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佩佩老师!”
赵凯怼完胡青山后,感觉神清气爽,干脆一鼓作气跑出阶梯教室,追上没走多远的辅导员。
姜佩佩蓦然回首,对小赵同学微微一笑:“有什么事吗?”
“我,我…”
赵凯本意是要说:“我想请你吃晚饭”。
可话到嘴边又莫名其妙地结巴起来。
“别紧张,慢慢说。”姜佩佩语气很温和。
赵凯红着脸,支支吾吾:“我舍友陈俊生想请你吃晚饭。”
“哦。”姜佩佩哦了一声点点头:“可以,你让他傍晚5点半左右,到教职工宿舍楼下等我。”
赵凯愣了愣。
姜佩佩瞅瞅他:“还有别的事吗?”
“没,没了。”
赵凯摆摆手,然后深呼吸,鼓足勇气说道:“佩佩老师,你长得真好看,你是我从小到大见过的,模样最俊俏的女同志。”
姜佩佩眉眼弯弯,莞尔一笑:“谢谢你的夸奖。”
说完,她转身走了。
赵凯站在原地,痴痴望着辅导员的背影,感觉她的每一根发丝都美得动人心弦,就连秋日的明媚阳光也不过是她的温柔陪衬。
陈俊生还不知道宿舍老六偷摸背着他,帮他跟辅导员约了个晚饭。
不过还好,老六良心未泯,回到阶梯教室就第一时间通知陈俊生:“陈哥,导员叫你傍晚五点半去教职工宿舍找她一趟。”
“好的。”
陈俊生点头应下,他一会儿还要去趟杭城公安局,打听打听之前“火车遇袭事件”的侦查进展,然后去见一见在西湖边摆摊照相的徐艺璇。
“峰哥,你猜我今天上午在西湖断桥看见谁了?”
萧山农机厂,李云峰的发小胡三水,兴冲冲的跑进采购科办公室,朝着峰哥谄媚一笑。
“猜你妈的,有话快说,有屁快放。”
李云峰翻了个白眼,没好气的说:“没心情听你卖关子。”
胡三水挨了骂,依然笑呵呵的:“我碰见上回在铁路招待所查房时,住在贵宾套间里的那个,穿着国航乘务员套装,长得特别带劲的小娘们了。”
“那又怎样?”李云峰把腿搁在办公桌上,抬手拍了拍裤腿上的灰,漫不经心地反问一句。
胡三水说:“我和兄弟们本以为她是高不可攀的国航乘务员,没想到居然是下三滥的个体户,在断桥附近摆了个照相摊,生意还挺好。”
“个体户?”
李云峰眉梢挑起,有资格入住铁路招待所贵宾房的人,怎么可能连份正式工作都没有?
上次查房他没参与,也没见过徐艺璇,但心里清楚,此前的招待所冲突就是因她而起。
“是啊,峰哥。”
胡三水抿了抿嘴唇,说道:“那小娘们看起来顶多十七八岁,俏生生的站在断桥旁,脸蛋桃花一样白里透红,皮肤嫩得好像能掐出水来,身材也非常不错,腰很细,屁股又圆又翘,脚还很白很小,看着都让人流口水,你要是见了她,肯定喜欢到发狂。”
“发你大爷的狂,老子没见过女人?”
李云峰扭头吐痰,结果力度不够,吐在了自己衬衣上,抬手就将发小拎过来舔干净,然后狞笑一声:“那小娘们让老子栽了这么大的跟头,不能轻易放过她。”
“没错,弄不死那个陈俊生,玩一玩他的女人也行啊。”
胡三水这小子一肚子坏水,笑嘿嘿的说:“我已经计划好了,出钱找几个憨厚老实的乡下人,以进村拍照为由,把她骗到荒郊野外,然后…”
“这主意不错。”
李云峰摸了摸下巴,眉眼间泛起戾气,当场拍板:“就这么干!”
“吴老大死了?”
陈俊生来到杭城公安局刑警队打听消息后,眉头紧皱。
此前在火车上杀人未遂,跳窗逃跑途中被瑶姨开枪击中右腿。
随即被铁路公安逮捕的东北狠人吴老大,竟然早就在送医救治的当天晚上,因失血过多,抢救无效死亡。
这样的死法,听起来合情合理,可陈俊生细想之下,又觉得有些蹊跷。
八零年代初,国内的医疗条件确实有限,但在送医及时的情况下,腿部中弹的死亡率是很低的。
因为民间没有全面禁枪。
医院的外科大夫们对枪伤的救治经验相较于后世,不知道丰富多少倍。
然而吴老大还是死了。
吴家三兄弟,吴老三在列车上被他的两个哥哥一人一刀,当场死亡。
吴老大死在医院。
吴老二在逃。
“赵队长,上次在铁路招待所里带头闹事那个小子叫什么名字?”
既然死无对证,陈俊生也没必要过多纠结,索性另辟蹊径,了解下其他情况。
杭城刑警队副队长赵斌同志闻言,稍稍犹豫了下,才说:“他叫李云峰。”
“他看起来不像是普通的地痞无赖。”
陈俊生给赵斌递了支烟,接着问道:“家里应该很有背景吧?”
赵副队长点点头,先掏出火柴给陈俊生点烟,然后自己点燃香烟浅吸一口,低声透露道:“他爸是萧山县公安局局长。”
“这就难怪了。”陈俊生瞬间想明白问题的关键所在。
“其实李局长的家教是很严格的,可他家那兔崽子就是个天生坏种,根本管不住。”赵斌说道。
“当爹的管不住,就只能交给社会或者公家替他管。”
陈俊生不再多问:“你忙吧,拘留所里那三个杭大保安科的,帮忙格外关照一下,免得他们不思悔改。”
“行。”赵斌点头答应。
陈俊生离开杭城公安局,来到西湖断桥。
作为杭城最着名的景点,西湖一年四季都人潮涌动,断桥附近更是游人如织。
徐艺璇之所以能在断桥附近摆照相摊,是因为托了关系,跟管理处打过交道。
八零年代照相可不便宜,彩色照片3元一张,黑白照片1元一张。
受限于设备,徐艺璇只能冲洗普通的黑白照片,彩色照片则要找国营照相馆合作。
前天是开业摆摊第一天,徐艺璇挣了165元。
昨天因故没有出摊。
今天是星期日,游客比周五那天多得多,一上午就赚了223元,相当于她在酒厂做会计半年的工资。
下午天热,游客少了些,照相摊生意淡了下来,但是旁边卖汽水的芸姨生意兴隆。
芸姨忙着卖货,徐艺璇就帮着收钱、找零。
两人搭档得特别默契,两双白嫩嫩的小手在摊前忙个不停。
腰上用来装钱的布袋子,鼓鼓囊囊的,收获满满。
“老板娘,汽水咋卖?”
陈俊生来到芸姨的汽水摊前,嬉皮笑脸地问了句。
“呀,你怎么来啦?”
徐艺璇只觉眼前一亮,脸上露出甜甜的笑容。
陈俊生发现,艺璇同志做个体户似乎比在酒厂当会计更开心。
见到他时,汗哒哒的小脸上瞬间便露出欣喜雀跃之色,眉眼间还透着一抹明媚的活泼。
“来看看我媳妇。”
陈俊生左看看,右看看,脸皮厚得像城墙。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