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到凌晨,外头再没有什么异常的动静,沈泽谦还是不放心,又下床将门给堵好,这才躺下休息。他睡得不安稳,生怕会出什么事情,给清禾的安全造成威胁。
直到天大亮后,沈泽谦才下楼去找林思雨,想要问问她究竟是怎么回事。
“你说那个女同志啊,昨晚她非要换房间,我家没空余的了,她拎着行李走了。”旅店的服务员说了一句。
沈泽谦眉心就没有舒展过,他刚转过身,就看到从旅店门口进来的人。
“泽谦,你……”
林思雨到嘴边的话又咽下,怕被沈泽谦察觉到什么,她是特意跑回来看他情况的,看到他没有事,她也就安心了。
沈泽谦的脸色黑沉,将人拉出旅店外,他不悦询问:“你昨晚去哪里了?为什么突然换旅店,为什么非要跟我换屋子,让清禾跟你一起住?”
他眼中是显而易见的怀疑,林思雨看着他凶恶的眼神,面露委屈,“怎么了嘛,是沈太太跟你说什么了吗?”
“我害怕有老鼠,想跟沈太太一起住一晚,结果沈太太似乎很嫌弃我的样子,她反悔不想留下,去找你了,我一个人住实在是害怕,这才迫不得已换旅店的。泽谦,是出什么事情了吗?”
听着她的话,沈泽谦半信半疑,她昨天实在是反常,偏偏凌晨又出了那样的事情,沈泽谦不得不怀疑她的居心。
林思雨拉过沈泽谦的手臂,语速急切,“泽谦,你是不是误会什么了?你怎么对我这么凶啊?我一个人换旅店,孤孤单单的,害怕的都不敢睡觉,而且我好想你,一大早跑过来找你,就想看你一眼。”
她红了眼睛,还挤出几滴眼泪。
林思雨太了解沈泽谦了,清楚知道他最吃哪一套,示弱是女人独有的且最有效的技能。
沈泽谦将自己的手臂从她手中冷漠地收回,“我知道了,这边不安全,你趁早坐车回南城吧。”
林思雨点了点头,撒着娇,“我知道沈太太在,你不会载我回去的,车票我自己买好了,泽谦,你抱抱我嘛。”
她两只手覆在沈泽谦的腰身上,脚尖踮起,嘟起嘴巴要吻他。
沈泽谦皱着眉将人推开,这里是街上,来来往往的不合适,“你赶紧走吧。”
林思雨一双眼睛像是黏在了他身上一样,手指还在他胸口戳来戳去,肆意撩拨着,“那回去之后,你抽时间来陪我。”
沈泽谦敷衍地嗯了声,将人打发走。
他转身回了楼上找陆清禾,今天是他们在苏州的最后一天,下午就要开车返回南城,他打算带她再逛逛,买一些她喜欢的衣服首饰还有特色糕饼带回去。
沈泽谦和陆清禾收拾好了行李,刚拐过楼梯,身后一扇房门打开,有人正好看到他们两个人下楼的背影。
陆清禾并不知道昨晚都发生了什么,问道:“今天怎么没见林护士。”
“管她做什么。”沈泽谦拿回押金,开车带她去吃饭。
路过附近的公安局,沈泽谦将车停在路边,看向陆清禾,“我去办点事,清禾,你就坐在车里等我,别乱跑。”
他害怕吓着陆清禾,没打算将昨晚的异常告诉她。
虽说他们下午就要走了,但是那些人来者不善,不知道他们会在旅店待多久,还是报警比较好,以免有别的旅客受到伤害。
陆清禾看着他,嗯了一声。
她等了几分钟,看到车子前方十米左右的位置,有个五六岁的孩子摔倒了,周围没有大人,也没人去管他,他坐在地上哭。
陆清禾难免生出恻隐之心,想下去扶一把。
她刚靠近那孩子,不知道从哪里蹿出来两个穿着汗衫的男人挡在了她身前。
“近看还真是个美人哎。”
他们捂住陆清禾的嘴巴,强行将她拖走。
这地方是公安局门口值守的同志的视线盲区,而且附近行人不多,根本没人注意到有个年轻女同志光天化日之下就被人绑走。
那几个男人本想顺便将那辆上海牌小轿车也搞走的,但是车就停在公安局对面,不好下手。
三个男人中最壮实的那个看向方才的小孩,“你一会儿把她男人喊来,那小子,明明都看出咱们要做什么了,还不老老实实走,敢报警,老子非得给他点教训不可!”
那孩子顿时跑走。
陆清禾听着这人的话,逐渐明白了过来,也弄清楚了沈泽谦怎么突然要去公安局。
巷子里,一个瘦削的中年男人看向陆清禾,令人作呕的目光在陆清禾胸前肆意游走,“别着急,等会儿把你男人收拾了,哥哥再好好陪你玩。”
清禾的嘴被捂着,发不出声音来。
五分钟后,沈泽谦出现在巷子口,看到陆清禾被人挟持着,他顿时气血翻涌,额头青筋爆起。
“你们放开她,放我们走,我所有的钱都可以给你们,只要你们别伤害她。”沈泽谦嗓音低沉,跟他们讲着条件。
陆清禾看到沈泽谦,方才颤抖的身体渐渐平稳了下来,这么多年的感情和相处,她在这个时候不受控制地对他生出信任和依赖。
“小子,你成功惹毛我们了,老子现在要的不止是钱。”为首的男人说道。
沈泽谦的眼眸中满是戾气,他现在不敢呼救,清禾在他们手里,这些人还都拿着匕首和砖头。
陆清禾看向沈泽谦,她眉头紧蹙着,递给他一个眼神。
“我还可以加钱,那辆车也可以给你们,如何?”沈泽谦继续讲条件。
趁身后男人分神不注意,陆清禾用鞋跟狠狠踩在他脚面上,男人一时吃痛,手臂松了力度,清禾挣脱开他,急忙朝沈泽谦跑过去,二人双手紧握在一起,一边跑一边呼救。
“妈的!”
几个男人快步去追,一人抓住了陆清禾的长发,她身子往后栽倒,沈泽谦一个转身将人护在身下。
无数拳头砸向他的后背和腰。
他将陆清禾死死地护着,陆清禾眸中满是惊恐和担心,大声呼救着。
“干什么呢!”
“别跑!”
好在距离公安局不远,有路人经过,急忙去喊了公安过来。
一群人落荒而逃,陆清禾苍白着脸色将沈泽谦扶起来,紧忙查看他的伤势。
公安局内,沈泽谦和陆清禾做了笔录,公安同志看向他们,“要不要去医院看一下?”
沈泽谦自己就是医生,对自己的伤势心里有数,没有很严重,只是些皮外伤,筋骨都无事。
“不用了同志,谢谢你们。”
公安浅笑了下,“那几个人是外地的流窜犯,我们附近的地市早就发了协查通报,没想到他们跑到这里来了。人还没抓到,不知道他们还会不会再盯上你们,这样,我让我们两个同志送你们回南城,有警车跟着,安全一些。”
担心沈泽谦受伤开车不安全,一个公安同志主动帮他们开车,另一个同志在后面跟车,直到踏上回南城的路,陆清禾悬着的心才安定下来。
“清禾,你好点了吗?别太紧张,已经没事了。”
沈泽谦看着她,将水壶递过去,又摸了摸她的头。
“同志,你丈夫是个好样的,不是那种抛下老婆自己活命的软蛋,你们两口子感情不错啊,这次遭了难,转危为安,以后肯定福气满满的。”开车的公安同志跟他们闲聊着,夸了一句。
劫后余生,陆清禾听着这位同志的话,眼前好像还重现着方才沈泽谦拼命保护她的样子,看向他的眼神中藏着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