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沈瑶光用过早膳后,便让知客帮忙找来一小道童,带她去往后山见沈瑶钰。本来詹嬷嬷与翠翠准备跟着一起去,沈瑶光似笑非笑地看着她们:“你们确定腿脚还走的了路?”
调侃完,她便与小道童离开了客堂。两人走在山间小道上,想来这小道童很少见到贵人,只闷头在前面带路。沈瑶光问什么,除了名字,其他都是一个“嗯”字。
沈瑶光跟在后面,从荷包里掏出几颗糖,越过他,递到了他面前,“道济,给你糖吃。”
没有小孩是一颗糖搞不定的,一颗不行,那就两颗。
道济长这么大还从未吃过糖,他好奇地打量着沈瑶光手中的糖,却未伸手去接。
沈瑶光见状,剥开一个趁着道济不注意,直接喂进了他的嘴里。柔软的糖果在他的嘴里慢慢化开,甜沁沁的味道充满了他的口腔,让他露出了难以置信的表情。
他圆溜溜的大眼直愣愣地看着沈瑶光手中的糖,终是未抵住诱惑,将糖果抓到了自己的手里。
沈瑶光杏眼弯弯,温和道:“我这儿还有,想吃了可以找我哦。”
道济点点头,与她亲近了不少。
沈瑶光想多了解沈瑶钰的事情,直接问道:“小道济,我大姐姐一直都在后山吗?”
“嗯。”道济点点头,又接着说道:“清临道长从不到前殿去,从我来道观就只见过她一次,还是跟着住持见的。”
道济想到当时的场景,依然惊艳无比,“清临道长剑术很厉害,住持在她手中敌不过十招。”
沈瑶光见小道济小脸长露出的痴迷神情,产生了好奇,大姐姐舞剑会是什么样的?她喃喃道:“真想看看啊!”
两人这般边走边聊,虽然对大姐姐在道观的生活仍是不甚了解,倒是对玉清观有了些认识。这玉清观住持乃龙虎山第四十代传人亲传弟子,道号:清闻。
大姐姐竟与他都是清字辈。
沈瑶光觉得这里面似乎有些谜团!
不一会儿,便走到了沈瑶钰所住的竹园。沈瑶光透过竹篱看着被积雪压弯的一簇一簇的竹竿儿,还有那雪中的小竹楼,心中赞道:梦中情屋呀。
他们还未叫门,寒星便从屋内走出,打开门看向沈瑶光,福了一礼恭敬道:“三姑娘,主人不见客,请回吧。”
沈瑶光闻言,平静道:“哦……好吧!那我先走了。”话音一落下,她便转身潇洒地朝来时路走去。
道济见状,赶忙跟在她的身后一道离开了。
“……”这让以为会费一番功夫劝说三姑娘的寒星有些惊异。
道济跟在沈瑶光后面,好奇问道:“善信,您不见清临道长了吗?”
沈瑶光闻言,转过身拍了拍他的小脑袋,表情神秘:“钓鱼儿嘛,得放长线……”说完,她转回身,背着手迈步,好不潇洒!
道济摸了摸他的脑袋,看着她的背影,不明觉厉。
寒星脸色复杂的来到洞口,“主人,刚才三姑娘来过,我说您不见客,她……便直接走了。”
此刻的沈瑶钰虽身处寒潭,额头上却布满了汗珠,似在极力忍耐。听到寒星的声音,她闭目冷声道:“如果你很闲,便去查旧事。”
寒星闻言,心下一惊,冷汗瞬间冒出。她赶紧躬身应道:“是,属下告退。”
寒星离开后,沈瑶钰睁开双眼,脑海中浮现出沈瑶光杏眼微弯,带着盈盈笑意说着:“我第一眼见到大姐姐,就很喜欢很喜欢呢!就想着要是天天能见到大姐姐就好啦!”的模样,幽暗的眸里闪过一丝嘲讽。
随后,他轻“呲”一声,喃喃自语,“小骗子。”
此刻,沈瑶钰口中的小骗子正与小道济跑到山脚下小镇的集市里逛吃逛喝。
道济右手拿着一根糖葫芦,左手拎着油纸包。边嚼着糖葫芦,边含糊道:“瑶光姐姐,这糖葫芦……好好……吃啊。”
“可怜的娃儿,以后跟着姐姐,保你天天有好吃的。”沈瑶光边吃着手里的糖葫芦,边回应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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坤宁宫暖阁内,皇后张颜惊讶地看向她的奶嬷嬷钟氏,“你说什么?皇帝想为太子赐婚安国公嫡女!”
钟嬷嬷神色凝重地点点头,低声道:“娘娘,消息真真儿的。”
“信息是从哪儿来的?”皇后依然不敢信,这个消息实在是太重要了,让她不由的要反复确认。
钟嬷嬷小声道:“是乾清宫,那天似乎是皇上有些醉意,与方英说这话时,被我们的人听到了。”
皇后低垂着头,双眼似乎没有焦距地看向地面,喃喃道:“若真如此,那太子的皇位就稳了。”说完,她嘴角扯出一抹讽刺,“没想到我儿要坐稳皇位,还得靠那个女人余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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翊坤宫内,皇贵妃霍星岚同样也得到了这个消息,她大发雷霆,花瓶、瓷杯碎了一地。“凭什么又是他沈家人……那个女人真是阴魂不散……”
她的心腹掌事女官绿仪劝慰道:“娘娘,您息怒。这事儿还没有定论,那就会有变数。”
“我付出了那么多,他竟这样对我……”霍星岚红着眼眶,看向绿仪,冷声道:“我不会让这件事发生的。”
绿仪看着泛着泪光的霍星岚,暗自叹气:贵妃这是何必呢?
霍星岚的泪水从眼角滑落,整个人透着悲寂。她缓缓抬头看向绿仪,悲戚的嗓音透着绝望,“绿仪,我为了他,家也没了,孩儿也没了……他不能这么对我的……他明知我的心结在哪里……”
“如果我的孩儿能正常长大,那太子就该是我孩儿的。”
“娘娘……”绿仪不知该如何劝慰她。皇贵妃只是一个好听的名头罢了,如若不是与前太子妃是表姐妹,有几分相似,怕是皇帝早已厌弃。
而那孩儿,可是在她还是前太子良娣时怀上的,没活下来对他来说也是一件幸事。
“不行,我要去找他。”霍星岚站起身,就要往外走。绿仪大惊,赶紧拦住她,“娘娘,咱们这消息来源不能暴露,您也不可冲动啊。”
霍星岚刚才鼓起的勇气在绿仪的劝说下逐渐消散。她跌坐在地上,伏在绿仪身上痛哭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