凭借着自己与生俱来且异常敏锐的直觉,她心中隐约猜到,那众多身影之中应该阿威等人。
船终于驶近了码头并稳稳当当地停下。
早已等候多时的陆家众人顿时按捺不住内心的急切,纷纷迈开大步朝着停船的方向快步走去。
只见明苒从船舱中利落走出,身后紧跟着乖巧的安安。
两人就这样保持着一前一后的姿势,沿着舷梯缓慢而坚定地下了船。
一直站在不远处焦急等待着的文厉森,在亲眼目睹到两人安然无恙的那一刻。
那颗始终高悬着的心,才终于像是一块巨石落了地般,缓缓地放松下来。
“怎么是她?”
走在队伍最前头的赵晴却突然止住了脚步,她一脸惊愕地望着迎面走来的明苒,整个人都愣住了,脚下的步伐也不由自主地变得迟缓起来。
其他随行之人见状也是满脸疑惑,但大家很快就反应过来。
于是在短暂的停顿之后,所有人都直接略过了明苒,径直奔向船上寻找陆雪芙的身影去了。
明苒对于这一切仿佛视若无睹,她目不斜视地继续向前走着,与这些匆忙擦肩而过的人没有丝毫交流。
那双美若星辰般璀璨的眼眸,此刻却仿佛被一层厚厚的冰霜所覆盖,散发出令人胆寒的冰冷气息,那股寒意犹如刺骨的寒风,让人甚至连直视都需要莫大的勇气。
薄斯尧不紧不慢地走在队伍的最后方,突然间,他感觉到有一道冰冷得如同极地冰川一般的眸光从某个角落扫来。
他不由自主地抬起头,视线瞬间与明苒那对幽深而寒冷的眼眸交汇在一起。
仅仅只是一刹那的对视,就让薄斯尧心中一凛,仿佛整个人都被这股寒意给冻住了。
然而,他很快就恢复了平静,面无表情地将头偏向一边,继续若无其事地朝着船舱内部走去。
明苒的脚步微微一顿,她的目光紧紧跟随着薄斯尧离去的方向,久久没有移开。
她的眸底深处,此时却像是有两团熊熊燃烧的火焰正在不断跳跃、翻滚着,清晰可见的怒意犹如汹涌澎湃的海浪一般,一波接着一波地几近要压制不住。
一个焦急的声音打破了这份沉寂。“安安,小苒!”文厉森迈着急促的步伐快速走来,脸上满是关切之色,“你们两个没事吧?”
听到这个熟悉的声音,明苒缓缓收回了自己的视线,轻轻地摇了摇头,说道:“我没事。”
说完,她垂下眼眸,温和地看向站在身旁的安安。
安安也抬起头看了她一眼,但并没有说什么,而是在文厉森充满担忧的注视下,慢慢地挪动着小小的步子,一步一步朝着文厉森走去。
走到文厉森身边后,安安伸出自己肉嘟嘟的小手,小心翼翼地握住了他宽厚的大手,接着又把小脑袋轻轻地靠在了他的腿上。
文厉森见状,连忙弯下腰,伸出另一只手轻柔地抚摸着安安的头发,用极其温和的声音轻声问道:“安安,是不是被吓到了?”
安安轻轻地摇了摇头,表示自己并没有受到惊吓。
就在这时,容宴迈着沉稳的步伐缓缓走来。
他那深邃的目光首先扫过安安,而后停留在明苒那张清丽的面庞之上,轻声地询问道:“还好吗?”
明苒微微颔首,回应道:“还好。”但随即想到今日这般特殊的情形,不禁再次开口:“劳烦你特意跑这一趟了。”
容宴轻轻地摇了摇头,嘴角泛起一抹淡淡的微笑,缓声道。
“不必客气,即便没有我们出手相助,以你的聪慧和身手,想必也能够找到合适的时机成功脱身。”
毕竟,当她与安安一同现身于此的时候,就已经充分证明了她具备依靠自身力量摆脱困境的能力。
然而,明苒却是心思细腻之人,她敏锐地从容宴的这番话语之中捕捉到了一丝其他的讯息。
紧接着便脱口而出问道:“后面那些船只也是你安排的?”
容宴微微颔首,表示默认,并未出言否认。
而一旁的文厉森此时插话道:“刚刚一听到阿威讲述完你们情况,他便立刻下令让人着手准备了这些。”
听闻此言,明苒恍然大悟,她还在想到底是谁,如此短暂的时间内调动如此规模庞大的船队。
她转头望向那些逐渐逼近的船只,心中不禁感叹:看来此次与之合作的对象,其背后所拥有的实力着实不容小觑!
另一边,陆家众人急匆匆地冲进船内,开始四处搜寻着陆雪芙的踪迹。
他们将每个房间、每一处角落都仔细地找了个遍,但始终没有发现陆雪芙的身影。
“人呢?小雪究竟在什么地方了!”赵晴焦急地喊道。
“该不会是明苒她……” 陆景腾的话还未说完,一旁的赵晴突然脸色一变,猛地转过身朝着门外快步走去。
陆景扬见此情形,毫不犹豫地紧跟其后。
陆景泽略微思考了一番后,也决定跟上他们的步伐。
而此时,船里只剩下陆晋江等三人站在原地没有动。
薄斯尧面无表情地扫视了一眼船板,只见上面横七竖八地躺着好几个人。
他径直走到那些人的面前,声音阴沉地问道:“还有一个人,她现在在哪里?”
一时间,现场陷入了一片死寂,没有人轻易开口回答。
如今他们身处花国,料想对方即便再怎么生气,也不敢公然杀人灭口。
其中的一名男子,他跟随巴勃的时间比较长,在组织里也算有些话语权。
听到薄斯尧如此急切地询问,他心中不禁咯噔一下,瞬间恍然大悟:原来那个刚刚被抓走的女人,竟然才是薄斯尧一直捧在心尖儿上的宠儿!
他暗自庆幸不已,还好老大当机立断将那女人给带走了,否则他们今晚就白忙活了一场,这一顿毒打可真是白白受了。
此时,陆景腾看着眼前这几个家伙一副满不在乎、吊儿郎当的模样,气得脸色阴沉得仿佛能滴出水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