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眼睛咋啦?”
听到上官珊珊的话,姜思榆下意识摸了摸自己的眼皮。
没什么不一样的地方啊。
就是刚刚,突然看见了现在看不见的东西。
“她说的是我,笨蛋狐狸。”
季淮月轻轻敲了一下姜思榆的小脑袋瓜,往前走了一步,把姜思榆挡在身后:
“你好像,对我的眼睛很感兴趣?”
尽管上官珊珊的情绪隐藏地很好,但是季淮月仍然察觉到了她眼睛深处,那一抹复杂的神色。
“你的眼睛,哪里来的?”
既然被季淮月点破了,上官珊珊索性也就不再隐藏,直接开门见山地发问。
奇怪,她怎么可能,会有和“妈妈”一样的眼睛,她甚至都不是狐妖。
就算是狐妖,也不可能有。
“天生的,怎么?”
季淮月手握紧了剑柄,脸上挂着淡淡的笑意。
她看出了上官珊珊眼底略带怀疑的杀意。
上次在思过崖底下,见过楚子瑜之后,她就发觉自己多了一只很厉害的眼睛,启动之后,能将一切事物,包括灵气,灵体,以及人的情绪,都看得一清二楚。
她原本以为,这只是楚子瑜众多体质中的一个罢了,但是现在看来,好像又没那么简单。
“怎么可能!你不说就算了,但是,别被我查到,你做了什么让我无法接受的事情,不然,我死也要带上你。”
上官珊珊看着季淮月脸上那云淡风轻的表情,恨得咬牙切齿,但是又不好发作。
没有任何证据。
“随你。”
季淮月把手放在姜思榆的脑袋上面揉揉,看起来毫不在意上官珊珊的话。
其实心里已经隐隐有了猜测。
和笨狐狸有关。
“哎呀,你们两个怎么吵吵个不停,我们现在不是同一战线的战友吗?先一致对外好不好……”
姜思榆一边应对着季淮月的揉揉,一边劝解两人暂时把不愉快放下。
她长得矮,刚刚根本就看不到季淮月的眼睛,所以根本就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
眼睛,眼睛,眼睛到底怎么了?
莫名其妙,不理解,这两人要吵能不能去外边吵啊?
“你今日火气怎么这么大?”
戚霜华用手摸了摸被黄沙拂过,而有些刺痛的脸颊,轻轻拉了一下上官珊珊的手。
她虽然才十八岁,但是身高不矮,足足比姜思榆高出两个头。
和上官珊珊也差不多一般高。
“无事,陛下,你快下去休息吧,城头风沙实在太大,连放哨的士兵都要一个时辰换一次……”
上官珊珊这才想起,戚霜华跟着自己来了这里。
心里又开心又难过。
想伸手帮她抚一抚红痕的脸颊,又不敢。
“不必,和我讲讲你的阵法吧,我看不懂,甚至连在哪里都不知道。”
戚霜华却转过了身,目光在城外的空地上,四处观察,却看不出来个所以然来。
“嗯,我也挺好奇的,你的阵法都布置到这种地步了,是如何被轻易破解的?”
季淮月也拉着姜思榆走到城墙边边,低头望去。
“我也挺好奇的,我们啥时候开饭……”
姜思榆的肚子突然不合时宜地咕咕叫起来。
其实她也不是真的想吃饭了,只是觉得气氛突然好压抑啊,得想办法活跃一下。
这女帝怎么搞的,来这里之后,人都沉默了不少,看起来也是蔫蔫的,就跟命不久矣了一样。
呸呸呸,自己在胡说八道什么啊。
“他们会用凡人破阵。”
上官珊珊上前站在了戚霜华身侧,言简意赅的一句话,却让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血腥味。
为了节省体力,她只是用灵石作为阵眼构筑法阵,只要有生物进入,就会触发阵法,一直到灵石中的灵气耗尽为止。
她原本以为,凭借自己布置的阵法,就能很轻易地守住城池。
没想到,凡人源源不断,惊慌又不要命地冲进她的阵法,就像有人在后面,拿鞭子驱赶他们一样。
她见过更北的一些地方,有些凡人用饲养牲畜,用鞭子抽打,赶着牲畜到草原上面吃草,然后牲畜就不要命地向前了。
嗯,和那个场景,一模一样…只不过,他们没有草吃。
这一过程,持续整整七天七夜。
哪怕她已经尽力重新布阵,但是迎着敌军的骚扰,她最终也没有办法一直保持阵法开启。
阵法硬是活生生地被耗尽。
这个时候,那些修炼者才会出动,群起而攻之。
苦战许久,她也不得不宣布城破,暂时撤退。
一次又一次地重蹈覆辙。
哪怕她后面选择留下几个阵法亲自操控,也无济于事。
因为,元婴以下的修士,好像在迫不得已的时候,也可以用来当炮灰。
只要自己一分神,就会有无数的攻击朝她袭来。
如此一直败退到金陵,这已经是最后一道防线了。
“有点意思,我怎么想到呢……”
季淮月手指抚摸着下巴,能够想象到那样的场景。
嗯,这样看来,凡人也是一种很珍贵的资源呢。
平时可以用来当奴隶,端茶倒水,揉肩捏背,不开心了还能杀几个玩玩。
要是出了事情,又可以拿去当探路的石子,或是填路的沙土。
唔,若是再教导他们修炼,只需要达到结丹就可,那又是更高级的资源了。
用处多,好控制,当真是不错不错。
“喂,大师姐,你这话什么意思啊!”
姜思榆用力踩了一下季淮月的鞋子,狐狸耳朵气得都竖了起来。
什么叫我怎么没想到啊!
这种残忍的事情,怎么可以做得出来!
说到底,自己也是受过现代文明熏陶的女人,不把人当人这种事情,无论如何也做不出来。
“没有……我只觉得,这样,太残忍了,说到底,他们和我们,毕竟是同族,对吧?”
季淮月身体微微一抖,感觉姜思榆是真的生气了,赶紧蹲了下来,抓过姜思榆的手,抚摸自己的脸颊,给自己找补。
其实她倒也没有那个意思,只是觉得,这种阴暗的想法,自己如何绞尽脑汁也想不到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