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峰拍拍手,满意地站了起来。
“贾家那帮人,想动这袋面,先问问自己有没有胆子。”他冷笑了一声,把灯调暗,随手披上件旧衣服,打开后门,猫着身子出了屋。
夜色如墨,四合院在乌云压顶下像个静悄悄的陷阱。
徐峰没走远,就蹲在自己屋后的小灶台旁,借着灶膛口里残留的热气取暖。他目光盯着屋子正门的位置,冷静、警觉、像一只蹲守猎物的夜猫。
不出半刻,果然,一道黑影鬼鬼祟祟地从贾家方向蹿出来。
黑影穿得紧,头上还裹了块布,走路一瘸一拐的样子,再熟悉不过。
“贾张氏。”徐峰心头一动,果不其然。
老太太东张西望了几眼,确认院里无人走动,这才踮着脚,小心地往徐峰屋门边凑去。
“这小子今晚屋里灯早灭了,怕是早睡了。嘿嘿……白面啊白面,你今晚是咱家的了……”她边嘟囔,边蹲下来抓门边的报纸。
“吱呀——!”
“哎哟我滴个娘!”
“哗啦——哐啷——!”
一连串响动在夜色中炸开,像是踩翻了一堆锅碗瓢盆。
只听“咣当”一声,那袋石头倒地,木盆水泼了一地,铁钩敲在地砖上,铛铛作响,直震得人牙根发麻。
徐峰不慌不忙站起,拉开屋后小门,绕过小径来到前门,声音还带着倦意:“谁啊?这么晚了不睡觉,在我门口作妖呢?”
“啊——唉呀——我摔了……我腿……哎哟我的腿!”
贾张氏跌坐在地,手还死死地抓着那麻袋一角,脸上那副“悲愤交加”的模样,仿佛全世界都对不起她。
屋门边陆陆续续有人探头,先是秦淮茹披了件单衣出来,接着是何雨柱,易中海也端着个破脸盆出现了,后面连许大茂都揉着眼走出来了。
“又出啥事啦?”何雨柱一脸不耐,“这都几点了?”
徐峰摊了摊手,一副无辜模样:“我也想知道啊,怎么我家门口就有人来翻白面了?”
秦淮茹看到自家婆婆狼狈的模样,脸都白了,扑过去小声喊道:“娘,你怎么跑这来了?不是说睡了吗?”
“我、我……”贾张氏咬着牙,忽然扯起嗓子嚎起来,“这小兔崽子……这徐峰竟然在门口下套子害我!他要谋财害命啊!”
话音刚落,众人皆惊。
徐峰却冷笑着往前一步:“我门口放个木盆算是谋财害命?老太太你要点脸行不?不是你半夜三更来偷白面,这盆子它自己还能砸你头上不成?”
易中海的眉头紧皱,看向地上的“白面袋”,用脚踢了踢,感觉硬得不对劲,一弯腰,手指捏了一捏,眯眼道:“这……这不像是白面。”
“白面?”徐峰走过去,一把将袋口扒开,露出下头石头,“呵,您看得真清楚。全是石头,上头就盖了一层面。我要是没换,今儿怕是袋子都没了。”
这一揭开,全院人都默了。
贾张氏瞪着眼,嗓子却哽住了,半晌才挤出一句:“我……我只是路过……”
“你路过,顺手拽我家麻袋?”徐峰冷着脸,“您要不要再说一次,看看这院里有几个信的。”
空气顿时凝滞。
许大茂斜着眼,嗤笑一声:“啧,这也太不要脸了。”
徐峰看向易中海:“大爷,这事您怎么看?”
易中海叹了口气,摇了摇头:“这事儿……真要说,老太太是有错在先。”
徐峰点点头,声音一顿,沉声道:“我也不多说什么了,今儿个我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下一次,再有谁敢夜里摸我门口,我不客气。”
他的话像一记惊雷,炸在院子中央。贾张氏还想哭天喊地,却被秦淮茹一把拉住,几乎是拽回了屋。
夜色深沉,四合院里的油灯一盏盏熄灭,风声拂过屋脊瓦楞,带着些许凉意,却也没能冷却徐峰心头的火。
他坐在屋中,眸光沉稳,像一汪被夜色笼罩的深潭。指尖在桌面轻点,每一下都像敲在人的神经上。他脑子里还回响着贾张氏那声“谋财害命”的污蔑,越想,心里越沉。
“老太太不是饿疯了,是贼心不死。”徐峰眼神一冷,站起身来,拉开角落一块厚布,露出那口锁了铁锁的旧木箱。
箱子沉重,开盖时发出“咯吱”一声。他小心地取出三袋真正的白面,每袋不过十来斤,绑得整整齐齐。他本可以继续藏着,可这会儿,他突然想明白了——光靠藏,藏得了一时,藏不了一世。反倒是将诱饵摆出来,钓出那条老滑鱼,才是痛打蛇七寸的法门。
他嘴角扬起一抹冷笑,像极了深夜出没的猎狐人。
“你不是馋这口白面吗?那我就让你好好看看,看得见、摸不着。”
他抬手摸了摸下巴,随即打开房门,往院子后方走去。
四合院后头有一间闲置小仓库,以前是放煤球的,后来煤改柴火,仓库也就空了出来。徐峰趁着夜深无人,将那三袋白面整齐地码放在仓库中央,刻意在最上方压了一张手写的白纸。
纸上三个字,龙飞凤舞:“自用勿动”。
写得正是贾张氏最忌讳的“声明式”话语。
他又在地上撒了些旧面粉,从门口一路延伸至麻袋底下,借着月光映照,在黑夜中如同一条白线,像是刻意疏忽的痕迹。暗示很明显:我不怕你偷,甚至欢迎你偷,只要你敢来。
做完这一切,他悄然回屋,却并未真正入睡。
徐峰挑了个窗口,搬了张竹椅,就守着后窗。月光淡淡照进来,映着他那双如猎鹰般锐利的眼睛。他知道,这场猫鼠游戏,才刚刚开始。
……
另一边,贾家屋内的氛围压抑得仿佛能滴出水来。
秦淮茹正给贾张氏敷着药,那老胳膊上青一块紫一块,嘴里却不停地咕哝着:“徐峰那个小兔崽子!狗都不如!下套子整我这老太婆,我要是年轻个二十年,非得撕了他……”
“娘!”秦淮茹眼神闪烁,声音却压得低低的,“您小点声,这会儿谁知道有没人偷听呢?”