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斯年让人安排的?
瞧着桌子上的那三菜一汤,小鸡炖蘑菇,大拌菜,土豆烧茄子,还有西红柿鸡蛋汤,都是营养全面的好东西。
部队里都是老少爷们儿,胃口大,食欲高,他们承担着边境维稳的工作,脑袋系在裤腰带上,出于弥补和照顾,他们的伙食待遇一向是很好的,所以炊事班做饭的时候,习惯性放好些油,油大了解馋。
但今天的饭瞧着清淡了许多,不过香气不减。
“别愣着啊,几位,快坐下吧,一会儿菜凉了可不好吃。”
“我们江团长都交代了,你们干的是脑力活儿,是有大贡献的。从大城市千里迢迢来我们这里,我们可得把你们照顾好了,全力做好后勤保障工作。”
听着炊事班同志的话,顾锦华笑呵呵地道谢,递给陆清禾一个白面馒头。
“师姐,快吃吧。”
说着,他压低声音,言语中带有调笑,“我看就是你今天打枪,给那个江团长震慑住了,他这才示好的。”
陆清禾浅浅一笑,江斯年的枪法如何,她有所耳闻,自己那点子功夫,还不足以跟他相比较。
瞧着面前这些饭菜,既然是江斯年的好意,她们欣然接受,心里记着这份情谊就是。
初到叶城,因为不习惯这里的水土气候,再加上她伤了身体,在饮食上确实有很多不习惯,今天这菜清淡些,清禾的胃口是好了许多。
吃过饭,天已经黑了。
陆清禾拎着暖水瓶,去开水房打了热水,准备回去洗漱一番就休息。
快要靠近宿舍的时候,从那层亮着灯的平房里走出一个男人,他白衬衫的袖子挽着,露出两截小麦色的手臂,门口暖黄色的灯光照耀下,结实的肌肉线条清晰可见。
他两根手指夹着一支卷烟,已经燃了三分之一。
江斯年看到陆清禾,目光微顿,随后朝她走过去,“陆工程师,我帮你拿吧。”
或许是因为张英杰白日里的话,江斯年如今对陆清禾生出好些愧疚来,他不该那么对一个身体抱恙的女同志有偏见,是他误会了。
“不用了,我自己拿,谢谢江团长。”
陆清禾刚说完,鼻子里吸进了烟,她没忍住,咳嗽了两声。
江斯年见状,立马将手里的烟扔在地上,捻灭,讪讪地笑了下,“不好意思了陆工程师,我没注意。”
“没关系。”陆清禾露出一个浅笑。
这位江团长对她的态度跟白日对比起来,好像有点奇怪。
陆清禾好奇地看了他两眼,没等她说话呢,手里的热水瓶就被人夺走了。
她身子弱,能不干体力活还是不干为好,江斯年虽然不了解女人,但是他多少懂一些基本的生理常识。
流产可是大伤气血的,她才休养了几天就赶到他们叶城来了,这种毅力和奉献精神,可不是谁都能有的。
该死的,他是怎么觉得人家女同志娇气的?
都怪张英杰,早点跟他说清楚多好。
江斯年一直将陆清禾送到宿舍门口,才放下热水瓶,“那陆工程师,你早点歇着吧。”
陆清禾仰头看着这个比她高出一大截的男人,点了点头,又跟他道了声谢。
话音刚落,营地外头,传来尖锐的呼救声,紧随其后,是两声枪响。
“妈的。”
陆清禾听到江斯年骂了句糙话。
“你待在宿舍,不要出来。”
说完,下一秒,男人就冲了出去。
哨声响起,陆清禾看到二十几个士兵迅速集结,个个都是荷枪实弹,朝营地外跑。
“清禾,怎么了?”
冯滢刚洗完头发,听到动静,发丝还滴着水珠,紧张地拉过陆清禾的手。
“好像是有暴乱,我们进去,别怕。”
清禾安抚了一句,拍了拍冯滢的肩膀。
叶城紧邻边境,难免会有扰乱发生,所以这里长期驻扎武装部队,保卫人民群众的生命安全。
这次她们承担秘密科研任务,也是为了进一步巩固边防安全。
外头的枪响声不断,冯滢还是头一回遇到这样的场面,这跟她们去训练场看弹药的试验效果可不一样,这是真的在打仗了。
冯滢的身体隐隐作颤,清禾让她先把头发擦干,“没事的,这是军营,没有比这里更安全的地方了。”
“陆师姐,我来保护你们了。”
顾锦华不知道从哪里找了根棍子,一路跑到她们宿舍门口,双眉紧皱。
天杀的,他知道这次任务有一定的危险系数,没想到这么快就遇上了啊。
等他们完成任务,第一时间就先崩了这群暴乱分子。
约莫二十多分钟后,外面的枪声少了许多,陆清禾听到一阵整齐有序的跑步声。
他们收队回来了,应该是已经解决干净了。
“还是那伙人。”江斯年对着张英杰说了句,整个人都透着戾气。
张英杰眉心紧拧,看向夜色中他红了一片的衬衫,“你受伤了?”
“流弹擦破点皮,不碍事的。”江斯年不以为意。
张英杰立马吩咐人,“去叫卫生员来。”
“小朱儿子发烧,一小时前刚着急回去,还没回来呢,我这就去喊她。”
一战士扛着枪,就要转身跑去叫人,几个卫生员都是本地人,住的地方离军营都不远。
“张政委,我来吧。”
所有人都齐齐看向陆清禾,张英杰扬眉,“小陆同志还会治伤啊。”
陆清禾走上前,“会一些简单的包扎,江团长的伤口需要快些消毒,一起去医务室吧。”
沈泽谦是外科大夫,陆清禾跟他在一起这么多年,自然懂一些基本的医疗常识,像伤口消毒、包扎、换药这些,她都会一点。
医务室内,陆清禾拿了消毒用的酒精棉球和碘伏。
她看向坐在板凳上的男人,轻声提醒,“会有一点痛,你忍着些。”
江斯年笑了笑,将手臂伸给她,那副无所谓的表情,好像在说,这条手臂就任由她摆弄一样。
是擦伤,伤口不算深,并不需要缝针。
陆清禾擦干净血迹,又小心地给伤口消毒,拿了药粉。
江斯年看着她的动作,半开玩笑,“你不会给我用错药吧,我这胳膊在陆工程师手上,应该不会废掉吧。”
陆清禾垂下眼眸,盯着面前的男人。
“江团长,我是认识字的。”
这药瓶外头都有说明。
江斯年哈哈一笑,他不过是看她表情太严肃了,随口一说罢了。
药粉洒在伤口上,男人瞬间倒吸一口气。
“陆工程师,你有点公报私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