃般的红光，五箱未开封的狂暴药剂开始咕嘟冒泡。
打手们注射过变种血清的肌肉开始萎缩，像漏气的皮球般瘫软在地。
石锋用匕首挑开脚边的晶石碎片，突然瞪大眼睛：“老萧！刀柄！”
萧凌低头看见火焰纹路正在侵蚀自己的腕骨。
系统光幕弹出猩红警告：【精神力过载！
基因链稳定性下降至47%】。
他抬脚踢飞还在蠕动的打手，刀尖挑起王老掉落的紫晶吊坠。
“想要这个？”他朝缩在货架后的胖子晃了晃吊坠，“说说看，里面封存着什么级别的卡牌？”
破空声从头顶传来时，韩雪的高跟长靴正踩住王老的右手。
三枚冰晶弩箭在距离萧凌太阳穴三厘米处汽化，她左手握着的黑卡手机屏上，dNA状波纹正在解析火焰唐刀的能量图谱。
“两件事。”她踢开王老试图摸向后腰的左手，鞋跟碾碎了一管猩红注射器，“第一，那枚吊坠是暗穹组织的定位器；第二......”黑卡手机突然发出蜂鸣，她扫了眼跳动的数据流，“你的卡牌系统应该显示倒计时了吧？”
萧凌瞳孔微缩。
系统光幕上的猩红数字正在跳动：【00:04:59】。
烈焰唐刀突然变得重若千钧，他感觉有岩浆在骨髓里奔涌。
石锋的惊呼和韩雪的轻笑同时响起。
当萧凌用最后力气将吊坠抛向半空时，他看见黑卡手机射出的蓝光正在扫描烈焰之刃的纹路——而王老破碎的衣领里，暗穹组织的乌鸦纹身正在渗血。
“交易成立。”韩雪接住下坠的吊坠，指尖弹出一枚冰晶封住王老的眼球，“顺便说，你从系统里抽到的第二张卡......”她的红唇弯成新月，“正在解析你朋友的基因毒素呢。”
石锋突然剧烈咳嗽，吐出的血珠在蒸汽中凝成冰晶。
萧凌的火焰唐刀开始虚化，系统光幕弹出全新提示：【检测到治愈系能量介入，是否建立临时契约？】
蒸汽深处传来机械运转的轰鸣声。
韩雪的黑发在突如其来的狂风中飞扬，她背后的阴影里，某种巨型生物的轮廓正在霓虹灯中显形。
蒸汽管道发出垂死般的嘶鸣，萧凌的火焰唐刀已经缩回卡牌形态。
韩雪指尖悬浮的冰晶将王老钉在锈蚀的金属墙上，那些冰棱表面流动着类似黑卡手机上的dNA波纹。
“临时契约的代价是三个月。”韩雪的黑皮革手套抚过王老抽搐的脸，“或者我现在就捏碎他的脑核。”
萧凌用靴尖碾碎地砖缝里蠕动的荧光蘑菇，孢子粉在霓虹灯下泛着诡谲的蓝光。
视网膜上的系统提示还在闪烁，石锋吐出的血冰晶正在脚边缓慢融化。
他忽然注意到韩雪背后的蒸汽里，先前出现的机械生物轮廓变成了模糊的虚影。
“成交。”萧凌从战术腰带抽出一张空白卡牌，“但我要他翡翠假牙里的完整账本。”
王老的求饶声戛然而止。当韩雪的冰锥刺入他牙床时，那枚翡翠假牙突然爆开成绿色数据流。
萧凌早有预料地将卡牌甩出，飞溅的代码被卡牌吸收后形成不断跳动的三维账簿——某个标红的账户显示着“暗穹组织每周三通过地下排水系统转运晶石”。
石锋用匕首挑开王老缝在衣领夹层里的金库芯片，突然吹了声口哨：“这老东西居然在变异鼠巢穴存了二十箱能量晶块！”
“当心！”萧凌突然拽着石锋后撤三步。
王老瘫软的身躯突然膨胀成紫红色肉球，爆开的脓液被韩雪的冰墙尽数挡下。
那些腐蚀性液体在冰面蚀刻出乌鸦图案，与王老衣领里的纹身一模一样。
韩雪的黑卡手机突然投影出全息地图，某个闪烁的红点正在靠近黑市东侧出口。
“你们还有七分钟。”她将紫晶吊坠抛给萧凌，“建议优先处理你朋友的基因毒素。”
萧凌接住吊坠的瞬间，系统光幕突然弹出新提示：【检测到暗穹追踪印记，是否转化为临时能量？】他瞥见石锋脖颈蔓延的蓝黑色血管，果断选择确认选项。
吊坠在掌心炸成紫色光尘，融入石锋体内时发出玻璃摩擦的尖锐声响。
“嘶——”石锋捂着突然结霜的右臂，“你往我血管里塞了碎冰碴？”
“是能暂时压制毒素的晶尘。”萧凌拽着他走向出口，“等找到净化系卡牌……”
韩雪的高跟鞋声突然逼近。
她将某个金属匣子塞进萧凌战术腰带的卡槽，冰凉的手指故意划过他腕部的火焰纹路：“当系统出现雪花状噪点时，记得查看这个解码器。”
两人冲出黑市的瞬间，防爆闸门在身后轰然坠落。
石锋望着天际线处铅灰色的辐射云，突然举起金库芯片对着夕阳：“够买三套城郊净化舱了！”
萧凌却盯着战术腰带渗出的一缕黑烟。
韩雪给的金属匣子正在腐蚀卡槽，系统光幕不断弹出乱码警告。
他不动声色地抽出匣子抛进路边的酸液池，看着池水沸腾着吞没了那个刻着乌鸦图案的金属块。
“等等！”石锋突然指着三百米外的便利店废墟，“那是不是你上次说的自动售卡机？”
生锈的售卡机顶部亮着微弱的绿灯，玻璃窗里陈列着三张初级治疗卡。
当萧凌用王老的金库芯片激活购买程序时，机器突然发出刺耳的警报：“警告！检测到异常精神力波动！”
石锋的匕首已经抵住售卡机投币口：“要不要拆开看看？”
“不用。”萧凌快速扫过四周废墟。
某截断裂的混凝土柱后，半片乌鸦羽毛正在辐射风中打转。
他故意提高音量：“可能是韩雪说的系统噪点干扰。”
当治疗卡弹出的瞬间，萧凌突然抓住石锋的手腕疾退。
售卡机内部传来齿轮卡死的异响，二十七个枪管从机器四周弹出，将两人方才站立的地面扫射成蜂窝状。
“这他妈是自动售货机？”石锋看着冒烟的弹孔，“黑市的人疯了吧？”
萧凌却盯着治疗卡背面的荧光编码——那些扭曲的纹路与他系统界面残留的雪花噪点完全吻合。
他忽然想起韩雪摩挲银质纽扣的动作，那个纽扣的样式分明是某个城邦的军用标识。
两人穿过遍布荧光苔藓的立交桥时，石锋突然踉跄着扶住护栏。
他吐出的血珠在栏杆上腐蚀出小坑，蓝黑色毒素正在晶尘压制下缓慢流动。
“老萧，那吊坠转化的晶尘……”
“还能撑八小时。”萧凌用刚买的治疗卡按在石锋心口，“先去第九区的卡牌诊疗所。”
橙光闪过，石锋皮肤下的毒素暂时褪去。
但他没注意到萧凌缩回衣袖的右手正在颤抖——系统光幕的基因链稳定性已经跌至39%，而状态栏不知何时多了个乌鸦图标。
暮色降临，两人踩着变异藤蔓覆盖的公路往安全区行进。
萧凌的战术腰带突然震动，韩雪给的那个金属匣子明明被扔进了酸液池，此刻卡槽里却出现了全新的解码器。
他望着远处若隐若现的城邦防护罩，突然听见系统发出滋啦电流声：
【警告！检测到……滋滋……武神级能量……滋滋……】
石锋正要说笑，却发现萧凌的火焰纹路已经蔓延到耳后。
没等开口询问，萧凌突然拽着他扑进旁边的混凝土涵洞。
五架装备晶石引擎的飞行器掠过他们头顶，机腹的扫描光束将公路上的变异藤蔓烧成灰烬。
当萧凌看清飞行器尾翼的乌鸦标志时，系统光幕的雪花噪点突然汇聚成清晰的文字：
【暗穹特别行动组，编号007，正在执行清除任务】
石锋突然发现自己的匕首柄部出现了同样的乌鸦刻印，而萧凌正用某种复杂的眼神望着第九区方向——那里的夜空隐约泛着暗红色，像是有人用火焰卡牌烧穿了云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