隆隆的鼓声在黑水河两侧有节奏地响了起来。在这黑水河上,雾气弥漫,南北两军舟师舰队整齐地排布两侧。龙字军的先头部队是专门特训的水军,个个熟知水性,行船如履平地,而船中有三百弓弩手以及两百精锐短兵,加上舵手船手数十人,三十艘船整齐地排列三行,金黄色镶红边的的龙旗迎风飘扬,龙意身着银色铠甲,坐在为首一艘大船船头正中,军师与昆仑将军分布两侧,黑豹也身着铠甲,站在船头,一双墨绿豹眼发着幽幽寒光,它张开獠牙,伸长脖子低吼一声,做好了杀敌的准备。船舱顶部的鼓手甩开强健的臂膀,使劲地擂着大鼓,鼓声隆隆,不绝于耳。
对岸的景军舟师舰队,船大而多,为首的一排船只是盾船,又高又大,船身布满铁甲,如同铁盾,军士们将长长的尖矛整齐划一地排列在船首与船侧,无比阴冷牢固,似乎一只苍蝇也飞不进来。光是这样的铁甲盾船,就有五十艘,整齐划一地排在前列,迎着船帆往后看去,大大小小的船只布满了整个水面,竟有几百余艘,而正中央的则是一超大楼船,船身巨大,楼高三层,帆高数十丈,船上布满了火炮,火统手数百名,正在训练有素地装填弹药。
楼船顶层,谢元帅正携数名将军在演练沙盘布阵,谢帅眉头紧皱,他深知龙字军不好对付。副将魏超说道:“元帅,为何愁眉不展,龙意小儿,区区三十艘轻舟,如何与我景军舟师三百舰队抗衡,此战,北军就是鸡蛋碰石头,我军岂不是如同碾死蚂蚁一样容易碾死他们。”
“是啊,元帅,此战,我军可谓是胜券在握”副将马延也道。
“是啊,将军,看我们怎么碾死他们”其他几位副将也附和道。
“唉,大战在即,不可轻敌”谢帅抬手说道。
“文举,你怎么看”他侧头看向杨文举问道。
杨文举行一军礼,说道:“主帅,的确不可轻敌,龙字军多由当年战神九王的残兵余部组成,而当年九王最精锐的部队便是舟师与骑师,三年前我们虽大破骑师,那是陆上偷袭作战,并未与舟师正面作战,而最有作战经验的舟师将领均在敌营,我军舟师乃是新编水师,真正有经验的老将寥寥数人,恐我军五十万陆军上船,水土不服,难以发挥最大兵力”
“新编水师又如何,我军胜在舟多人多,杨将军,你怎可长他人志气,灭我军志气”魏超不服道。
谢帅瞪他一眼示意他闭嘴,说道:“所有人听着,虽然我军胜在兵多舟多,但切不可大意轻敌,都给我打起精神,做好防御,好好迎敌,知道了吗”
“是,主帅”众将下跪领命。
“轰隆隆,轰隆隆”微风袭来,南军舟师也开始擂鼓助阵,双方的正面交锋,正式拉开序幕。南军前方的五十艘盾船行驶在最前列,船头的红色军旗迎风飘扬,上面写着大大的景字,为首的盾船上面数十面大鼓敲得震天响,战士们士气高昂,想看看对岸北军的三十艘小船如何来攻。
北侧,龙意对军师使了个眼色,军师吩咐传令官,两名小兵深吸一口气,使尽全身力气,吹响了硕大的牦牛号角。顿时,“呜……”一声悠扬绵长的闷响,几名鼓手马上变换了鼓点,“隆隆隆隆……”
鼓声大震,传令兵变换旗令,其余每艘船的令兵看到旗令,均在船头摇旗开始行令。顿时,三十艘木舟,如同箭一般,向对岸的盾船冲去。
南侧盾船上的军官看着这些小一号的木船,还纷纷笑道:“这些木船过来,就是鸡蛋碰石头,撞到铁甲上面只会撞个粉碎,哈哈……”
谢帅坐在楼船窗边,用筒镜将这一切尽收眼底。
只见三十艘木船如箭般袭来,行至百米远,突然变换了阵型,由一排变为三排,三排呈人字形,首尾相接,像极了三排大雁,直冲进来。
盾船守将魏超一看敌军变了阵形,有些意外,忙下令道:“弓弩手,准备”
待北军木船行至50米远处,魏超抬手下令:“发射”
顿时,满天的箭雨,多如牛毛,从天而降,射到北军木船上去。木船上面,所有将士将盾牌护在身上,紧贴着两侧船舷,箭雨多落在船身和甲板上,竟无人受伤。
木船快如闪电,霎时间已经冲入南军船阵,而快要撞到盾船时,竟船头一歪,侧身驶入两只盾船的缝隙处,擦身而过,直闯了进去,而盾船之后,便是百余艘屯兵用的小船,南军木船快如闪电,如发射的箭炮般直冲过来,那高速带来的力度,瞬间将这些小船撞得七扭八歪,苇倒船翻,船上的数百名将士们还没反应过来,便掉入江中,而大部分将士乃是陆军登船,不习水性,只能在水中胡乱扑腾喊救命,一个个用手去抓所有身边触碰到的人和物,不出半柱香功夫便淹死呛死,沉了水底。
而这些北军木船形成雁阵,每船交错,源源不断地闯进来,原本没有被撞翻的小船正在东倒西歪,乱摇乱晃,还未待船上将士们站稳,后面的北船又冲击过来,顿时又是苇倒船翻,满船的将士纷纷掉入江中,再无生还。
盾船船头的魏超看到这种场面,没想到自己引以为傲的盾船根本就没有起到任何作用,被北军见缝插针地躲了过去,直冲到阵中,撞翻撞毁了那么多兵船,他急忙带领兵士,跑到船尾,下令弓弩手继续射击。
可是,射击了无数,却发现北军木船甲板上并无多少士兵在动,他们睁大眼睛仔细一看,一名士兵惊呼道:“将军,快看,都是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